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琴來到客棧便見胥凌浩一臉嚴肅的守在門口,于是打趣道:“你倒聽你主子的話?!?p> 胥凌浩警惕地看著他,“神醫(yī)來這里做什么,?”
“我來看看喬姑娘怎么樣了?!?p> “主子不在,,你晚會兒再來!”
“呦呦呦,,我還能干什么壞事不成,?”
胥凌浩點點頭。
“這么不給面子,?”
胥凌浩一動不動看著他,。
崔子琴無奈道:“好吧,,我忠心耿耿的胥公子,記得告訴百里一聲,,我來過了,,省的那廝找我的事!”
胥凌浩道:“神醫(yī)放心,!”
崔子琴嘆了口氣,,本想趁百里初淮不在和喬西佳說幾句話,如今看來要再尋時機了,。
喬西佳再次醒來已是傍晚,。穆蒔正好拎著食盒進來。
“姐姐你醒了,,剛好林師傅做了好菜讓我拎來,!”
百里穆蒔邊說邊忙來忙去的布菜擺桌椅。
喬西佳突然道:“小蒔,,謝謝!”
穆蒔心跳了一下,,“姐姐和我這么客氣做什么,。”
喬西佳笑了笑,,走到桌子旁,,道:“好香!”
說罷,,馬上動手吃了兩口,,然后抬頭看著百里穆蒔道:“小穆蒔,一起,?”
“姐姐,,我……”百里穆蒔囁嚅著不知說什么好。
“五年了,?!?p> “嗯?”
“穆蒔,,你在酒鎮(zhèn)五年了,。”
“是,?!?p> “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姐姐,!”百里穆蒔一下跪了下來,,“我發(fā)誓絕沒有做對不起姐姐的事,!”
喬西佳在身側座位旁擺了一雙筷子,敲敲桌面道,,“來,,一起吃飯?!?p> 飯后半刻鐘,,百里初淮帶了藥進來。在鼻間聞了聞,,喬西佳端起藥一飲而盡,。穆蒔看的心驚膽戰(zhàn)的。
“姐姐,,苦吧,?”
“你說呢?”
穆蒔傻傻笑了兩聲,,才想起來去找糖,。“姐姐等會兒,,我馬上去買糖,!”
“不用了,我從小和草藥打交道,,習慣了它們的苦味,。”
“是嗎,?”百里初淮笑著從身后拿出糖人,,“可惜了我買的糖人呢?!?p> “怎么能可惜呢,?”
喬西佳一手搶過來,咬了一口,,滿足道:“甜,!”
百里初淮注視著喬西佳,幾次欲言又止,。喬西佳將其神色盡收眼底,,不過,百里初淮不說,,她也不會主動去問,,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
當晚,,喬西佳便回了酒館,。
剛踏進門,,館里的伙計就圍了過來。四周一片關切的聲音,。
“館主,,您沒事吧?”
“館主,,伙計們都很擔心您,!”
“館主,這幾日,,伙計們一直盼著您回來呢,!”“館主您去哪了?”
“是呀是呀,!穆蒔姑娘又不肯說,,怕我們打擾到您休養(yǎng)!”
“館主病的嚴重嗎,?”
“館主現(xiàn)在感覺怎樣,?”
…………
一大堆問題襲來,喬西佳笑著一一回答,。
人群外的齊婉妍攥緊了手,。本以為可以趁喬西佳不在收買人心,結果殺出來個穆蒔,,將她壓得死死的,,哼,,喬西佳,,總有一天你會失去一切,你們等著,!
其樂融融的人們并注意到發(fā)現(xiàn)齊婉妍的不同,,直到喬西佳問了句,“婉妍呢,?”
眾人才想起來去找,,“誒,剛剛還在的呀,?”
一個跑堂的伙計道:“館主,,齊姑娘這幾天有點不對勁!”
喬西佳忽然想到齊婉妍知道她所有的事,,一時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派人去找!馬上,!”
眾人也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峻,,一瞬間行動起來,。
“等等,這件事對外不能漏出去一個字,!”
“是,!”
喬西佳在這一瞬間將各種后果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面色始終陰沉著,。
穆蒔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喬西佳,周身氣質冰冷,,不近人情,。她覺得自己此刻不適合說話。
百里初淮在竹酒館對面的店里坐著,,目光未離開酒館半分,。胥凌浩走上前悄聲道:“主子,喬姑娘似乎是在找一個人,,酒館里的大部分伙計都出動了,。”
“哦,?”百里初淮挑了挑眉,,“去把穆蒔帶來?!?p> 胥凌浩一個閃身,,穆蒔就像小雞兒一樣被拎了來。
穆蒔幽怨地盯著自家哥哥,,眼淚半出不出的,,大吼,“哥哥,,我都要被嚇死了,,你們一個個的!”
百里初淮品了口茶,。
“穆蒔,,說吧?!?p> “說什么,?!”穆蒔仍是氣呼呼的模樣,,但氣勢明顯弱了下去,。
“穆蒔,哥哥的耐心是有限的?!?p> 穆蒔咽了口唾沫,。卻仍直著脖子道:“什么事也沒有,你讓我說什么,!”
