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顧小年愣了愣,，顯然是一時間沒想通其中關(guān)竅,。
陳晟點點頭，說道：“這說起來也是沒想到,，當(dāng)一切連起來的時候,，竟然牽扯到了另一樁案子。上月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城被人指證的事情想必你也應(yīng)該有所耳聞,，指證之人所持的證據(jù)證實了袁城結(jié)黨營私,、意圖謀逆，朝廷下旨,，將袁城一家滿門抄斬,，受此牽連的大臣官員不在少數(shù)。
當(dāng)然,，更多的人還是認(rèn)為這是那位千歲的手筆,，為了消滅政敵而使用的手段。但事實真相如何卻是無人知曉,，只知道罵他的人更多了就是,?！?p> 顧小年挑了挑眉，這雖然不是什么秘聞之類,，但自己偏居一隅,，對于這種神都的消息最多的都是從風(fēng)滿樓的晨報上知曉一二，事情牽扯到那位千歲,，就算是風(fēng)滿樓也不敢說個大概,。
他有些不理解，對方為何會跟自己講的這么細,。
陳晟沒有在意他的反應(yīng),，反而繼續(xù)說道：“但袁城真的就是干凈的么？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到了他那個位子,，一路上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導(dǎo)致他真正身死的原因,，除了魏千歲因為雙方立場想要他死以外,，還因為袁城擋了太多人的財路。
逍遙散,，也就是毒散,，你知道吧？”
顧小年點點頭,，他對這個不陌生,，因為事實上府衙里除了吳求之外，不乏還有其他捕快衙役同樣吸食,。這種東西一旦上癮,，基本很難戒除。
他很難理解吸食這種東西的那些人,，只是為了一時的感覺,，就要承受一輩子的煎熬，更別說導(dǎo)致的家破人亡了,。
陳晟輕嘆一聲,，說道：“咱們說它是毒散，可在有些人眼里,，它是滾滾的銀票。為了財富,，哪怕是荼毒世人也在所不惜,。
毒散歷代屢禁不止，甚至就連朝堂諸公都有人服食,，甚至是參與走私生意,。袁城不知哪根筋錯了,，竟然開始查起毒散的源頭來，他的行動太突然也太過膽大包天,，不光是廠衛(wèi),，就連六扇門和我大理寺中存放的不少資料情報都被他們閱覽而去。
一時間,，北鎮(zhèn)撫司緹騎四出,，遍布神都大街小巷，查獲毒散無數(shù),。詔獄,、刑部大牢、六扇門天牢,、大理寺牢獄等等,，關(guān)押相關(guān)人員幾近飽滿，更別說當(dāng)場處死的那些毒販,。
此舉震驚朝堂,，上下官員無不心生惶惶，但都只是嘴里說著‘錦衣衛(wèi)無法無天’之語,，但誰敢當(dāng)這個出頭鳥,？誰說話，就代表自己與毒散案有關(guān),。
而這般沉默半月之后,，神都百姓拍手稱快，第一次贊譽錦衣衛(wèi),，不再辱罵他們是朝廷鷹犬,。但朝廷里，卻是在這半月之中因此牽連下獄官員竟達十?dāng)?shù)人,，但都知道,，這遠沒有結(jié)束。
毒散生意遍布大周全國各地,，就連偏遠的荒漠和南疆等地都有人在販賣,，要說如此龐大的買賣，沒有一個真正能只手遮天的存在于背后頂著,，誰信,？下獄的那些官員不過是小魚小蝦而已，真正的大魚還沒有冒頭,。
也就是在這時,，市井中傳出了‘袁城此舉是為了肅清政敵，收攏民心，以為謀逆之舉做鋪墊’的傳聞,，而朝堂上也有人拿出了袁城結(jié)黨營私的證據(jù),，甚至是出面指證，這個領(lǐng)頭的人,，就是當(dāng)今大周朝的戶部尚書,，趙宥?！?p> 顧小年想了想,，問道：“所以，當(dāng)你聽我說趙興是趙宥的長子,，趙熙年是想從他身上獲取一樣?xùn)|西時,，你便聯(lián)想到了這件案子？”
陳晟點點頭,，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那應(yīng)該是一份名冊，是錦衣衛(wèi)安插在這龐大的毒散生意網(wǎng)中的暗探人員的名冊,。不然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江湖中都根深錯節(jié)的毒散買賣,，袁城怎么說動手就動手，還一抓一個準(zhǔn),？這是因為有那些錦衣衛(wèi)的暗探啊,。”
顧小年皺眉,，問道：“可若真是這么一份名冊的話,，必然重要，趙宥如何能得到,？”
陳晟輕笑開口,，“他都能拿出讓廠衛(wèi)、刑部,、大理寺都無話可說的證據(jù),，來釘死袁城，你覺得有這么一份錦衣衛(wèi)的名冊又有什么稀奇的,?！?p> 顧小年思索一番，具體事宜兩人也都是靠有限的線索來猜測,，但陳晟身為大理寺中人,，知道的肯定是比自己多的，而且對方也沒有欺瞞自己的意義,，所以此番多半是仔細斟酌過后的推測,。
“那份名冊關(guān)系重大，事實上，在神都之時,，錦衣衛(wèi)的一位大人便拜托我大理寺此事了?！?p> 陳晟抱拳道：“如果顧兄不與我說那持劍之人與趙熙年的一番對話,，我還聯(lián)想不到這件案子，而只看清有暗中宵小妄圖挑撥江湖與官府的關(guān)系,。此番多虧顧兄了,。”
顧小年連忙回禮,，同時問道：“那陳兄認(rèn)為,，趙興是要將此名冊交給何人？”
他沒問為什么錦衣衛(wèi)不來偵辦此案并且派人來劫殺趙興,，畢竟若是緹騎出動的話,，即便趙興是偽裝出城，也能直接抓住,，就算是趙宥巧設(shè)迷霧,，想來以錦衣衛(wèi)的手段也不難找到真正身懷名冊的是誰。
他也沒問為何護送趙興的只有趙熙年一人,，或者說就算算上那晚伏擊方顯三人的那些蒙面人,，但這些人里連先天境界的武者都沒有。如此重要的一份名單,，不可能只安排交付給這些人才是,。
顧小年沒問，是因為他心里有了答案,。
他本就不是一個笨人,，在陳晟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自己肯定能舉一反三,。
前者,，錦衣衛(wèi)現(xiàn)在受千歲魏佲軒統(tǒng)御，袁城之死有他一筆,，剛接手錦衣衛(wèi)不過月余,，他還能讓手下去查跟袁城有關(guān)的案子？再者,，陳晟也說,，上門拜托他大理寺的是錦衣衛(wèi)的一位大人，什么級別的能被一個大理司直叫做大人,？
錦衣衛(wèi)百戶雖然級別比他稍高,，但在某種程度上，大理司直的權(quán)勢要比百戶大出一些。所以能被陳晟稱為大人的,，只能是千戶以上的存在,。
而錦衣衛(wèi)等級森嚴(yán)，詔令不可越級而下,，更別說還有一個千歲魏佲軒在看著,，所以想要做事只能讓自己的親信心腹才行。但顯然,，這個拜托給大理寺的錦衣衛(wèi)大人,，顯然沒有信得過的人，或者說,，他信得過的人沒有這個能力去做,。
因此，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僉事,、同知這個級別的存在便可以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