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仆阿姆(二)
琳達(dá)笑道:“我聽光神創(chuàng)世那些故事,都聽膩了,。多貢人有沒有神話故事,?比如創(chuàng)世的故事,。說來聽聽嘛,?!卑⒛芳匾魂囓P躇,,道:“這故事,,小姐還是不要聽的好?!绷者_(dá)道:“說說嘛,,說不定很有趣。是吧,,亞班,?”說著拿手肘拱了拱少年。亞班也有些好奇,,道:“是呀,,可以說說。我們不會評判你,,只當(dāng)是有趣的故事,?!?p> 阿姆吉特被他們說的心動,,道:“這故事倒也有有趣的地方。據(jù)多貢人說,,一開始世界是一片混沌,,然后出了個女神?!绷者_(dá)一聽高興:“嘿,,神是女的,這才好呢,?!?p> 阿姆吉特接著道:“女神個子很高大,,長了金色的頭發(fā),金色的眼睛,,把天地分開,,才有了大地。但過了一陣子,,女神覺得很孤單,,因?yàn)樗挥幸粋€人,她知道自己法力無窮,,她渴望被崇拜,,被人尊崇。她朝天空看去,,看到哪里,,哪里就生出一顆星星。然后她割下了一簇頭發(fā),,織在一起,,放在天空,就變成了太陽,?!绷者_(dá)道:“啊,這個故事好,。好美,。”
阿姆吉特道:“這滿天的星星和太陽,,都是有靈的,,他們都崇拜這女神,也希望得到女神的垂青和喜愛,。但女神只有一個人,,這么多星星怎么顧得過來呢?于是那些得不到喜愛的星星就哭了起來,,流下的眼淚,,變成了河流、瀑布,,和世上的一切江河湖海,。這世界上的萬物,都是源自女神,,沾上了她的靈氣,。于是萬物就有了靈?!绷者_(dá)嘆道:“太美了,?!?p> 阿姆吉特道:“萬物的靈氣,形成了一個怪物,,一個很可怕的怪物,。是一棵樹,長了好幾百只眼睛,,還有一條綠色的長舌頭,。說來也怪,萬物都爭搶著女神的寵愛,,只有這怪物,,根本不在意女神,只在意自己,?!绷者_(dá)道:“那有什么關(guān)系,女神也不會在意這怪物,?!?p> 阿姆吉特微微躊躇,終于接著道:“女神一開始是不在意,,但她得了萬物的尊崇,,卻始終得不到那怪物的崇拜。她就很苦惱,,覺得是自己犯了錯,。就問怪物,怎么才能得到它的尊崇,。怪物說,,除非你嫁給我,我才尊崇你,。女神一開始不同意,,但她實(shí)在想叫這怪物崇拜自己,終于從天上跳下來,,跳在樹怪的手臂里,。滿天的星星都嫉妒樹怪,太陽更是嫉妒,,拿光芒刺它,。樹怪生了氣,,就撿了一塊泥漿,,去打太陽。泥漿打在太陽身上,,一分為二,,沾了太陽的光芒,,成了銀月和紫月。然后女神和樹怪有了孩子,,就是地上的人了,。”
琳達(dá)聽了微微發(fā)怔,,不悅道:“這個不對,,女神怎么和樹怪在一起了?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阿姆吉特忙道:“當(dāng)然不是真的,,光神創(chuàng)世,才是真的,?!眮啺鄥s道:“這也不能怪他,是我們要聽的,?!绷者_(dá)道:“這故事的結(jié)尾可以改改。反正又不是真的,?!卑⒛芳氐溃骸八远嘭暼耸菈娜耍怯廾恋??!?p> 三人聊著,卻見巴隆過來,,向亞班道:“嘿,,小伙子,我們商量一下晚上守夜的排班吧,?!眮啺嗝ζ鹕恚吐∪チ?。琳達(dá)又和阿姆吉特聊了一會,,纏著他又講了幾個故事,卻是十分有趣,。見時候不早了,,阿姆吉特道:“法師小姐,我要回帳篷啦,。明天還要趕路,。”琳達(dá)點(diǎn)點(diǎn)頭,,打個哈欠,,道:“我也有些累了,。”便和阿姆吉特道了晚安,,起身走了,。
琳達(dá)就要回到營帳,卻正路過亞班的帳篷,,見帳篷里面還亮著,。這帳篷是亞班和波齊亞合住,琳達(dá)心道:“去和亞班道聲晚安吧,?!北阆蚰菐づ褡呷ァ?p> 琳達(dá)走到帳篷前,,見里頭似乎有人影晃動,。琳達(dá)掀開布簾,口中道:“亞班,,我來看你……咦,?”琳達(dá)看那帳篷里,不見亞班,,只有波齊亞坐在地上,,眼神慌亂,手里拿著個少女布娃娃,,地上放著個紳士的娃娃,。琳達(dá)微微詫異,隨即笑道:“嘿,,波齊亞,,我沒看錯吧,你,,你在玩布娃娃,?”
