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zhuǎn)眼間七日過去,。
蘇寒云一直躲在蘇宅里,沒有絲毫的動作,。
邢部大牢,!
逼仄幽暗的空間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糞便味道,還有腐爛的氣息,,而在牢獄的最深處,,則是有兩間還算寬敞的牢房,整齊的床鋪,,還帶著窗戶,,在這大牢里已經(jīng)算得上奢華。
牢房里分別是徐朝和鄭鐘明,,兩人的面前擺放著家里人從外面送進來的酒菜,,兩人一臉的淡然,吃的津津有味,。
“鄭兄,這都七天過去了,,那蘇寒云什么動作都沒有,,連審都不審咱們一次,你說,,他是不是已經(jīng)一籌莫展了,?”
喝了一口酒,,徐朝笑瞇瞇的看向旁邊的牢房。
“哼,!”
鄭鐘明淡淡的笑了笑,,將嘴里的菜不急不緩的嚼碎,咽下去,,有些不屑的道,,
“想來他也應該知道,就算審,,咱們也不會告訴他什么,,咱們有官職在身,他又不能給咱們上刑,,只有束手無策,,他還來干什么?難道自討沒趣,?”
“那你說他這七天在干什么,?”
徐朝臉龐上露出一絲疑惑,雖然外面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對方不按常理出牌,,還是讓他有些不安,這家伙可是將熊于霆那種人物都扳倒了,,不能小覷,!
“管他干什么?”
鄭鐘明冷冷的哼了一句,,又輕描淡寫的夾起一塊油滋滋的鴨肉,,邊嚼邊笑道,
“只要他沒有證據(jù),,再有什么手段,,也拿咱們無可奈何?!?p> “本官現(xiàn)在很期待,,三天之后,他拿什么給陛下交代,,給刑部交代,,給孫家那個老東西交代?”
“哼,,刑部不掛牌,?”
“他這一手玩的太大了,怕是覆水難收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
徐朝也是嘩啦啦將酒水倒在碗里,,一口喝了下去,,笑道,
“沒有證據(jù),,怎么樣都是白扯,!”
“哈哈……老子就在設立再忍三天,出去以后好好看他的笑話,!”
……
蘇宅,。
陽光依舊璀璨刺眼,蘇寒云斜靠在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眉頭時不時的皺起來,似乎有些凝重,。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守在門口左右的黑衣人目光陡然凌厲,,身上的氣息毫無預兆的提了起來,,片刻,那腳步聲進屋,,跪在了地上,。
“商天殷見過主子!”
“調(diào)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蘇寒云直起身子,問道,。
“回稟主子,,順利完成!”
商天殷命人從外面抬進來足足有半人高的三堆卷宗,,放在了大殿正中,,道,
“您給的名單上,,所有的官員,,都調(diào)查了個底兒朝天,咱們那些探子,,把他們幾乎九成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沒有幾個人是干凈的,至于證據(jù),,則都是在這些卷宗里面,!”
“恩!”
蘇寒云臉上露出笑意,站了起來,,道,
“把徐朝和鄭鐘明的卷宗拿出來,,隨咱家去徐家和鄭家,,找他們的家眷好好談談,該把孫家這件案子給結(jié)了,!”
“是,!”
一眾人氣勢洶洶,離開了蘇宅,。
……
徐家,!
家主被關(guān)進大牢,一連七天什么消息都沒有,,除了能夠給他們送飯進去,,就連探望都被拒絕,徐家上下都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徐家大夫人,,更是愁眉苦臉,茶不思飯不想,,人都比之前清瘦了許多,。
“夫人,有官家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緊張的敲門聲,,徐夫人恍惚了一下,臉龐上泛起一絲緊張,,忙不迭的整理一番儀容,,跑了出去,
“是誰,?有什么事,?”
門口站著的是她貼身從娘家?guī)淼男⊙诀撸樕戏褐炭?,說道,,
“是抓走老爺?shù)哪俏惶K公公,他沒說什么事,,只說要和夫人面談,,不過看他的樣子很厲害,家里的下人們都被嚇壞了,?!?p> “快隨我過去。”
徐夫人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了前廳,,然后便看到一群煞氣森然的侍衛(wèi)守在庭院里,,她緊張的咽了口吐沫,走了進去,,
“見過蘇公公,!”
