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
陽光刺眼,空氣中彌漫著燥熱意味,,而在那府衙的前廳之內(nèi),光線略顯昏暗,,空氣也有些清涼,,一眾青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正坐在一起商量著應付欽差到來的事情,。
主位上,是一位身材略顯臃腫,,臉龐發(fā)圓,,帶著些許油膩之色的中年男子,他斜靠在座椅上,,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茶,,面龐上帶著倨傲之色。
此人是青州府丞,,趙晉,,在他往下,則是青州幾家大戶,,還有捕頭吳海,,以座次來看,這些大戶以一位面龐上帶著皺紋,,頭發(fā)花白,,目光矍鑠的老者為首,此老者也不是尋常人物,,乃是青州最大家族,,李家的家主,李嵩建,,掌管著青州大半的糧食買賣,,還有絲綢生意等等。
雖說如今青州大旱,,天災之年,,民不聊生,但這些人還都是錦衣玉食,,身上的衣服大都是綾羅綢緞,,就連他們的茶水也都是專人從江南送過來的上好新茶。
“諸位,我已經(jīng)得到消息,,欽差大人會在三日后到達青州,,你們準備的如何了?”
一杯茶時間之后,,趙晉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緊張,問道,。
蘇寒云在長安城的所作所為,,可謂是天下皆知,扳倒熊于霆,,力除周安陳秉禮等三系,,絕對不是簡單人物,面對這種人,,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府丞大人放心,一切準備妥當,,絕對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任何異狀的,!”
李家家主李嵩建撫了一把花白胡須,滿臉淡然的笑道,,
“這些時日,,我們幾大商戶已經(jīng)把兌換的糧食全部收起來,不會泄露半粒,,而且,,知情的商戶伙計掌柜等等,也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不長眼睛出來惹事的,!”
“不錯,就算他要查,,也絕對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放心吧府丞大人!”
其余那些商戶們也都是一臉自信滿滿的說道,,絲毫沒有把蘇寒云當做一回事兒,,在他們看來,蘇寒云就算再厲害,,也僅僅局現(xiàn)在長安城內(nèi),,他的手能伸到青州來?
不可能的,!
在這里,,他們才是真正的地頭蛇,,土皇帝!
“吳捕頭,,你那邊兒的事情如何,?”
趙晉對著幾位商戶點點頭,又看向那名身材魁梧,,兩鬢略顯斑白的中年男子,,道,
“叫你收拾的那些饑民,,如何了,?說起來,這些家伙才是最大的變故,,一旦有人鬧事,,讓那欽差察覺到異狀,就算咱們有所準備,,也不是什么好事,!”
“多少會對本官產(chǎn)生影響的!”
“府丞大人放心,!”
吳海雙手抱拳,臉龐上露出不太在意的神色,,笑道,,
“昨日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流民清理出去,趕到了幾里之外,,而且是東南方向,,欽差大人從西北方向過來,根本不會看到,,至于城內(nèi),,基本上所有的百姓都交代過了?!?p> “在這青州城,,還沒有人敢公然與咱們作對,不會出事的,!”
“現(xiàn)在唯一的變數(shù),,就在那秦忠身上,卑職聽說,,刑強正帶著人四處給他找證據(jù),,想要證明他的清白,屬下?lián)摹?p> 說起刑強,,即便是身為總捕頭,,吳海也不敢小覷,這家伙在斷案方面是一把好手,如果真的讓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很可能把秦忠給弄出來,。
那老東西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要是從大牢里出來,,一切就麻煩了,!
“這倒是個問題!”
趙晉微微點了點頭,,目光里閃過了一絲寒光,,沉吟了片刻,他陰聲道,,
“既然只剩秦忠,,那就從他身上用些手段!”
“吳捕頭,,你隨老夫去大牢,,跟他好好談談,讓他乖乖把罪認了,,再把那刑強給一起抓進大牢,,讓他們掀不起任何風浪!”
“是,!”