波齊亞慌了神,道:“沒,,沒有……”琳達(dá)嘻嘻一笑,,往前坐在少年身前,道:“別藏啦,,沒想到殺死座狼的勇士,,居然喜歡玩布娃娃。你多大了,?”波齊亞一陣尷尬,,道:“我十六了。”
琳達(dá)道:“和我一樣大呢,。我們這個年紀(jì),,玩娃娃,,好像有點(diǎn)……‘老’了,。”波齊亞不知所措,,琳達(dá)笑嘻嘻地接著道:“不過,,誰也沒規(guī)定我們這個年紀(jì)不能玩娃娃不是,嘻嘻,。我小時候很喜歡玩娃娃,。只是爸爸管得嚴(yán),不讓我玩,,哈哈,。”
波齊亞看了看琳達(dá),,見她并沒有嘲笑的意思,,心緒漸漸平復(fù),道:“你是女孩子,,你爸爸也不準(zhǔn)你玩娃娃,?”琳達(dá)道:“他老讓我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說玩娃娃浪費(fèi)時間,。我小時候都沒怎么好好玩過,。”波齊亞見琳達(dá)神色如常,,道:“你,,你不覺得我玩娃娃很可笑?”
琳達(dá)嘻嘻笑道:“還好啦,,玩娃娃又怎么了,。”波齊亞道:“就是男子漢玩娃娃,,有點(diǎn)……有點(diǎn)不合適,?”琳達(dá)“切”了一聲,道:“男的又怎么了,,就不能玩娃娃,?女的就一定要玩娃娃?當(dāng)然,,我還是蠻喜歡玩的,,哈哈。”
波齊亞松了口氣,,道:“你的想法倒蠻奇怪,,我爸爸就看不得我玩娃娃?!绷者_(dá)道:“哦,,那和我爸爸一樣,別被他發(fā)現(xiàn)就好了,?!?p> 波齊亞輕聲道:“也許,不太一樣……嘿,,你能不把我玩娃娃的事情,,告訴我爸爸嗎?”
琳達(dá)道:“當(dāng)然不會,,我干嘛要告訴他,。出賣朋友,我可不干,?!闭f完又是嘻嘻一笑。
波齊亞這才稍稍放心,,卻又不知道接著該說什么,,僵在那里。琳達(dá)看了看他手中的娃娃,,做的倒挺精致,,玩心忽起,道:“嘿,,你一個人玩有什么意思,?干脆,我和你玩一會,?”
波齊亞微微詫異,,道:“這,這合適嗎,?”琳達(dá)道:“這有啥,,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就是了?!辈R亞猶猶豫豫,,道:“我們玩……過家家?”琳達(dá)來了興致,,道:“好嘞,,那我來妻子,,把那個女娃娃給我吧?!?p> 波齊亞愣了愣,,道:“能不能……能不能,我來妻子,?”
琳達(dá)啞然失笑,,卻道:“好吧,我來男的,?!辈R亞似也高興起來,,將那男娃娃撿了起來,,遞給了琳達(dá)。
琳達(dá)接過娃娃,,道:“我們,,怎么玩?”波齊亞道:“我們玩爸爸媽媽和孩子吧,?!绷者_(dá)道:“嗯,好,。那,,那我就來爸爸。那孩子誰來,?”波齊亞道:“我和孩子有對手戲,,要不你來客串一下吧?!绷者_(dá)聽說自己要來兩個角色,,覺得有趣,嘻嘻笑道:“好吧,?!鄙倥胫f些什么,忽聽波齊亞道:“親愛的,,你回來啦,!”琳達(dá)一怔,心道:“喲,,這就開始啦,?”
