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松,,會沒事的,”易歌溫柔地安慰陳默,,嘴角含笑:你死不死的關我什么事。
心理上得到慰藉,,陳默眼含熱淚,憧憬地望著易歌: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像這種假借他人之手施咒,必須具備兩個條件,,”肖小白解釋頭頭是道的,,“生辰八字,接觸過施咒的物品,?!?p> 嫌棄地瞥肖小白一眼,陳默攥住易歌的手不撒開,,“易姑娘,這人又在胡言亂語,,你相信她的話,?”
易歌正要開口,陳默緊接著自己的話尾,,斬釘截鐵地補充,,“我也不信?!?p> 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本著懸壺濟世的精神,肖小白扔出一個定身咒,。
回到房間,,肖小白拿出偷來的《九州奇聞》,查找關于宋周的記錄,。
“確定和鎮(zhèn)長有關,,鎮(zhèn)長又中招,獲利者遭殃,,”易歌品著清茶,,逐條分析,“鎮(zhèn)長家的其他人,,要么是大字不識的婦人,,要么太老,要么太小,?!?p> 話鋒一轉,易歌望向肖小白,“如果不是人呢,?”
“不是人,?”肖小白抬起頭,下意識地接話,,“怎么可能,。”
這個新奇的思路,,超出肖小白的理解范圍:施咒者如果不是實體,,怎么可能在巫毒娃娃上施咒?
“怎么不可能,,”易歌的眼睛含笑,,放下茶杯,溫柔地闡述著,,“舊歷時期,,出現(xiàn)過死了兩百年的術士再用巫咒害人?!?p> 舊歷延續(xù)漫長的數(shù)千年,,史書上卻只有模糊的概念,存在于那個時期的人和事,,像是被刻意抹去一般,。
肖小白無法確定真假,順著易歌的話往下問,,“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方面的辦法就很多了,”易歌起身走向墻壁,,取下人物畫像,,平鋪在桌面上,“
總會有馬腳的,?!?p> 肖小白跟過去,俯身檢查畫像,,對上畫像里那雙憂郁的眼睛,,夢里陰森森的感覺瞬間涌上來。
肖小白瞅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異樣,,寄希望于易歌,“你看出什么馬腳,?”
“這幅畫所用的顏料,,”易歌的纖纖玉指抵在畫像上,,青絲輕垂耳際,“摻了人骨,,尤其是這枚印章,,所含的人骨尤甚?!?p> 易歌指的,,是畫像左下角不起眼的小紅印,由于年代久遠,,印章的字跡辨別不清,。
“這幅畫像就是一個簡陋的容器,留存宋周的丁點兒意識,,宋大毛又在房間里叨咕外面的風言風語,,才惹出亂子,”話鋒一轉,,易歌左右探望,,“也不排除有人暗地里興風作浪?!?p> “有法子解嗎,?”肖小白急切追問,“還牽扯好幾條人命呢,。”
“解咒還不容易,,”易歌掃了眼畫像,,吩咐一旁的蝦蟆,“蝦蟆,,準備些干柴,,把這幅畫燒了?!?p> 為了讓百姓放心,,同時展現(xiàn)仙姑的大神通,焚燒的儀式在宗祠前的石臺子上舉行,,召集所有百姓圍觀,。
易歌手持桃木劍,圍著干柴堆瞎叨叨,,隨后在地上畫了個“捆地符”,,刺穿一疊黃紙,在供桌的燭臺上點燃,,連同桃木劍扔進干柴堆里,。
易歌本身的底氣不錯,,再加上氛圍烘托,這么看上去,,像極了法力無邊的半仙,。
肖小白的注意力全在捆地符:斗轉星移、滄海桑田,,術法也有一個演進的過程,,眼前這個捆地符,和古籍中描述的竟如此相似,。
與焚燒一般的字畫不同,,這張繪有宋周的畫像,在火舌的吞噬中,,仿佛發(fā)出陣陣哀怨,,灰燼打著卷扶搖而上,又被莫名的力量打回地面,。
畫像燃盡,,百姓的怪病果真好了七八分,肖小白正要松口氣,,長工又火急火燎地跑過來,,“鎮(zhèn)長死了!鎮(zhèn)長死了,!”
咋還能死呢,?肖小白往旁邊挪了挪,把易歌挪進“不靠譜”的名單,。
“怎么死的,?”易歌沉著冷靜,開口詢問,。
“高星,,被開客棧的高星一刀捅死的!”
高星,?易歌皺起眉,,嘴里喃喃,“他為什么殺宋大毛,?”
“仙姑,,您還不知道吧,”站在旁邊的婆子訕笑著,,“高宏是高星的堂叔,,高星的爹媽走的早,里里外外全靠高宏幫忙打理,?!?p> 高宏是最早死于怪病的,,尸體在宗祠停放四天,剛開始高星還來宗祠看幾眼,,這兩天一次也沒去過,,像是沒有這個堂叔。
據(jù)長工描述,,高宏死后,,高星曾找過宋大毛,質問是否和高宏的死有關,,倆人差點打起來,。
高星知道畫像是宋大毛的,法事開始后找到宋大毛,,趁其還沒緩過勁,,一刀扎在心臟上。
宋大毛死的冤不冤,?
據(jù)大老婆回憶,,宋大毛確實對四戶小姓心懷不滿,想借助福報娃娃報仇,,曾對著福報娃娃念叨人家的生辰八字,,這才被宋周的畫像鉆空子。
倆老婆哭天搶地的,,非說高星偷了他們家東西,。
“偷了什么東西?”
小老婆的發(fā)髻別朵小白花,,摟著剛從娘家接回來的兒子,,哭哭啼啼地控訴,“寶貝,!我們家老爺?shù)膫骷覍殻∫獋鹘o我兒子的,!”
大老婆沒有兒子,,相比之下冷靜很多,“一個人偶,,巴掌大小,,老爺常年揣在懷里,誰也不讓碰,?!?p> 肖小白拿出《九州奇聞》,翻到宋周那一頁,,指著側頁的圖像,,“是這個模樣嗎,?”
“對,就是她,,”大老婆瞅半天,,心里還是有幾分不確定。
合上古籍,,肖小白直截了當?shù)卣f,,“高星現(xiàn)在蹤影全無,建議你們趕快報官,,我們沒有時間幫忙找人,。”
肖小白急著趕去平城,,不想再耽擱,。
陳默非常忌憚怪病,擔心會卷土重來,,倆人難得意見一致,。
易歌本來就是看熱鬧的,她不在乎小宋鎮(zhèn),,也不關心宋周,,對她來說無所謂。
易歌都無所謂了,,蝦蟆自然更無所謂,。
“我出錢,”大老婆跪坐在蒲團上,,臉頰的淚痕未干,,“一百兩銀子夠嗎?”
當了這么多年鎮(zhèn)長,,甭管是假公濟私,,還是中飽私囊,總之宋大毛攢了豐厚的家底,。
“我不同意,!”小老婆跳出來,“老爺省吃儉用,、吃糠咽菜,,都是給寶貝兒子攢的!你不能亂用,!”
大老婆氣得臉色發(fā)青,,挺直腰板擺陣仗,蠢蠢欲動地要手撕小老婆,。
小老婆把兒子推給身邊的老媽子,,絲毫不畏懼,,做好格擋的準備。
“真不是錢的事,,讓衙門緝拿高星,,總比我們四個人、八條腿強,,”眼瞅著一場衣不蔽體的撕扯要在靈堂展開,,肖小白生怕宋大毛詐尸,再鬧出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