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是個認死理的人,,那些年不管我怎么尋他,他都克己守禮,。直到后來有一日,,前方傳來了消息,說你阿爹戰(zhàn)死了……我等了一年,,不見人歸,,便……”
閔老夫人說著,眼中有淚光閃過:“等你阿爹歸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二郎,。我想同他說的……可是你阿爹脾氣暴躁,我怕……我還沒有想好怎么說,你爹便又出征了,?!?p> 武國公聽到這里,已經(jīng)氣到面紅脖子粗了,。
什么怕他爹脾氣暴躁,,不過一邊舍不得同李方志趣相投,一邊又舍不得他阿爹的庇護罷了,。
他阿爹雖然粗魯,,但當真是一個好人,要不然也不能把李方撿回來,,在自己頭上種草原了,。
他想著,轉(zhuǎn)過身去,,對著閔二叔就是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
閔二叔站在一旁呆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就感覺重擊襲來,,頓時倒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大家都站得好好的,,半句也沒有提到我,咋就抽我了,?
閔二叔心中委屈。
老夫人一驚,,趕忙攔在了閔二叔前頭:“你打他做甚,?”
武國公胡子根根豎起:“你是我阿娘,我不能打你,,就只能打這孽障了,。你別攔著,我怕控制不住我的手,!”
閔老夫人手一抖,,氣得咳嗽起來,冷笑出聲:“你還真是同你爹一模一樣,,除了打打殺殺,,什么都不會!”
武國公已然怒發(fā)沖冠,。
閔惟秀見狀,,趕忙上前,給他緩了緩氣。
“若論肖爹,,誰比得過我二叔,,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把人家的東西占為己有,,當真是一脈相承的無恥,。哦,說不定更肖娘才對……”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十年之前,,我阿爺受傷之后,從戰(zhàn)場回來發(fā)現(xiàn)此事,,用鉤吻將李管家毒死了,。”
閔老夫人眼眶紅紅,,對著閔惟秀怒目而視,,“正是如此!他哄騙李方,,說要讓他去考科舉,,李方大喜,同他一道兒飲酒,,飲完之后當夜,,便毒發(fā)身亡了?!?p> 閔惟秀笑出了聲,。
“下毒什么的,那是你們這些自詡正人君子的小人才用的,,我阿爺殺人比殺雞還多,,何須用毒?一巴掌就能把那廝的腦仁子給拍出來,,然后扔到亂葬崗上去喂狗,。祖母若是不信,我可以拍一個給你瞧瞧,?!?p> 他阿爺若是有那個耐煩心思,去弄什么草藥,,還用水煎好了,,再騙李管家喝下去,那他還能被笑是莽夫,?
她是堅決不信的,。
……
閔老夫人還在邊哭邊說著當年舊事,。
閔惟秀瞧著她的模樣,心中卻是越發(fā)的難過,。
閔老夫人這心簡直偏到天上了去,,姜硯之認為閔二叔是殺人兇手,她為了維護自己的兒子,,能夠自曝其短,,放著大好的名聲不要。
要是上輩子,,她對武國公也這樣好,,該有多好。
當年她的父親戰(zhàn)敗,,成將軍同他的三個兒子都死了,,所有人都罵她的阿爹,可是有誰想過,,她的阿爹也在那場戰(zhàn)役中失去了一條胳膊,,她的哥哥,也沒有能夠回來,。
阿娘因為大哥的死一病不起,,于是祖母便勸他們回老家大名避避風(fēng)頭,結(jié)果不久就傳來了消息,,他的阿爹早就投了遼人,,所以才有了之前的大敗。他此番殺了臨安長公主,,想要去往遼國,,結(jié)果被強人發(fā)現(xiàn),擊殺了,。
這簡直是閔惟秀聽到的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她的阿爹為陳朝征戰(zhàn)多年,殺的遼兵,,頭顱串起來,能夠圍繞開封府一周,。
陳朝從無到有,,她阿爹立下了漢馬功勞。
你可以說他目中無人,,說他粗魯,,甚至說他貪財,但是武國公閔歸是絕對不會投遼的,!
至于殺了她阿娘,,那就更加不可能了,,阿爹和阿娘感情深厚,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若是他阿爹要投遼,,為何當初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時候,不故意在大敗之時,,假意被俘虜,,隨之而去呢?
還特意回了開封,,殺了她阿娘,,不帶他們兄妹。
這么荒唐的事,,竟然在開封府里流傳了起來,。
他們傳言,她同閔惟思肯定是臨安長公主同隔壁老王生的,,是以武國公非氣不過要殺臨安長公主,,把她們兄妹扔在開封府。傳言她大兄沒有死,,早就去遼國,,給遼人當女婿去了。
閔惟秀一直以為這是假的,,像以前那些人攻擊他爹娘一樣,,是呈一時口舌之快的謊言。
可是直到閔老夫人上呈官家武國公的通敵證據(jù),,又寫下了斷絕書,,才給了她一個當頭棒喝。
官家大怒,,將他們兄妹下了大獄,,閔二叔大義滅親,承襲了武國公府的爵位,。
最痛心的背叛,,永遠是來自最親近之人。
上輩子直到死,,閔惟秀都沒有想明白,,明明他們府中,祖母和善,,父母孝順,,怎么最后就成這樣了?
現(xiàn)在可算是明白了,。
難怪每年到了重陽節(jié)前后,,閔老夫人都要生病,,性子變得十分的刻薄,那會兒她總想著,,人生病了,,難免會有小性子,不想是本性流露,。
也難怪閔老夫人能夠毫不猶豫的寫下義絕書,,因為她壓根就認為是武國公殺了李方,恨不得報仇雪恨吧,。
……
閔惟秀想著,,猛的一跺腳,地面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武國公身手敏捷的跳到了一邊,,閔老夫人同閔二叔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整個人都掉了下去,。
二夫人李氏大驚,,“惟秀,你這是做什么,?他們掉到哪里去了,?”
閔惟秀抖了抖腳,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腳抽筋了,,就這么抖了一下,。”
姜硯之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的,,他吞了吞口水,,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閔五……你這一腳,該不是抖出了一口井吧,,要不咋黑漆漆的,,人都不見了呢?”
閔惟秀瞪了他一眼,,伸長脖子一瞧,,也傻眼了,“嘿,,祖母這屋子底下,,竟然還有個密室啊,!”
她就說嘛,,她要是一口能夠跺出一口井,,那日后就不擔心吃不飽飯了啊,,專門去給人打井啊,,多輕松啊,!
她不過是不想再聽閔老夫人說她的真心往事,,讓她出個丑罷了,哪曾想,,這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歪出天際了。
一直趴在地上的銀屏見狀,,趕忙跳了起來,,提了燈籠照亮了洞口,焦急的喊道:“老夫人,,奴馬上就下來救你了,。”
閔惟秀一把抓起身旁的姜硯之嗖的一下跳了下去,,他們絕對不是想去打探老夫人的密室里有什么寶貝的,,萬一里頭藏著什么殺人的證據(jù)呢?
姜硯之掏出火折子一照亮,,眼睛都直了,,“閔五,你們家地底下有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