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敞開,,今天的風很大,,從四面鉆進屋里來,將滿屋子的悶熱趕跑。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
袁晨子頂著睡眼朦朧的雙眼從閣樓下來,。昨晚,,她寫稿到凌晨四點,。靈感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也從不打招呼,,它來便是來了!
屋子里除了窗簾擺動的聲音,,寂靜得很,。韓奕時不在房間,書房等地方也不見人影,??礃幼樱浅鋈チ?。
餐桌上擺著一碗東西,。袁晨子好奇地走近看,是雞蛋火腿面,,旁邊還有一張白紙,。袁晨子被上面畫的一個調(diào)皮鬼臉逗笑了。不用說,,這肯定是韓奕時干的,。
“真幼稚,!”
袁晨子是真的餓極了,,那碗雞蛋火腿面,她吃得一點兒沒剩,。
今天,,袁晨子有另外的打算。她來鳳南村莊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還沒到山那邊去過,,是時候到處走走了。太長時間生活在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里,,偶爾在大自然中尋找靈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一直以來,,在陽臺看到的,,無論是叢林密布的山脈,還是波光粼粼的溪流,,都像一塊磁石,,深深地吸引著,肆意地挑動著她與生俱來的冒險精神和強烈的好奇心,,要她前往,。
袁晨子背上相機沿著小徑,一路走到山腳下,。
首先進入的是青翠的竹林,。在418號的陽臺上,,也可以看到這片竹林。只是在樓上看,,沒覺得竹子有現(xiàn)在站在竹林底下看,,這般高聳挺拔。
溪邊的鳳凰樹正值花期,,花紅葉綠,,嬌艷似火。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幾株鳳凰樹著實惹人眼球,。袁晨子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在這里栽種這幾株鳳凰樹,。
趟過涓涓細流,,袁晨子順著山路往上爬,幾經(jīng)周折,,才攀上山頂,。腳下的這座山與周圍的山相比,稍微低矮些,。而雖然不及其它山峰高聳,,卻也讓袁晨子消耗了不少體力。袁晨子喘著大氣,,出了一身汗,。
正在這時,一陣山風撲面而來,,帶著點兒山野間的花草樹木的獨特氣息,。袁晨子頓時感到?jīng)隹炝嗽S多。
站在山頂,,往下眺望,,偌大的鳳南村莊盡收眼底,宛如一幅引人入勝的油畫,。河右岸的稻田一片深綠,,秧苗亭亭玉立,田壟縱橫交錯,,偶有幾分田地,,栽有甘蔗,直挺挺地立在其中,。河左岸,,街上店鋪門前展開的遮陽傘,有烏黑的,,有磚紅的,,還有寶藍的……村中央的百年大榕則好像是村莊里另一把巨型碧綠遮陽傘,。青磚鋪砌的路面,行人如蟻般蠕動,。那幾個比其他行人移動得更快的身影,,興許是哪戶人家的小孩,嬉鬧著從村頭跑到村尾,。村尾一戶人家,,農(nóng)婦往雞圈里灑上谷米,引得一群小雞爭先恐后地跑上去啄食,。驚擾了一旁瞇眼小憩的黃狗,,惹來幾聲好似責備一樣的吠叫。
又一陣山風拂過,,袁晨子仿佛從夢中醒來,,順手按下相機的快門。
在一棵樹下,,一個男人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約莫三十多歲的年齡,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而衣冠整潔,,眉清目秀。乍一看,,透著幾分古時候的書生氣,。袁晨子看到他時,,他正拿著酒壺,,呷了一口酒。
袁晨子原本發(fā)愁不知該往哪里打聽去廟宇的捷徑,。這下好了,,總算遇到可以問路的人。
“您好,!請問您知道去……”
男人面無表情,,還沒等袁晨子問出來,他就一聲不吭地走開了,。
袁晨子呆愣在原地,,料想不到他會這樣。這人可真奇怪,!明明長相溫和,,卻偏偏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滿山植被,,四周空無一人,。既然找人問路這辦法行不通,,那只好靠自己誤打誤撞。袁晨子剛要走開,,便被巨石底下的一道亮光晃了晃眼,。袁晨子撥開草叢看,是一個扁平的銀白色小酒壺,。這不就是剛才那個男人的嗎,!袁晨子撿起小酒壺,想喊住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不見了蹤影,。
“走得這么快!”
袁晨子連忙追上去,。她一直沿著崎嶇的山路尋找,,就是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
沒多久,,袁晨子繞到了山的背面,。眼前的景色有些讓人瞠目結(jié)舌。重巒疊嶂,,怪石嶙峋,。一座廟宇建在半山腰上。
總算找到了,!袁晨子暫時把要還小酒壺的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覺得應(yīng)該馬上走近這座廟宇瞧瞧。兩扇大門看上去有些年歲,,原本的朱紅色已經(jīng)暗淡了不少,。進到里面,整體面積不大,,裝飾顯得陳舊,,香火稀少,來往的香客寥寥無幾,。
這時候,,一個男人從內(nèi)殿出來,正是剛才遇到的那個人,。
付江凡看到袁晨子出現(xiàn)在這里,,不禁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很快,,他又恢復(fù)過來,,臉上看不出一丁點波瀾。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拿抹布去擦拭正殿里的供奉臺,。
袁晨子想起了要還他東西,。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酒壺丟了,。袁晨子把撿來的小酒壺遞到他面前。緊接著,,他立即奪了過去,。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倒仿佛那個小酒壺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似的,。
“謝謝!”
付江凡第一次對袁晨子開口說話,。這再一次出乎袁晨子的意料,。
“不客氣!”袁晨子爽朗地說,。
付江凡把小酒壺掛回腰間,,扯了扯,確定不會掉下來才肯放手,。
“這個酒壺對你來說很重要,?”袁晨子問。
只見付江凡摸了摸酒壺,,眼里含著一絲喜悅,,還有一絲讓人難以辨別的哀愁。
付江凡不緊不慢地說:“對愛喝酒的人來說,,酒壺自然重要,!”
他又問:“你從鳳南村莊來的?”
“是??!”
“是村莊里的人,?”
“不是,。到那里小住一段時間?!?p> “難怪,!”
“難怪什么?”
“難怪沒見過你,?!?p> “村莊里的人你都知道啊,難道你也住在鳳南村莊嗎?”
付江凡的手哆嗦了一下,,停下一兩秒鐘,,又繼續(xù)擦拭。
“不是,!我住廟里,!”
兩人的交談僅僅局限在這樣的層面上。
袁晨子轉(zhuǎn)悠了一圈,,離開廟宇時,,已經(jīng)接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