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金龍看中了曹毅堂家是有手藝的本份人，就將新美許配給曹云金。季金龍夫婦過世后,，季衛(wèi)國兄弟就跟姐姐季新美生活,。季家兄弟先后都當了兵，參了軍,。季為民是哥哥在中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犧牲以后,，頂替哥哥，來到了廣西當邊防戰(zhàn)士,。最初,，季為民在防城市的東興縣，后改為東興市,，與越南接壤,。離開越南河內也只有400多公里。這里主要是瑤族,、京族等少數(shù)民族較多的自治縣,。有山地、丘陵,、平原,、松林、果木林等,，還有旅游資源港口,、金灘。主要出產(chǎn)肉桂,、八角,、果樹、橡膠,、金花茶等綠茶,，有對蝦、海參,、石斑魚,、青蟹等海鮮品,，還有荔枝、龍眼,、香蕉,、火龍果等水果，也有屏風雨林,、古榕部落,、中越友誼公園和援越志愿軍紀念牌等。的確是松柏蒼翠,、黛色橫嶺,、阡陌縱橫、水網(wǎng)交織的南國勝地,。
季為民來到了東興后,，認真學習，勤奮努力,，踏實肯干,，表現(xiàn)積極。雖說小時候比較調皮搗蛋,，但是在部隊大熔爐里得到了鍛煉,。先后學會了京語、壯語,、粵語,。幫助京族筑路、拉電網(wǎng),，蓋學校,。為生病的京族兒童輸過血，還救過臺風落難的越南漁民,，還幫助壯族發(fā)展邊貿(mào),。特別是在蒼梧，解救過被拐騙的兒童,，在于歹徒的搏斗中負過傷,。為此，曾先后三次立功,，其中一個是二等功,。到部隊也已經(jīng)二十七、八年了,，婚姻問題還沒有解決,。本來想等轉業(yè)回上海再找，但是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因為在部隊接觸女性的機會不多,，而且這里多數(shù)是少數(shù)民族,，地理環(huán)境、文化背景,、教育程度和生活習慣不同,，幾乎沒有合適的對象,。況且,，季為民喜歡打籃球，高度186,，而這里的女生個子普遍都不高,，也限制了他找對象的障礙。姐姐季新美是非常著急,，以前每次寫信都要提起這件事情,，而季為民只好一笑了之。自己就是經(jīng)常寄一些龍眼,、荔枝,、香蕉干、金花茶和一些風干的海鮮品作為報答姐姐的關心罷了,。
這次回到上海,，主要是面臨動遷，需要本人填表,；第二,，是要處理一下哥哥的問題，因為哥哥的遺骸還在廣西,；第三,，是關于自己的轉業(yè)問題，組織上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明朗,，自己恐怕留不長了,。但現(xiàn)在轉業(yè)是雙向選擇，自己只是個營級干部,，工作完全靠組織安排是不行了,。所以想先回來活動活動。另外,，就是與錢衛(wèi)莉的關系,。自己小時候與錢衛(wèi)莉的關系一直是很懵懂。記得在初二的體育課上,，錢衛(wèi)莉在跳鞍馬時,，掉落下來，受了傷,。自己正好在操場上訓練籃球,。于是,，自己抱起錢衛(wèi)莉就奔出了校門，直接送到了第一人民醫(yī)院,。錢衛(wèi)莉后來還是被確定為腿部骨折,。但是自那以后，錢衛(wèi)莉與自己的關系明顯不一樣了,。自己也幾次約會錢衛(wèi)莉去看過電影,，也逛過魯迅公園。只是那時自己比較調皮,，又加上自己參了軍,，這事就擱置了。一晃將近二十多年了,，自己沒找到對象不說,，而聽說錢衛(wèi)莉也至今也是單身貴族，那么,，自己能與錢衛(wèi)莉重續(xù)前緣嗎,？這一晚，季為民想的很多,，直到東方魚肚白才懵懵懂懂的睡著了,。
