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寒冷侵襲著我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寸皮膚下的血液慢慢凝結(jié),我能感覺到心臟的搏動漸慢,,意識也快成一片空白,,就這么結(jié)束了嗎?我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我的結(jié)局,?
“啊?。,。“ 乙⑾眿D,!”空蕩的山谷一遍又一遍回蕩著我的吶喊聲,,我吃力地睜開雙眼,入目皆是一片雪白的景色,,手指間傳來的冰冷讓我意識到自己正半坐在一片雪地上,。
額,看來我還是死了,。這里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沒想到人死后的世界是這樣的,就跟北極圈似的,,而且這么冷,。我被凍的直哆嗦,一想到自己英年早逝和遠(yuǎn)方的二老,,不由傷感地落下淚來,。
“不會吧!要不要這么真實,!”我痛苦的捂著眼角,,咬咬牙扯下兩根被凍成細(xì)線樣子的冰淚,“牛頭馬面在哪里,,奈何橋孟婆你們在哪兒,?”冰雪覆蓋的荒原沒有一絲人影,除了時大時小的風(fēng)雪,,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只能硬著頭皮一腳高一腳低地向前走。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yuǎn),,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處農(nóng)家小院,,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雙眼,只見淡雅的米黃色外墻邊,,錯落有致地種植著許多顏色各異的花卉,,一直延伸到兩側(cè)精致的木色柵欄,圍欄中間有一道半人高的小門,,輕輕推開小門,,我走在花園里彎曲的石頭小徑上。
貪婪地聞著花朵不斷傳來的芬芳,,此刻我已經(jīng)忘了身處何地,,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奶奶,,等等我呀,,等等我嘛!”別墅的大門刷的一下被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內(nèi)跑出,,沒等我回過神來,已經(jīng)一頭鉆進(jìn)花園里,。
“小舞……小舞慢點跑,,奶奶在這里?!被▍仓袀鱽硪粋€慈祥的聲音,,我看到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從花園里直起身來,雖然年過半百,,但保養(yǎng)的卻很好,,沒有一絲皺紋,婦女寵溺地?fù)崦粋€小女孩的頭,,滿眼慈愛,。
“奶奶,我要給花花吃水,?!毙∨⒖瓷先ブ挥形辶鶜q的樣子,雪白的臉頰上露出兩個甜甜酒窩,,一臉稚氣地接過水壺,,“啊呀呀!”誰想到水壺似乎有些重,,女孩一下沒接穩(wěn),,踉蹌了一下后,水從壺里濺了出來,打濕了她的前額的碎發(fā),。
“哼,,壺壺欺負(fù)我?!迸坪跤行┥鷼獾匕阉畨剡€給奶奶,,一轉(zhuǎn)身竟朝著我的方向跑來,。我下意識地想往后退,,可沒來得及,眼看就要被撞上了,,誰知奇怪的一幕發(fā)生了,,女童徑直穿過了我的身體,似乎也沒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奶奶,,小舞以后一定要當(dāng)最好的舞蹈家!”女童在花叢的映襯下,,翩翩起舞,,稚嫩地擺動著小胳膊小腿,可愛得像一個墜入凡塵的小天使,。
正當(dāng)我詫異時,,眼前的光景發(fā)生了變化,剛才還是花園小徑上的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站在了一間教室里,,“難道剛才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做夢?”剛剛質(zhì)疑這個死后世界過于真實的我,,此刻完全沒了頭緒,。
“你們聽說了嗎?”兩個陌生的女孩半捂著嘴,,交談道,,“原來那誰可會勾引老師了,你看我們班的男老師都喜歡叫她回答問題呢,?!?p> “嗯嗯,怪不得呢,?!绷硪粋€女孩偷笑著附和道,“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呢,,真是下賤,。”說完她們還不忘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羞恥憤怒無奈這幾種不同的情緒頓時席卷了我的內(nèi)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些感受,,仿佛我就是她們口中的當(dāng)事人。
“肅靜,!”法官的木錘聲讓教室的氣氛陡然一變,,墻壁桌椅都變成了法院的規(guī)格,“被告人尹志,,因酗酒構(gòu)成猥褻罪,,對被害人的身心造成了嚴(yán)重的損害,但基于被害人有原諒被告的情節(jié),,本庭宣判被告人尹志有期徒刑一年,,賠償被害人精神損失和醫(yī)藥費合計五萬元!”沉重的木錘聲直擊我的腦門,,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最后一點希望也隨之破滅。