“徐夫人不必拘禮!”
蘇寒云笑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
“咱家過來,,是有些事和你商量,。”
徐夫人有些緊張的坐下,,蘇寒云揮了揮手,,一名侍衛(wèi)將早就準備好的卷宗拿到了徐夫人面前。
“徐統(tǒng)領在牢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咱家想給徐夫人看看,,這里面有不少是牽扯到李家的,那好像是徐夫人的本家,,你先看看是不是真的,,然后咱家再說事情!”
蘇寒云抿了一口茶水,,笑瞇瞇的說道,。
徐夫人眉頭皺了一下,臉上泛起一絲疑惑,,然后將那卷宗打了開來,,目光在那白紙黑字上略微掃了一眼,她的臉色便是陡然蒼白起來,,握著卷宗的手也是微微一顫,,差點兒把卷宗扔在地上。
這里面,,記載著李家這幾年做的幾乎所有事情,,細無巨致,私下販賣鹽礦,,巧立名目侵吞百姓土地,,甚至還有她侄子把一戶農(nóng)家的女兒給侮辱致死,都詳細不差,。
“這……”
徐夫人的臉色徹底蒼白,,嘴唇兒哆嗦著,,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對于這份卷宗,,還有蘇寒云所說的話,,她并沒有懷疑,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經(jīng)由徐朝之手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說的,!
她不明白,夫君不是說周尚書已經(jīng)出面要幫他了嗎,?為什么還要交代這些事情,?這不是自尋死路,順帶著連李家也一起帶下水嗎,?
“徐夫人是大家閨秀,,對咱們大周的律法應該很熟悉,別的不說,,就是私自販賣鹽礦一事,,似乎都足夠李家滿門抄斬了吧?”
安靜了片刻,,蘇寒云嘴角挑起,,冷笑著問道。
徐夫人身子恍惚了一下,,臉上的蒼白之色更濃,,就連嘴唇兒上都沒了血色,她看著蘇寒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寒云笑了笑,又道,,
“但是,,如果這份卷宗不存在的話,李家應該沒事,,那近百口人的性命,,還有你李家的獨子,應該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徐夫人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徐夫人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立刻明白了蘇寒云的意思,,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臉龐上泛著惶然,問道,,
“蘇公公,,想要我做什么?”
“徐夫人很聰明,!”
蘇寒云微微點頭,,將一張空白的卷宗扔到了后者面前,道,,
“咱家此次出來,,只是為了徹查孫家的案子,但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被抹掉,,咱家一籌莫展,如果孫夫人能夠出來指證,,這案子便算是結(jié)了,!”
“而咱家也就功勞到手,至于李家……”
“呵呵,,說句不好聽的,,大周這么多官員,有哪個是干凈的,?咱家沒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管!”
“所以,,忽略掉,,也是正常的!”
“徐夫人明白了,?”
徐夫人臉龐上泛起難掩的糾結(jié),,隱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掌,緊緊握起來,,微微的顫抖,,嘴唇兒也是被咬住,泛出了一些血絲,。
指認夫君,?
徐家就完蛋了!
但是,,不指認的話,,李家也肯定滿門抄斬!
徐家,,有自己的親兒子,,而李家,,則是有自己的生身父母,還有唯一的血脈侄子??!
這該怎么辦?
“徐夫人,,如果你肯答應,,咱家可以暗中保你兒子不死,這是咱家最后的底線,,咱家離開這院子之前,,希望得到你的回答!”
蘇寒云見她糾結(jié),,冷冷的哼了一聲,,起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徐夫人呆愣了一瞬,,忙不迭的跑出去,跪在了蘇寒云腳下,,臉色格外慘白的說道,,
“蘇公公,我答應,!”
“好,!”
蘇寒云嘴角挑起,露出難掩的笑意,,然后大步流星朝著院外走去,,
“走!”
“去找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