“宮里的大家都怎么樣了,?”說起來殷久有些汗顏,她只是做了要散去暮骨宮的決定,,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將攤子都丟給了含卿,現(xiàn)在還要問她具體的細(xì)節(jié),。
“春閣之中春分和立春說要四處走走看看,,便離開了,夏閣的人離開了小暑大暑,,秋閣白露寒露兩兄弟說他們秋閣的人什么也不會,,只會殺人,決定繼續(xù)將白藏閣給經(jīng)營下去,?!焙鋵⒈娙说娜ヌ幷f了清楚,除去神秘的冬閣,,其他三閣之中只有四人表示要離去,,已經(jīng)是極少了。
“不過我想,,無論是留下還是離去的人的心意和我都是一樣的,,我們忠于的是您,而不是暮骨宮這一個名字,。您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都理解。只要您一聲令下,,暮骨宮所屬皆為聽命,。”
“到時候你們想走了,,我可就不放人了,。”殷久微笑,,心中感觸極了,,這些日子,她似乎變得容易感動了起來,曾經(jīng)冷若鐵石的內(nèi)心也逐漸軟化,,她何其有幸,,能夠遇見這么多以一片赤誠真心待她的朋友,家人,。
“我們怎么會舍得走呢,,自然是要吃您一輩子的?!斌@蟄忍不住插口,,她一直都跟在殷久的身邊,和她熟悉極了,,平日里沒大沒小,,倒是平添親近,。
“那要問問將軍大人養(yǎng)不養(yǎng)得起了,。”戰(zhàn)火突然燒到了祁釋洺的頭上,,他摸摸鼻子,,被這么多女子包圍有些不自在,丟下了一句‘養(yǎng)養(yǎng)養(yǎng)’就跑了個無蹤跡,。
一片女子的嘻嘻哈哈傳來,,祁釋洺嘴角也是勾起了笑容,這個府中,,不再那么冷清了,。含卿她們雖然做的是仆從的活計,可她們不是仆從,,對殷久來說是朋友親人一般的存在,,祁釋洺因為殷久的緣故自然也將她們看做是自己人,突然多了這么多家人,,怎能不熱鬧,。
重逢敘話之后,含卿她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初來乍到,,總是要好好熟悉一下新環(huán)境,于是她來到了月萍和梨水的房里,。
“二位姐姐,,日后我們就一起做活了,姐姐們可要多提點一下我們,?!焙湔J(rèn)認(rèn)真真的給月萍和梨水行了一個禮,這兩人在將軍府中的時間可不短,若是有她們二人的相助,,行事將會便宜很多,。
月萍和梨水已經(jīng)雙十,長相并不出眾,,之前的經(jīng)歷也讓她們顯得比實際年齡更老,,于是含卿毫不猶豫的稱呼她們?yōu)榻憬悖凑龑τ谒齻儊碚f,,自己也是新人,,這一聲稱呼并不吃虧。
“誰敢提點你啊,?!崩嫠÷暤泥止疽宦暎捅辉缕加弥饧馔绷送?,才將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說笑了,以后大家都是伙伴,,自然是要互相幫助,,有什么提點不提點的,我叫月萍,,她是梨水,,不知?”月萍比梨水的性子要內(nèi)斂一些,,當(dāng)下和善的和含卿交談起來,,當(dāng)然,她內(nèi)心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含卿至少受到了兩位原住民表面上的善意,,她抿唇笑道:“我是含卿,高個的是驚蟄,,矮點愛笑的是小滿,。”
“驚蟄,、小滿,?似乎是節(jié)氣名,你怎么不是,?你們不是一路的嗎,?”梨水注意到驚蟄和小滿名字里的聯(lián)系,好奇的問道,。
“我們做下人,,名字由不得自己的。”含卿自然是不可能將她們名字的來歷告訴月萍和梨水,,難道告訴她們節(jié)氣名是暮骨宮四閣的命名標(biāo)準(zhǔn),,而她不是四閣的人所以才不是以節(jié)氣為名的嗎?
不管月萍和梨水兩個丫鬟是什么想法,,含卿她們正是在將軍府落腳了,。
有含卿的到來,殷久感覺到她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暮骨宮,,只是沒了那一望無際的竹林罷了,。
“阿久,準(zhǔn)備一下我們進(jìn)宮,,皇上召見,。”過了幾日,,想必是宮中的皇帝身體狀況穩(wěn)定了下來,,一旨口諭便到了將軍府,宣他們二人覲見,。
這些含卿可是興奮極了,,她的一大樂趣便是裝扮殷久,不然也不會一條黑色的羅裙都費那么大的心思,,如今有了大顯身手的時候,定然是要好好表現(xiàn)一番,。
祁釋洺在沒有尋回妹妹的時候,,估摸著妹妹的身量每年都讓人做幾款時興的衣裳,算是個念想也免得萬一尋回了人,,卻沒有衣裳穿,。
含卿才來不久,還沒有功夫親手給殷久縫制裙裳,,不過這些衣柜之中祁釋洺準(zhǔn)備的衣裳她都尋合適的改成了殷久的尺寸,,以備不時之需。還有景明乾也派人送了許多成衣過來,,是以殷久還真的不缺衣裳,。
她從衣櫥中取出了一條冰藍(lán)色的八破留仙裙,每一片裙幅上都用銀色的絲線繡上了月曇花,,外罩一身白色的紗衣,,讓她身上的裙裳更為縹緲,清風(fēng)吹動裙袂,,凌波仙子也不過如此,。
發(fā)髻是飛仙髻,考慮到皇帝身體不好的原因,含卿沒有用繁復(fù)的首飾,,只是插上了一支素銀步搖,,并幾朵珍珠小釵用以固定,素雅清淡,,卻并不小家子氣,。
殷久的皮膚很好,潔白無瑕,,含卿也沒有畫蛇添足的敷上脂粉,,只簡單的描畫了一下眉形,便已妝成,。
看著鏡中十分陌生的自己,,殷久十分的不適應(yīng),她往日總是一身黑裙,,很少穿過這樣鮮亮的顏色,,至于那段渾渾噩噩被賣了做丫鬟時候穿的什么桃紅玫紅……不提也罷。
“姑娘您現(xiàn)在身份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衣著自然也要改變,。”含卿說道,,本來嘛,,好好的美艷小姑娘,非要將自己弄得像去參加別人的葬禮一般,,或者是年邁的老嫗才穿的深色,。之前在江湖上也可以算是有個性,可是現(xiàn)在殷久是將軍府尊貴的小姐了,,再穿深沉的黑色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這個世上最容易夭折的便是出頭鳥,有能力有個性是好事,,但凡事都要有個度,,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可以比別人強一星半點,,太過則不好,。
就算甩別人甩了好幾條街,面上也只表露出‘實在是太不巧了,,我好像是比你要厲害一點點’,,這才是為人處世之道,既不會被人壓制,,又不會惹人嫉妒,,這其中的度,,可是一個精妙的學(xu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