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真是有趣,。
每每聽著他講的話,我總是有些忍俊不禁,。
大概我已經(jīng)覺得自己腦子夠笨了,,沒想到竟還有個更笨的,,讓我覺得新奇了些。
好在許郭這人心懷挺廣,,即便是一路上我取笑了他好幾次,,他也從未黑過臉。
我倆奔波了一月有余,,連馬車都請過了,,才到了這黃沙堡附近。
怎么說呢,?咳咳,,難怪人家黃沙堡現(xiàn)在是第一大勢力啊。
這片地界,,幾乎全是為了黃沙堡而開,。
房子全是新建的,攤鋪都是新擺的,,年輕面孔甚多,,修仙者更多。
我從前只愛混跡于凡人地界,,這倒是頭一遭來到了修仙者的市集處,。
其實我內(nèi)心是害怕的,我怕這修仙者中,,有哪位能人異士,,能同暨水、公冶,、甚至那老道士一般,,一眼便瞧破了我的妖獸之身。
好在后來我才驚覺,,哪有那么多人同他們一般,?這普天之下,放眼望去,,能及他們那個級別的,,已是少之又少,。
我有些心虛地尋了一處酒館坐下,順便勸著許郭先在黃沙堡附近查探一下,,也免得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許郭倒是還算聽我的,見我這么為他分析著,,他竟感動得有些熱淚盈眶:“妹子啊,,你當真是我親人啊,!連這些許,,也為我考慮好了?!?p> 我:“……”
其實我只是怕他連累了我的行動罷了,,他這般熱情,我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自打聽他說道關于鎏金水的貴重,我就已經(jīng)放棄了求取鎏金水這個想法,,我想偷,。
反正黃沙堡又無妖獸,我就算偷著了,,也礙不著其他人吧,。
只是,我卻不能讓我的行動被他給毀了,。
起碼這幾日不行,。
許郭老老實實地同我住在了酒館內(nèi),一人一間,,都是他付的錢,。
我本有些慚愧,出門未帶靈石(靈石,,也就是修仙者通用的貨幣之物,,其實我壓根就沒有),他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掏了許多出來,,幫我支付了房費,。
說是我倆投緣。
頭圓,?我也覺得我頭圓,。
我摸了摸我發(fā)髻下圓圓的小腦袋,好像自打我出了大悲宮,,就再不見長大了,?
看起來頂多像是十六七的少女,。
也難怪我都這般歲數(shù)了,路人見了我,,都還叫我一聲小姑娘,。
我常常想著,若是我把真實年紀告訴了許郭,,他還好意思叫我“妹子”嗎,?
有些偷笑。
選了這酒館,,一是為了住得近些,,二是話本子里常說酒館是消息集合之地。
可我在這酒館里待了八日,,許郭都在那黃沙堡外繞了好幾圈兒了,,能得到的消息真是少之又少。
“妹子啊,,你這究竟在等啥?。俊痹S郭這日趁著午飯時段,,追著我猛問,。
我哪里好意思說,我是在等黃沙堡防備松懈下來之時,?
這幾日下來,,唯一聽到的有用之事,便是接下來是堡主的掌上明珠定親之日,,而定親的正是堡主的門下親傳弟子其一,。
這等喜事,在這日子里,,黃沙堡眾人該是忙不過來才對,。
于是我只能套路許郭:“我這不是在給許大哥等著好時機嗎……”
“什么時機?”
“你想啊,,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這前去聲討公道的,若是碰著了黃沙堡堡主閨女定親之時,,趁他們歡天喜地之時,,去說道說道,搞不好人家堡主直接就把那靈劍還給你了呢,?”
我出口便是謊話,,可這許郭卻是連連點頭:“還是妹子聰明,還是妹子聰明!”
他似乎真的在認真想著是不是在定親之日去討公道更為合適,,而我這比他稍微聰明那么一丟丟的腦袋瓜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眼瞅著再過幾日便是那定親之日了,,我也該好好準備準備了,。
就這么琢磨著,我想著我該準備一些靈石,,去采購些什么東西,。
不過,就我這么隨意提了一嘴,,許郭竟要將他裝滿靈石的靈袋傾囊相贈,。
我:“……”
許郭:“妹子莫要為難,為兄本就是天照宗的骨干弟子之一,,也缺不著這點靈石,。你且拿著便是?!?p>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拍了拍胸脯,似乎真把自己當我大哥了,。
說實在的,,我最怕人對我好。
他就這么對我毫無防備的,,我就偏偏不敢算計他。
原本是想著,,倘若他能在那定親之日,,鬧上那么一出,我便有機可乘了,,去盜了那鎏金水也并不算太難,。
可他這么對我推心置腹的,我當真不想再以他為餌,。
“許大哥,,你不如這兩日便去尋了那人,討個公道吧,?!蔽覈@了口氣道。
“為何,?你不是說要等那定親之日嗎,?”
我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把謊話給圓回去了。
“那……那日恐怕大家太忙,,只怕顧及不了你的私事吧,?!蔽矣樣樞χ?p> “無妨,,我那日便在他們門口等著,,總歸是有人愿意管我的私事兒的?!?p> 可你這大約會被當成找茬的,,被人給扔出去吧?
我很想這么告訴他,,可之前勸他在大喜之日去鬧事的也是我,,我該怎么開得了這個口?
拿了他的靈石,,我為自己采購了一些符箓,,一些法器,以及一些愈合傷口的丹藥,。
定親之日馬上就到了,。
前一夜里,我?guī)缀跻徽刮疵?,想著該如何把許郭拉出這漩渦中,。
倘若我當真得了手,就算我能跑掉,,他與我處了這么久,,總歸是會被人瞧見的。
到時候被人上報了黃沙堡,,只怕他得枉死,。
不行,我得救他,。
天將將亮,,我便拿了長淚劍,又將采購的東西塞進了靈袋里,。
許郭起得也早,,我才去他房外敲門,他不過一刻便衣著整齊地出來了,。
“許大哥……”我朝他笑笑,,干脆抬腳進了他的屋子。
他似乎也沒想到我會進他屋子,,畢竟男女有別,。
“你這是?”他還以為我有話想說。
“多謝你這幾日對我的照顧,?!蔽疑焓汁h(huán)了他的腰身,他驚詫極了,,差點把我推開,。
可我就這么順手將一張符紙貼到了他的背上。
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睛瞪得老大地倒在了地上,。
我?guī)退狭搜郏骸霸S大哥,對不住了,?!?p> 這是七昏符,貴得很,,我就買了那么兩張,。
本想著在今日行動時許是有用,但我還是不忍讓他冒險,。
看了看掌中剩下的最后一張七昏符,,我嘆了口氣。
好在他雖然看著魁梧,,其實也沒太重,。
我掐了個隱息訣,背著他從酒館二樓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