眾商戶在李嵩建的帶領下離開,,而趙晉則是在吳海的陪同下,前往青州大牢,。
光線昏暗,,逼仄的空間里彌漫著淡淡的酸臭味道,原本不是很寬闊的大牢里,,因為近日抓了不少鬧事的饑民,,顯得格外擁擠,牢房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
叫罵聲,,詛咒聲,還有痛苦的哀嚎聲,,不絕于耳,,讓周圍顯得格外混亂,趙晉在吳海的陪同下,,來到牢房深處,,那里有一間還算安靜的牢房,面色蒼白,,披頭散發(fā)的秦忠盤膝坐在雜草墊子上,,滿臉的悲涼和憤慨,。
“趙晉!”
看到趙晉等人出現(xiàn),,秦忠眼睛里涌過難掩的憤怒,,猛地從地上竄起來,抓著牢房的欄桿凄聲質(zhì)問道,,
“你來干什么,?”
“老夫告訴你,無論你想做什么,,老夫都絕對不會妥協(xié),,你在青州所做的事情,天怒人怨,,簡直喪盡天良,!”
“老夫一定要將你的惡行昭告天下!”
“讓你們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牲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嘖嘖……”
趙晉看著秦忠那一副慷慨激昂的神色,,圓潤的嘴角上露出難掩的不屑,,他淡淡的哼了一聲,命人送過來板凳,,坐在了上面,,然后笑瞇瞇的道,
“秦主簿還真是大義凜然?。 ?p> “趙某佩服,!”
“但是呢……”
話音至此,,趙晉眼睛頓時變得陰沉下來,他臉上帶著難掩的陰沉意味,,冷笑道,,
“你大義凜然,你敢保證你家里人也大義凜然嗎,?你的妻子,,女兒,是不是也想和你一樣慷慨赴死,?”
“秦小姐,,據(jù)說十八歲呢,出落的水靈的很呢,,這要是遭遇什么不測,,你心里能受的了,?還是你那妻子能受得了?”
“你……”
秦忠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涌過了難掩的陰沉,凄聲咆哮道,,
“你不是人,!”
“你敢動我女兒一根汗毛……”
“哈哈……”
不等他說完,趙晉便是冷笑著打斷,,道,,
“那又如何?你做鬼都不會放過老夫,?哼,,癡人說夢,在這青州城,,老夫說一不二,,要如何整治你,便如何整治你,,你覺得老夫說的是假話嗎,?”
“秦忠,老夫在最后跟你講說一遍,!”
“乖乖認罪,,老夫可以讓你妻子和女兒安然離開青州,以后好好的過日子,,不然的話,,老夫會讓你后悔一輩子!”
“聽明白了,?”
“你……”
秦忠的臉色垮了下來,,一雙眼睛里涌動著難掩的糾結(jié),如果是趙晉威脅自己,,或者給自己用刑,,他都能堅持的住,但是,,對方卻拿自己的女兒和妻子來威脅,,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自己出身貧寒之家,,十年寒窗苦讀,,都是妻子操持著家務,從沒有讓自己受到絲毫的委屈,,這些年,,也是一貫的支持自己,,而女兒,也才剛剛十八歲……
他不想讓她們因為自己而受罪,!
但是,,想到那些被趕出青州城外,活活餓死的饑民,,還有那些被趙晉等人貪墨的官糧,,他又對這些人恨得咬牙切齒,就這么放過他們,?怎么對得起青州數(shù)萬百姓,?
“老夫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考慮!”
趙晉盯著他片刻,,嘴角上的不屑之意逐漸濃郁起來,,然后對著身后的吳海揮手,道,,
“一柱香之后,,如果秦主簿不配合,你就帶人去秦家,,秦夫人,,年老色衰的,沒什么必要,,直接宰了,!”
“秦家小姐,你們帶回去好好享用,,享用夠了,,賣給窯子里,讓她千人騎萬人枕……”
“是,!”
吳海一臉陰沉,,冷笑出聲,然后便是準備吩咐人手,。
“住手,你們這幫畜牲,!”
秦忠眼睛陡然瞪大,,里面冒著血絲,如同野獸一般,,沖到了大牢門口,,瘋狂的吼道,
“老夫答應,!”
“老夫答應你們啊……”
“嘖嘖……”
趙晉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再次將認罪書放到了秦忠年前,,冷笑,
“那還愣著干什么,?把手印按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