“小舞,,咳咳咳,,都是奶奶不好,咳咳,,如果不要賠償,,人家說最多關(guān)五年,出來照樣讓我們生不如死,!”耳邊老婦人的聲音如此熟悉,,但確是充滿病態(tài)。
“哼,,我就說嘛,,尹老師怎么可能對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學(xué)生下手,看來這一切都是誤會,,小妮子戲倒是很足,,反咬一口五萬到手!”旁聽席上類似的話語不絕于耳,,人群漸漸散去,,投來一個個可憐或是看異類般的眼神。
小舞,?尹老師,?我腦海里的線索不斷交織在一起,小舞,,難道就是雪舞,!就是跳樓的原因嗎,?越接近事情的真相,我越是覺得還缺少了什么關(guān)鍵性的東西,。
此時,,一陣陣悠揚的旋律傳入耳畔,我循聲向前走去,。這是一條狹長的走廊,,略有些昏暗的燈光令氣氛有些詭異,“踢踏踢踏”走廊盡頭有一個教室,,前面二米高的鏡子墻上映出五六個妙齡少女正在練習(xí)著舞步,,晶瑩的汗珠從她們額頭上掛了下來。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這里,?!苯淌液缶彶阶邅硪粋€身著黑色繡紋舞服,,粉面油頭,氣質(zhì)優(yōu)雅的男人,,“雪舞你留一下,,有幾個動作要糾正?!弊叩狡渲幸粋€女生身邊時,,男人停下腳步,不著痕跡地從前到后瞥了一眼女生后,,頭也不回走進(jìn)了教室前的準(zhǔn)備室,。
“那我們先走咯?!迸鷤凁堄猩钜獾乜戳吮稽c名的女孩一眼后,,諂笑著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接二連三的離開教室,。女孩微皺了一下柳眉,,沒有理睬,開始一遍遍重復(fù)剛才的舞步,。
大約十五分鐘后,,“哐嘡”教室里的燈光突然被人按動,忽得變成了舞池般七彩炫目的色彩,。男人搖曳著身姿從準(zhǔn)備室舞出,,一手夾著高腳杯,一手扶向獨舞女孩細(xì)嫩的腰肢,,一閃身幾乎緊貼著女孩,,劃向她的身側(cè),,輕風(fēng)帶起女孩黑瀑般的長發(fā),男人甩過頭,,竟閉上眼睛,,狠狠地嗅聞了一番。
“啊,,”女孩全身像觸電般,,驚恐地往后一退,差點摔倒,??赡腥怂坪醪⒉粶?zhǔn)備放過她,一仰頭將酒杯里的紅酒飲了過半,,竟送到女孩唇邊,。
“小舞,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來,,喝一口?!本票吵瞿腥宋Ⅴ傅臉幼?,“你也知道馬上就是市舞蹈考級了,你奶奶欠的一年學(xué)費還沒有還,,老師可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咯,,你是不是該報答報答我啊,!”他的目光游走在女孩的胸部與臉蛋間,,伸手遍要摸上去。
“??!不要,老師你喝醉了,!”天真的女孩連忙后退,,顧不上拿自己的東西,奪門而出,,毫無意外她又一次穿過了我的身體,,我就像是空氣一樣,只能靜靜看著一場悲劇正要上演,。
“咔嚓咔嚓”大門把鎖發(fā)出令人絕望的卡殼聲,,女孩身后的影子漸漸逼近。
“沒用的,,”影子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我早就把門從里面鎖死了,,今天這里除了你跟我,沒有第三個人了,?!北涞穆曇糇屌⑸l(fā)抖,蜷縮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救命啊,!”女孩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并沒有停下男人的動作,,馬上一只強壯有力的手掌就讓她只能發(fā)出“嗚嗚嗚”的哽咽聲。
“住手,,禽獸,!”我暴怒地沖了過去,一把就要抓向男人的肩膀,,可我的手指毫無意外地穿肩而過,,什么也沒能阻止,惡行繼續(xù)上演著,!
我腦袋嗡的一聲像炸開鍋了般劇痛,,想起法院中的一幕幕,這哪里是猥褻那么簡單,!看著面前女孩因絕望慢慢失去生機(jī)的眼神,我的心臟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為什么要給我看這些,?!我什么都做不了,!為什么,!我的喉嚨發(fā)不出一個有力的音節(jié),只能跪在地上嘶啞地吼叫著,。
周圍的景色慢慢剝落,,像燃燒過的紙片隨風(fēng)飄零,刺骨的寒冷與悲傷席卷了這片大地,,冰與雪的萬丈深淵在我身后慢慢形成,。
“你想做些什么?”突然,,一道黑色的霧氣縈繞在我的跟前,,我心底里忽地響起一個熟悉的女音,傲嬌而又充滿磁性,。
“我要阻止這個畜生,,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的大腦未經(jīng)思考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我不管這是什么地方,,哪年哪月,,敢在老子面前欺負(fù)我的學(xué)生,我定要叫你斷子絕孫,!黑色的霧氣嗖地鉆入我的體內(nèi),,一陣短暫的眩暈后,我像脫掉了高度近視眼鏡般,,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無比清晰了起來,。
“去吧,你只有90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