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懷心事
溫家的議事堂里,,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溫鳳華坐于之前的主位,溫寅初和溫九庭在溫鳳華兩旁的側位端坐著,。
溫九庭顯然一副得意成竹在胸的樣子,,對于溫寅初的鄙夷之情已然溢于言表。溫鳳華在奴仆遞過茶水漱口之后,,清了清嗓子,,隨即把坐在議事堂里的人都掃視了一遍。
“我知道,,你們都在等著我開口,!”溫鳳華神情很是嚴肅,,一如以往的威嚴?!疤K記昨天發(fā)生這樣的事,,確實也是意料之外,怪不得寅初,?!睖伉P華還是向著溫寅初這邊的。
“太爺,,那可否有別的法子,?這邊的酒樓們,都承諾了會給上等的酒,,現(xiàn)在這樣會讓他們覺得我們言而無信?。 遍_口說話的便是溫九庭妾室的表親吳國,,這時候,,他作為站在溫九庭這邊的人,自然要率先出來做個表率,。
“雖然我們大家都知道蘇記燒房這事,,肯定和大少爺沒有關系,但是~”在看到吳國開口后,,其余幾個站在溫志國這邊的人也開始紛紛張口,,他們的目的,無非是表示不認同溫寅初接班溫記。
“但是什么,?”溫鳳華問道,。
“但是,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開始傳起了風言風語,,說是因為少爺想強買蘇記燒房,最終協(xié)商不果,,導致蘇東和一氣之下,,點火燒自己的燒房?!蹦侨死^續(xù)說道,。
溫九庭把玩著手里的珠串,微微瞥了一眼溫寅初方向,,溫寅初倒是安靜淡定得很,,仍由下面七嘴八舌,也硬是沒有開口為自己開脫,,溫九庭似乎有點摸不清溫寅初的套路了,,想想當年自己的大哥,,在溫寅初這個年紀時,若是受到這樣的刺激,,非暴跳如雷不可,。
“呵呵,你們的耳朵倒是靈光的很,,若是把這些心思放在溫記業(yè)績上,,也不至于被從蘇北搬來的陸記趕超?!睖伉P華自然知道自己家里人在下什么棋,,于是在起身踱了踱步后,用手重重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使得坐在下方的溫九庭及掌柜們,,都不禁嚇了一跳,汗毛豎起,。
“蘇記這件事,,寅初處理得的確欠妥,該罰,?!睖伉P華緩緩說道。
溫九庭聽著這句話,,不禁嘴角微微上揚,,現(xiàn)在議事堂里的局勢,自己算是開局得勝,,占著上風,。
“是,孫兒甘愿受罰,?!睖匾跗鹕恚p手交握著,,躬身面向溫九華。
“我剛剛突然想到,,今年是百商學堂十年一招的招生之年,。既然寅初辦事經(jīng)商還稍顯稚嫩,那就去百商學院磨練磨練吧,,順便看看那里有什么可用的人才,,到時候帶回來一起為溫記效力,咱們溫記也需要注入些新鮮的血液了,?!睖鼐湃A緩緩說道,。
“是!”溫寅初回復之后,,又躬了躬身,,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聽完話語的溫九庭愣坐在原地,,這樣的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哪是罰,分明是賞,,經(jīng)過層層考核進入百商學堂的人,,如若得到真?zhèn)鳎欢门畠鹤砻胤降恼嫒?,出來了在?jīng)商之道上那肯定是所向披靡,,可惜當年自己進入百商學堂后,一心只想與同門師弟陸宗明爭個高下,,加之覺得當時的院長雪崖子比較偏心,,自己并未有幸目睹那女兒醉的秘方。
“太爺,,在百商學堂,,至少也得一年才可以出山啊,少爺如若一去,,那當下大局誰能掌控,?”吳國繼續(xù)問道。
“我還沒死呢,,別說一年,,就算三年五年,我也還能扛著溫記,?!睖伉P華聽著這句話心里顯然不爽,果決地說著,。
問話的是吳國,,他本想借此讓溫鳳華說出把位置交給溫九庭的話語,不過卻弄巧成拙,,不但不交由溫九庭,,反而讓已經(jīng)歇息了近十來年的溫鳳華,決定出山,。他的用意,,大家都很明白了,無非就是這兩年他親自打理,,等溫寅初從百商學堂學成歸來時,,再親自把位置傳給他,。這也在向眾掌柜傳遞一個信號,溫寅初是溫記的繼承之人,,至于溫九庭,,已經(jīng)沒有可能,除非,,他還能翻盤,。
會議在一片嘩然聲中結束,溫鳳華特地讓溫九庭攙扶自己回房,,溫九庭雖心有不滿,,但還是起身扶著父親,一起向溫鳳華的居住的中院走去,。
而一旁的溫寅初,,想著百商學堂在極寒的北方,母親定會擔憂自己身體,,對此行不安,。想著要以怎樣的措辭去說服母親。有幾個之前對溫家繼承者保持中立不站隊的掌柜們都一一上前來和溫寅初打招呼,,溫寅初亦一一應酬,,最終目送大家踏門而去。