胥凌浩驚奇的看著穆蒔,,不明白何時自家小姐有如此大的膽子了。
百里初淮笑意深了些,,手中把玩著茶盞,。“看來,,喬西佳對你的影響不小,,不愧是酒鎮(zhèn)鎮(zhèn)長?!?p> “哥哥,,話不能亂說!”穆蒔有些急了,。
百里初淮收了笑,,冰冷的氣息蔓延開來。
“你真當天幽閣是擺設,?”
穆蒔垂下了頭,。
半晌后抬頭道:“這件事,我也不知具體原因,,但是,,姐姐在找一個人?!?p> “齊婉妍,。”
“對,,她知道進出酒鎮(zhèn)的所有密道,,而且,,對五年前的事,,極為了解!”
玩弄茶盞的手一頓,,百里初淮陷入深思,,知道五年前的事,確實是有點棘手啊,。
“所以,,哥哥打算如何做?”
百里穆蒔十分緊張的看著百里初淮。
胥凌浩道:“小姐很緊張,?”
“哥哥也知道,,這些年酒鎮(zhèn)收留了許多逃犯,他們都是法制所不容的,,朝廷對酒鎮(zhèn)的存在本來就有爭議,,如果不是哥哥一直壓著,恐怕大秦的士兵早就踏平這里了,,所以,,那些大臣們定然不會同意出手救酒鎮(zhèn)的?!?p> “哦,?”百里初淮抬眼看著百里穆蒔,“你是覺得天幽閣的人找不回一個小丫頭,,還是覺得我不能自由做主,?”
百里穆蒔道:“哥哥,天幽閣的效率我自然不會懷疑,,只是,,齊婉妍熟悉道路,天幽閣的人未必能找的到她,,還有,,蒼天可鑒,自從你登基后,,我就一直呆在酒鎮(zhèn),,我怎么知道那些大臣聽不聽你的話?”
胥凌浩道:“小姐,,這樣說吧,,現(xiàn)在無論主子說什么,做什么,,他們都不敢有一句異議,。”
“那哥哥怎么還不娶喬姐姐回宮,?”
胥凌浩一口唾沫噎在喉間,,頓時咳個不停。
百里初淮道:“你以為呢,?”
穆蒔道:“我以為是因為朝中大臣反對,,哥哥才不娶姐姐回去?!?p> 胥凌浩臉都咳紅了,,他低聲道:“小姐,,主子每年都來酒鎮(zhèn)這事兒你知道吧?!?p> “嗯,。”
“所以說,,主子和喬姑娘,,那完全是……”
穆蒔明白過來了,是自己哥哥慫,,不怨別人,。
百里初淮道:“天幽閣會幫西佳找人的,至于五年前的事,,知道的人大都死了,。”
胥凌浩低頭,,神色莫辨,。
——
喬西佳站在閣樓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綿延百里的竹林沉思。
一個身影閃進來,,俯身道:“鎮(zhèn)長,,齊婉妍進了南靈國界!”
“我知道了,?!眴涛骷衙碱^緊緊皺著。
“那,,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南靈將齊婉妍抓來,?”
“不用?!眴涛骷芽粗L動的竹林道:“若我們派人勢必會驚動南靈的探子,,到時就真完了,悄悄跟著,,必要時……”
話音戛然而止,,喬西佳有些不忍說出那個命令。
而聽著卻明白了,,道聲“是”退了出去,。
喬西佳嘆了口氣。
生死存亡都是命,。
是夜,,月明星稀,,月光籠罩著庭院,,給人一種祥和感。
一陣風過,明月被云覆蓋住,,喬西佳感到些許涼意,。身后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件狐皮大氅搭在了身上,。
喬西佳垂眸,,“我就知道是你,崔子琴,,”頓了頓,,說出極不愿意說出的稱呼,“哥哥,?!?p> 崔子琴輕笑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小竹酒越發(fā)聰明了,!”
喬西佳臉上卻沒有一點笑容,,“她呢?你把她丟到哪里去了,?”
“我……”
“當初你鳴琴醫(yī)館初創(chuàng),,是鹿姐姐一手護著,把醫(yī)館明里暗里的敵人都殺了干凈,,才有鳴琴如今在江湖上屹立不倒的地位,。”
“是,,你顯赫了,,姐姐呢?她除了一身傷和聲名狼藉外還有什么,,背負一把霜雪劍,,一直在被江湖人追殺,你竟替她解釋都不解釋,?”
崔子琴嘆氣,。
喬西佳解下身上的大氅,轉身便走,,沒幾步,,又道:“有時我都懷疑,你是否真的愛她,?!?p> 喬西佳的氣息完全消失后,崔子琴望向那一輪明月,,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她躺在樹枝上,,手里拎了個酒壺,無限寂寥,。手不知覺間伸出去,,卻抓了個空,他的心瞬間慢了半拍,,喃喃自語,,“可是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