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溪方向的姜桐援軍,第二天傍晚,和后撤的陳靖匯合,。
姜桐正值壯年,,是雍州境內(nèi)唯一能和花容抗衡的大將,近幾年戰(zhàn)功赫赫,,幾乎沒有敗績,卻始終屈居花容之下。
接到冬營失守,、守將戰(zhàn)死的消息,姜桐暗地里欣喜若狂,,覺得自己的春天來了:花容啊花容,,你可要死的徹徹底底,。
“姜將軍,別來無恙啊,,”陳靖騎在馬背上,,沖翻身下馬的姜桐拱手還禮。
“兩位殿下平安無事,,末將就放心了,,”姜桐把姿態(tài)放低,親自伺候陳默下馬,,“末將上次回皇都續(xù)職,,三殿下還是個娃娃,轉(zhuǎn)眼已然是颯爽英姿的勇武兒郎,?!?p> 陳默對突如其來的馬屁很是受用,夸贊姜桐慧眼識珠,,是趙國不可多得的悍將,。
討伐匈奴的趙軍已達到二十五萬,兵強馬壯,、糧草充足,,足以和冬營城內(nèi)的敵軍相抗,正面對抗卻不甚精明,。
攻克石城,,相當于斷了匈奴的退路,若直接由冬營城北上,,要越過祁連山脈十幾座險峰,,壓根無路可走,這道天然的屏障,,自古沒人敢?guī)П┰健?p> 姜桐不急著立功,,只要自己守好匈奴的退路,匈奴便無路可退,,等到耗完匈奴的儲糧,,冬營城里的敵軍肆意而動,自己就能抓住機會,,將敵人一舉殲滅,。
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立冬,就算是沃野千里也長不出來糧食,,匈奴人不可能撐到來年立春,。
經(jīng)過兩天的行軍,趙軍做好持久戰(zhàn)的準備,,駐扎在冬營周遭的城池,,重點防守匈奴有可能回返的道路,。
冬營城內(nèi)的劉臣棟站在巨幅地形圖前,眉間緊鎖,,圖紙上的幾個紅標,,都是趙軍駐扎的城池。
冬營城的戰(zhàn)略位置確實絕佳,,不僅易守難攻,,城池規(guī)模也很大,屯有大量糧草,。
就算再多糧草,,也擱不住二十多萬人造,頂多緩解燃眉之急,,糧草依舊是頭等大事,。
溫仲站在角落,斗笠遮住嘴臉,,顯得的很不起眼,。
“姜桐的性格穩(wěn)重、心思縝密,,擅長打持久戰(zhàn),,用兵出其不意,”溫仲的聲音低沉,,“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要把主動權掌握手中,集中精銳攻克幾座城池,,打亂他們的部署,。”
劉臣棟扭頭盯著溫仲,,稍作思考,,對守在一旁的乎廷說,“照他說的制定作戰(zhàn)計劃,,待會兒交由我蓋帥印?!?p>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人,,竟能讓大法師如此信任。乎廷很詫異,,不敢怠慢,,急忙召集軍師制定計劃。
計劃剛開始進行的很順利,,匈奴拿下兩座城池,,殲滅一萬多趙軍,。
姜桐及時察覺對方的計劃,積極應對,,在匈奴第三次進攻時,,將其后路斬斷,集合兵力碾壓式打擊,,全殲三萬敵軍,。
得勝的當天晚上,朝廷派來的監(jiān)軍趕到,,傳達內(nèi)閣的指示:冬營城失守,、匈奴橫掃大半個塞北郡,塞北鐵騎難辭其咎,,花容著實讓人失望,。姜桐將軍臨危受命,定要奪回冬營城,,保邊疆平安,。
派來的監(jiān)軍名叫薛敬,從二品的參知政事,,在朝中以圓滑著稱,,屬于混跡于各方勢力、左右逢源的主兒,。
忙完公事,,薛敬把陳靖、陳默留下,,說圣上有旨意要單獨交待,。
老子關懷兒子無可厚非,這些家長里短被外人聽到,,有損皇室威嚴,,自然要關起門來交待。
薛敬從袖子里掏出一卷圣旨,,與當眾宣讀的不同,,這一卷裝在竹筒里,用蜂蠟密封,,另外貼了封條,。
陳靖跪下來要接旨,被薛敬雙手攙起,,把密封的圣旨遞給他,,“皇上交待,這一卷留給你自己,,就連三殿下也不能看,?!?p> 陳默感覺自己被排擠了。
“這里還有貴妃娘娘的密信,,是寫給兩位殿下的,,”薛敬的眼神落在陳默身上,同時遞出信封,。
完成使命,,薛敬一刻不停留,拱手離開,,“微臣交待下去,,暫時不會有人打攪兩位殿下?!?p> 撕開信封,,信紙上是一行行娟麗的蠅頭小字,明顯由蘇貴妃親筆所書,。
早在收到冬營城失守的消息時,,魏福就把陳默的行蹤匯報給朝廷,蘇貴妃自然知道陳默在這里,。
在信中,,蘇貴妃囑咐陳靖照顧好弟弟,萬萬不可莽撞,,噓寒問暖扯大半頁紙,。
讀到最后幾行,陳默抓住重點:為娘身體不適,,御醫(yī)診斷為急火攻心,,你們的父皇龍體欠安,倍加思念靖兒,,定要速速回京探望,。
“哥,娘是什么意思,?”打小在皇家長大,,陳默見過各種文字游戲,大致能猜到蘇貴妃的意思,。
陳默的心臟“砰砰”跳,,手心攥出汗,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吧,?!
“三弟,,”陳靖湊到陳默耳際,,聲音只容許一人聽到,,“我若是要去爭大統(tǒng),你會挺哥哥嗎,?”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突然,。陳默有些慌張,嗓音發(fā)干,,“父皇一定不愿看到咱們骨肉相殘,。”
“三弟,,不是我非要去爭,,”陳靖皺眉嘆息,眼神顯得格外惆悵,,“這場戰(zhàn)爭無可避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p> 話鋒一轉(zhuǎn),陳靖的眼神敏銳,,“最是無情帝王家,,三弟,你覺得自己能置身事外嗎,?就算你隱姓埋名,、流亡海外,可娘親呢,?蘇家呢,?你總不能只考慮自己吧?”
“父皇的密旨里說什么,?”
陳靖把粘在竹筒的封條撕下來,,點一根蠟燭,將其燃盡,,“父皇說自己恐怕?lián)尾贿^這幾天了,,要我迅速返回帝都?!?p> “你打算怎么辦?”陳默低聲詢問,。
“回去,”陳靖把密旨收進袖口,,眼神堅毅,,“無論如何都要回去。”
陳靖走的很匆忙,,沒和姜桐打招呼,,帶著魏福、陳默等人悄然啟程,。
肖小白本想等等三奶奶的消息,,陳靖透漏自己接到的消息:三奶奶正在押往帝都的路上。
前往江南郡的平城,,確實可以繞道帝都,,并不會耽擱多長時間。
三奶奶如果死了,,自己的過去或許真成謎團,。肖小白決定先去帝都:無論如何我要查清石廟發(fā)生過什么,我的父母到底怎么死的,。
一行十來人,,騎著駿馬奔馳在荒野,車轍碾壓野草,,寒風掀起車廂的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