陸家的大門口,,男扮女裝的蘇小可等著門童的送信,,而當考慮到自己行裝和見人方便時,她靈機一動報上了哥哥蘇錦朗的名字,,為了能讓門童能替自己準確把信息傳給劉全,,還偷偷遞給了門童涼快碎銀。門童興高采烈地去了,,蘇小可在大門前來回踱步等著,。
陸家是在蘇中城里,唯一可以匹敵溫家的商記,,但是雖兩家身價相似,,但經(jīng)營還是有所不同,陸家主要以服務為主,,鏢隊布滿全國,,航線和陸線都十分通絡。蘇小可抬頭,,看著朱紅大門上雕刻著蹲站著的石駿馬,想起別人大戶人家都說獅子,,不禁有些好奇,。
“呵呵,,臭小子,還未等本少爺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俊碧K小可感覺到一只有力的手正抓著自己,,待其回頭,,看見陸茂嘉正壞笑著看向自己。
“放開我,,放開我,!”不管蘇小可怎么樣掙扎,但都無法掙脫,。蘇小可忘了之前溫寅初曾告訴過自己,,陸茂嘉便是這陸家的二少爺。
“非禮??!非禮啊,!”蘇小可繼續(xù)叫到,,引來街旁的人圍觀著。
“你小子有病吧,?一個大男人叫什么非禮,!告訴你啊,?別亂喊,,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有什么龍陽之好!”陸茂嘉繼續(xù)壞笑著看著蘇小可,,但似乎又怕蘇小可這樣叫嚷,。
“非禮!非禮,!”蘇小可繼續(xù)喊著,,圍觀的人開始指指點點。陸茂嘉正想掏出手絹堵住蘇小口的嘴時,,卻不料被兩個突然出現(xiàn)的大漢給困住了手腳,。
“誒,你們這是干什么???放開本少爺!我叫你們放開聽見沒有?”陸茂嘉嘶吼著,,但兩大漢不為所動,。
“少爺,老爺?shù)教幷夷隳??老爺?shù)钠饽阋仓?,他做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眲⑹鍙暮竺孀呓?,看著陸茂嘉說道。
“哈哈,,哈哈哈~來抓我?。俊碧K小可看著被困住的陸茂嘉,,顯然心花怒放,,故意逗他。
“臭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還未等陸茂嘉說完,兩大漢已然把陸茂嘉拉進府去,。
“劉叔,,我不想去百商學堂!劉叔,!”
劉叔,?蘇小可看著面前的老頭,心想著難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錦朗,?”劉叔看著一臉疑惑的蘇小可,倒是先開了口,。
“劉叔,,你是我父親的朋友劉全劉叔嗎?”蘇小可欣喜地看著劉叔,,覺得功夫不費有心人,。
溫鳳華的臥房里,溫九庭站在一旁候著,,溫九庭知道,,父親特意讓他扶自己回來,其實是想要單獨和他說話,,溫九庭依舊站著,。
“蘇東和在大火中死了,你知道吧?”溫鳳華低聲問著,。
“恩,,兒子已經(jīng)聽下面的人講了?!睖鼐磐ゴ鸬馈?p> “九庭啊,,爹知道你心里對寅初有偏見,,但是爹現(xiàn)在還健朗,也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爹的安排不會有錯,,蘇記燒房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畢竟已經(jīng)人命關天,,剩下的你明白應該怎么做,?”溫鳳華這句話,顯然是已經(jīng)告訴溫九庭,,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早已清楚。溫九庭也明白,,溫鳳華是讓他把后事清理干凈,,別留下把柄讓人詬病。
“九庭啊,,你對這個家的付出,,我也一直都看得見,你是我的兒子,,我當然也最了解你,,知道應該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還有那個吳國,,是你小舅子吧?”溫鳳華問道,。
“是,,是兒子二房內(nèi)室的哥哥?!睖鼐磐セ卮鸬?。
“你呀,有時候得自己多拿拿主意,,外戚終究是外戚,,成不了一家人。”溫鳳華開始挑撥到,?!拔抑滥阋恢毕矚g萬賓樓那塊地,以后萬賓樓你就全權接管吧,!”溫鳳華知道今天在處決蘇記燒房的事溫九庭很是不滿,,為了能暫時撫平他,溫鳳華只得把溫九庭一直想要的萬賓樓給了他,。
“謝謝父親,,兒子一定謹遵父親教誨!”溫九庭總算撈到了一點好處,,至于繼承人之位,,他倒覺得來日方長,既然老爺子還想自己掌管,,那就等到老爺子升天的時候,,他不相信,溫鳳華能護著溫寅初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