卻聽波齊亞道:“忙了一天累壞了吧,快進(jìn)來吧,,把外套給我,,我掛起來。”琳達(dá)暗道:呀,,他這套挺熟悉呀,。當(dāng)下學(xué)著男子的口吻,笑嘻嘻地道:“好嘞,,親,,這個,親愛的,,嘿嘿,,有勞你了?!辈R亞道:“來,,孩子,向爸爸問好,?!闭f著話看著琳達(dá)。琳達(dá)一愣,,忽地醒悟:哦,,該我來孩子了。忙又道:“哦,,爸爸好,。這個,哎,,乖孩子,。”琳達(dá)心道:我還挺忙活,。
波齊亞道:“來親愛的,,我為你們做了晚餐,有土豆沙拉,,還烤了面包,。我們一起吃吧?!绷者_(dá)道:“我的太太真棒,!來孩子,謝謝媽媽,。嗯……那什么,,謝謝媽媽?!辈R亞見她自己跟自己說話,,也是笑了起來,。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完了飯,。波齊亞道:“來孩子,,天色不早了,睡覺去吧,?!绷者_(dá)道:“哦哦,對對,,我去睡覺了,,媽媽晚安。那,,這個,,親愛的,我們呢,?”波齊亞道:“孩子睡著了嗎,?”琳達(dá)道:“哦,,這個,,不知道,我睡著了嗎,?”波齊亞哈哈笑起來,,道:“你睡著了,睡著了,?!绷者_(dá)笑道:“哦哦,親愛的,,孩子睡著了,。”
波齊亞道:“那親愛的,,月色這么美,,介意跳支舞嗎?”琳達(dá)一挺腰板,,學(xué)著那些騎士的樣,,道:“我親愛的女士,不勝榮幸,?!?p> 二人把娃娃湊在一起,像模像樣跳起舞來,。兩人都笑起來,,都是興致勃勃,,波齊亞平時哪有人陪他玩娃娃,更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偷偷地玩,,眼下有了伴,一開始還小心翼翼,,怕有人進(jìn)帳篷,,慢慢玩到興頭上,竟是全情投入起來,。琳達(dá)初時也覺一個大男孩,,喜歡玩娃娃,頗為新奇,,但到后頭興致起了,,便也忘了。
二人玩性正濃,,正打算跳支結(jié)束舞收尾,,忽地帳篷被挑開了,只聽一人道:“波齊亞,,我有話要和你……”話說道一半,,似是被噎住了。琳達(dá)回頭看去,,正是耶洛,,身邊還跟著“兜蟲”羅克斯。
卻見耶洛看著波齊亞手中的娃娃發(fā)愣,,看看身邊的羅克斯,,再看看波齊亞,慢慢地眼中怒火冒了出來,,大聲怒喝道:“好哇,,你居然又在玩娃娃,竟然還帶出了門,。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陽剛氣的漢子做的事嗎?這都是女人家玩的,!你,,你太給我丟人了!而且還當(dāng)著外人的面,,我,,我……”
耶洛怒不可遏,猛地抽出腰間短劍,,一把奪過波齊亞手中的娃娃,,就要將那娃娃砍碎,。
波齊亞一聲驚呼,道:“不要,?!鄙焓职亲∫宓男”郏溃骸安皇?,這娃娃,,這娃娃,不是……”耶洛怒道:“什么不是,?”波齊亞不知所措,,看看琳達(dá),滿眼都是惶恐求救之色,。
琳達(dá)聽到耶洛說女人才玩娃娃,,心中微微不忿。卻看波齊亞滿眼哀求,,當(dāng)下開口道:“耶洛法師,,你,你誤會啦,?!币宓溃骸拔以趺凑`會了?”
琳達(dá)道:“這娃娃不是他的,,是我的,。是,是我怕路上悶,,帶著玩的。剛才,,對,,剛才我來找亞班玩。嗯,,平時都是亞班陪我玩,,今天亞班不在,我看你的少爺在,,就,,嗯,對,,就請他幫忙,,陪我玩一會。是我纏著他要玩的,,他不情愿的,?!鄙倥簧贸吨e,勉強(qiáng)撒了個慌,,為了讓人信服,,于是把亞班賣了。
耶洛情緒這才稍稍平復(fù),,向波齊亞道:“她說的,,是真的嗎?”波齊亞忙連連點(diǎn)頭,,一旁的羅克斯也道:“是啊,,耶洛法師,您的少爺今天可單槍匹馬殺了頭座狼啊,,怎么會玩這種娘們玩的東西,。”這句話羅克斯也是無心,,琳達(dá)聽來卻是一陣慍怒,,只是波齊亞在一旁,便勉力將怒火壓了下去,。
耶洛道:“原來是這樣,,你不早說。害我差點(diǎn)吧莉歐娜的娃娃給弄壞了,?!闭f罷將娃娃給了琳達(dá)。又向波齊亞道:“我又要說你,。雖然莉歐娜小姐找你玩耍,,但你要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們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帳篷里,,傳出去對莉歐娜小姐的名譽(yù)有損,。你作為一個男子漢,應(yīng)該想到這一點(diǎn),。明白了嗎,?”波齊亞連連點(diǎn)頭。
耶洛道:“行了,,我有話要和你……”說了一般,,帳篷簾子又被挑開,卻是亞班來了,。羅克斯見是他,,嘿嘿一笑,道:“亞班,,傭兵可不好干呀,,除了保鏢,,還要陪姑娘們玩娃娃,哈哈,?!眮啺嗝恢^腦,道:“玩娃娃,?玩什么娃——哇,!”琳達(dá)邊拽著亞班出了帳篷邊說道:“傭兵,我有話和你說,,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