蘇河灣動遷這一年的清明節(jié)，是歷年來比較罕見的,。陰雨綿綿,，淅淅瀝瀝，直到下午有了好轉,。正泰安從80號至94號,，八家人家，大家依然很重視,。祭祀活動,，既簡樸，又莊重,。
先是80號馬家,。去年，馬良福的母親過世了,。按照伊斯蘭教的風俗習慣,，首先，儉葬,。不鋪張浪費,，也不放什么煙酒、果品和菜肴搞祭祀。其次,，速葬,。三天之內必須落葬，而馬家老太太是早上無常的,，太陽下山之前,，已經(jīng)在回民公墓落葬了。再者,，土葬,。一般都是用白布纏身下葬，據(jù)說,，馬家老太太是用了36尺白布纏身的,。雖然比較簡樸,，但是莊重,，寄托哀思。清明一大早,，在申江律師事務所當律師的馬良福和他家的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就約齊一起去回民公墓祭掃老人家,。本來一直是走前門的,，近來頻頻走了后門，一見季新美在打掃灶間,，馬上就拱了拱手說：
“金娣姆媽,，早啊,！今年清明,，是正泰安最后一個清明了，大家要平安啊,，恭祝你老公早日康復,。”
“謝謝馬家伯伯,，你們家準備朝哪兒搬,？”季新美問道。
“我們沒辦法了,，家里人口多,，只好搬到浦江鎮(zhèn)。這樣,，我們就有至少三套房子好分,，一套三室一廳，二套二室一廳。那你們打算搬到哪里呢,？”馬良福反問道,。
“我們想住在本區(qū)。將來老曹看病比較方便一點,?！奔拘旅勒f道。
“金娣姆媽啊,，你們考慮是對的,，應該考慮到老曹。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幾十年的鄰居看樣子是做不成了,。”馬良福說道,。有這樣感覺的不僅僅是馬家,，在正泰安許多家庭似乎都有這種感覺。馬良福剛前腳走了不久,，季為民來了,。
“姐，你在收拾屋子??？”季為民出其不意地問道。
“啊,，是為民啊,，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說一聲,，我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把姐驚嚇了?！奔拘旅捞痤^來看到的是季為民時,，確實是嚇了一跳。
“姐,，我是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來的,。怕驚到你，所以,，昨晚沒敢打攪你,。”季為民說道,。
“二毛,，快到屋里坐,。你怎么又帶這么多東西來啊,？”季新美突然發(fā)現(xiàn)季為民兩個手里,，都提著旅行袋。
“姐,，沒什么好帶,。我只是帶了一點海產(chǎn)品和干鮮果品。姐,，家里好像空曠了,，比過去清爽了?！薄奔緸槊裾f道,。
“馬上就要動遷了，用不上的東西,，基本上都開始整理掉了,。”季新美說道,。
“姐,，我已經(jīng)預定了九點鐘的出租車，我們上午先去爸媽的福壽園,，下午去醫(yī)院看姐夫好嗎？”季為民說道,。
“好啊,，那就這樣辦?！奔拘旅勒f道,。
接下來是82號錢家。盡管前些日子,，錢家已經(jīng)做過衛(wèi)民十周年忌日,。但是遇到了清明，錢家依然很忙碌,。李素珍隔夜準備了錫箔,，凌晨就起床了。先去弄堂口燒了,，又對著長空點香祈愿,。然后，又去了三樓亭子間,，為錢志明和錢衛(wèi)民兩人的遺像上了供,，點了香,。因為這是在正泰安最后的清明節(jié)，李素珍把父子倆的遺像都拿出來了,。最后與正泰安告別,。因為李素珍下午還要去看曹云金，所以,，錢衛(wèi)華夫婦和衛(wèi)莉,、為兵四人代表李素珍去了蘇州西山。一是去看看衛(wèi)民,；二是去看看父親錢志明;晚上大家再一起吃清明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