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為狐,而趙熙年所穿飛魚服周邊便有火狐繡紋,,而暗沉的繡春刀刀柄上,亦有狐尾雕花,。
現(xiàn)在看來,對方果然是蒼龍七宿中的人,。
只是不確定的是,,對方是心宿所屬的小旗官,還是統(tǒng)領(lǐng)的總旗,。
顧小年有些疑慮,,若是前者的話相比而言要好辦一些,,因為那樣就代表著對方或許是孤身而出任務的,可若是后者就比較麻煩了,。
那代表著在此附近,,或許仍有其他心宿中的錦衣衛(wèi)精銳隱藏蟄伏著。
不過,,顧小年覺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不只是在于趙熙年的實力,還有昨夜的事情,。
設身處地,,若他是趙熙年,可不會讓自己的秘密有任何一絲暴露的可能,,如果昨夜還有其他錦衣衛(wèi)的一流高手在,,兩人都不可能做那番小動作的。這一切只會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不必多想,。”方顯走過來,,拍了拍顧小年肩膀,,“有方叔在前面扛著呢,?!?p> 顧小年笑了笑,嘴上沒說,,但心里感激的同時,,對力量也越發(fā)迫切起來。
“必須要修成‘登仙劍章’,?!彼底韵氲剑菢悠鸫a是擁有了自保之力,,也有更多的機會去尋覓可以增強體質(zhì)的靈丹妙藥,,他可不會忘了,自己還有《休命刀》要練呢,。
其實相比刀來說,,顧小年更中意劍一些,但每當他想起兒時顧山海那在庭院里練刀的身影,,他就對刀更放不下了,。
而且,相對而言,,刀比劍也要好練一些,,兩者所代表的意義不同,。
“時辰不早了,出發(fā)吧,?!狈斤@說著,當先走出房門,。
顧小年按住了腰間的雁翎刀,,面色堅毅,緊跟在了后面,。
……
青河郡城,,北門。
素日人來人往的場景不再,,看門的士卒昂首挺胸,,在城門外,是整裝待發(fā)的近百騎士,,在這個深秋的清晨,,莫名蔓延出一股肅殺之意。
黑紅相間的捕快服上兩道藍色條紋,,這些捕快俱都一手按住腰間雁翎刀,,一手勒住馬韁,沒有再多言語,,都在靜靜等待,。
城里的三教九流在這個清晨低調(diào)蟄伏,幫會里的探子聚集在城門兩側(cè),,打探著這些衙門的人究竟是有什么動作,。
別看他們平日里在城中作威作福,可官府真有什么大動作了,,這些幫會的人還是慌得要死,。
除了不時吹過的冷冽秋風外,就只有這些人的竊竊私語聲,。
顧小年騎馬待在方顯身邊,,他雖然馬術(shù)一般,但也不算差,,此時坐著倒是四平八穩(wěn),,不過仍能感受到一股毫不掩飾的敵意。
他瞥眼過去,,透過人群,,便看到了帶著一臉陰沉笑意的吳求。
對方穿著衙役的皂衣,,腰間別著兩把鐵尺,,那是形似忍者神龜里玩叉子的那個龜?shù)奈淦?,是除了水火棍外衙役的標配?p> 當然,若是有人會別的兵器自然也是可以攜帶的,,比如顧小年就看到有人背著大弓和箭筒,。
吳求臉色仍是那般青白,眼窩深陷,,有種淡淡的緋紅色,,顯得有些妖異。
他見顧小年看過來,,陰冷的目光瞇了瞇,,毫不掩飾其中的殺意,抬手在脖子處輕輕一抹,,復又指了指顧小年,。
“怎么了?”方顯忽地問道,。
“沒什么,。”顧小年隨口應了聲,,然后沖那邊擋在人群后的吳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吳求知道這個笑容是給自己的,,但不知怎的,,在看到對方那一口參差白牙的時候,心頭沒來由地跳了跳,,就好像面對的不是往日那個性格溫吞的病秧子,,而是什么惡獸一樣,。
他目光陰沉,,嘴里像嚼著東西一樣動了動,喉間發(fā)出輕微的嗬嗬聲,,只覺得異常不痛快,。
“希望他這次別不長眼?!?p> 方顯自然是看到了顧小年的小動作,,他對那個叫吳求的衙役也有些印象,只不過平日里這人的存在對于顧小年來說倒不是壞處,。
心性的磨練沒有一塊磨刀石是不行的,,只有這樣顧小年才會成長。
可方顯自然是有底線的,,若是對方威脅到了顧小年,,他不介意將對方直接除去,。
能當上這一郡之城的總捕之位,方顯自然不是表面上表現(xiàn)地這么良善,,那是要分人的,。
顧小年輕輕點頭,“不過,,這一次或許不用方叔出手,。”
方顯一愣,,隨后想到了方才兩人在府衙說過的,,當即點點頭,“也是,,那位趙大人也不會讓你出事,。”
顧小年笑笑,,他可不會說,,這一次要處理吳求的,是他自己,。
雖然他是一個好人,,但無論是趙熙年還是吳求,這種對自己流露出明顯殺意的人,,如果他們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
這一點顧小年當然不會猶豫,。
長街上傳來一陣馬蹄聲,,牽動了眾人的視線,包括那些繞在城內(nèi)官道兩側(cè)的幫派探子,,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能讓官府這么多人等待的究竟是何人。
新任郡守趙興被殺身亡的消息他們自然知道,,所以此時更不會認為讓方顯這位總捕勒馬等待的人是他,。
長街兩側(cè)的幾座酒樓的窗子打開,影影倬倬的,,顯然是有人同樣在窺探,。
然后,馬蹄聲近,,一道身影縱馬而來,。
“錦、錦衣衛(wèi),?,!”
門窗‘砰’地關(guān)上,,官道兩側(cè)圍著的人頓時齊齊后退幾步,臉上難掩驚駭,。
雖然這里不是神都,,但廠衛(wèi)之兇名仍是家喻戶曉,其手段之殘忍,,做事之狠辣無情,,就連鄉(xiāng)間的老農(nóng)都能枚舉出一二。
趙熙年孤身縱馬,,黑綢披風一角束在腰間,,另一邊被風鼓蕩,在這個清晨,,他的身影已經(jīng)烙印在了無數(shù)人的腦海里,。
“真帥啊?!鳖櫺∧曩潎@一聲,。
“帥?”方顯笑了笑,,眼中莫名露出幾分追憶之色,。
“是啊,衣服很帥,?!鳖櫺∧昴抗獬领o,“刀也很帥,?!?p> 他的聲音淡淡,卻自有一種豪情壯志在里面,。
趙熙年已到兩人身前,,他看向方顯,淡淡道:“方捕頭所說衙役六十余人,,為何本大人看到的只有這些,?”
衙役六十余人,,此地不過才三十幾人而已,。
方顯在馬上拱手,有些無奈道:“這實在是,,下官汗顏,。”
“哼,,”趙熙年瞥了眼沉默的眾人,,當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等此案了結(jié),他們會知道臨陣脫逃是什么下場的,?!?p> 顧小年皺了皺眉,這句話對方可以留在心里說,,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不只是會讓在場中人心里不好看,那些沒來的捕快和衙役,,說不得也會因此在城中搞出什么事情來,。
有些不智。
但顧小年自然不會多說什么,,他跟在方顯身旁,,同樣騎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