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義軍(2)
而后,,王小十命人將驢頭寨主從后山接了回來,又讓方十五去將山下的那些婦孺?zhèn)兘由狭松?。至于驢頭寨中那些投降的青壯們,,他愿意給一個機(jī)會。
一些瑣事,,自然有常遇春,、姜奉等人去處理。王小十一個人漫步在驢頭寨中,。想不到僅一日的功夫,,他便占領(lǐng)了驢頭寨,收復(fù)了近千人,,更是得到了數(shù)百張弓弩,。這一切就如同是做夢一樣??蛇@個夢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常聽人說:千年一夢,。王小十總算是領(lǐng)會到了此種意境,。
半個月后,,新年到了。這還是王小十在元末過的第一個年,。山寨中熱熱鬧鬧,,照比后世更加有“年味兒”。
一大早,,王小十和常遇春等人就換上了新衣,。一出門,就有孩子跑過來向他們要壓歲錢,,王小十大手一揮,,每人給了兩吊,哄得孩子們笑聲陣陣,。
“方十五,。大過年的,你怎么哭喪著臉呢,?”王小十向他招了招手,。如今兄弟們在驢頭寨站穩(wěn)了腳跟,山上更是糧食充足,,王小十之前的壓力被一掃而空,。
常遇春也在幫腔道:“就是,過年就該高興嘛,。是不是小十最近安排了你些差事,,弄得你有些焦頭爛額呀!”
方十五這孩子為人一片赤誠,,雖然有些懦弱,,可若是鍛煉得當(dāng),少不得會是王小十的一大助力,。所以王小十特地安排了幾件事,,讓他打理山寨中的日常瑣事,。
“小十哥,,驢頭寨主怕是不行了?!狈轿迨f道:“小十哥剛剛接管山寨,,若是他這個時候倒下,只怕驢頭寨的一些來人會趁機(jī)起來鬧事,?!?p> 王小十皺了皺眉,道:“不錯,。能看出這點,,證明你長進(jìn)了不少,。不過不用擔(dān)心,從這段時間來看,,山寨中人各有各的心思,,況且有常大哥在,他們翻不起什么浪來,?!?p> 驢頭寨主若是死了,王小十倒是可以更為順理成章的接管山寨,。不過,,他表面上還是要表現(xiàn)出哀傷,而并非是一種幸災(zāi)樂禍,。
果然,,驢頭寨主近幾日都處于高燒中,整個人時而昏迷,、時而清醒,。不過當(dāng)王小十來看他的時候,他的眼睛里卻是閃爍出了異樣的光彩,。這就是人常說的回光返照,,證明驢頭寨主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小十兄弟,,山寨就托付給你了,!”這是他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王小十的確很欣賞驢頭寨主,。他有抱負(fù),,行事機(jī)敏,對山寨的兄弟們也很好,。當(dāng)?shù)弥≈氐南⒑?,許多成年的漢子在屋外泣不成聲,床邊更是圍滿了人,。
“你放心吧,!”王小十抓著他的手,看著他閉上了眼睛,。他們原本該是敵人的,。若真的那樣,王小十也就不會因為他的死而感到痛心了,。
王小十不讓自己沉浸在悲痛中,。因為今后的路,會有更多人死掉,?;蛟S是常遇春,,或許是方十五,更或許是自己,。他的心要學(xué)會冰冷,才能在接下來的路上走的更穩(wěn),。
“將寨主安葬了吧,!”
大喜變成了大喪,年節(jié)時下的喜慶氣氛,,一下子被悲傷所沖淡,。
白事所用之物,以及壽衣,、棺木都是方十五下山采買,,而且他還帶回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小十哥,,義軍的朱元璋這些日子連續(xù)攻占了定遠(yuǎn),、含山、中正三縣,,人手?jǐn)U編上萬,。”
“這么快,?這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 蓖跣∈隗@訝的同時,,也知這是必然的事情,。若朱元璋真是一個無能之輩,又怎么能在豪強并起的亂世中掙得一席之地呢,?
“看樣子,,他和郭子興就快分道揚鑣了。到那時就是我們投奔義軍的時候,!”日后的道路終于明朗了,。接著就是跟隨著朱元璋掃平天下,然后勒馬封侯,。至于再然后的事嘛……
王小十還在想著如何給自己留一條后路,。朱元璋登基之后,一眾老臣幾乎被屠殺殆盡,,他自然也害怕那一天屠刀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過這些都是后話,說不準(zhǔn)因為自己的到來,,朱元璋的心性大改了呢,?
上次見過了朱元璋,,王小十就有了這么一個猜想。此時的朱元璋天真未泯,,心中也保留著一股真性情,,歷史的軌跡說不準(zhǔn)真會因此而改變。
“這些日子,,你一定要注意朱元璋的動向,。一但他離開義軍自立門戶,一定要告我知道,?!?p> “是!”
濠州城里,,喜慶的氛圍逐漸攀升,,年節(jié)時下,義軍中除站崗值守外,,基本都在酒樓里大肆慶祝,。就連城門的崗哨,兵士們臉上也帶著幾分酒意,。
相比之下,,朱元璋可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情了。一回到濠州城,,郭子興就奪了他的兵權(quán),,將他貶為了步卒。
“大哥,,這真叫人有氣,!”湯和在陪著朱元璋喝酒。朱元璋喝的很少,,倒是湯和一個勁兒的往嘴里灌,。“大哥在外征兵,,九死一生才拉出這些隊伍,。當(dāng)初大帥不給丁點糧餉,一切都靠大哥獨力籌集,。如今倒好,,回了濠州城,大帥不單不加表彰,,反而是奪了大哥的兵權(quán),!”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動氣呢?”朱元璋為湯和滿了一碗酒,。
“大哥早就知道,?”
朱元璋道:“當(dāng)日與王小十分別之際,他就對我說過這番話,。他說我與大帥已然有了間隙,,不如早日抽身出來。只不過當(dāng)時我想大帥對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便將這話按下不提,。同時我也想看看,我征兵回來,,大帥會如何對我。今日一見,,果然還是如王小十猜測的那般,。”
“他王小十竟連這也猜到了,?”
“這王小十是個奇人?。【退阄覀?nèi)蘸蟛荒茏咴谝宦?,卻也不能與之為敵,。”
湯和道:“大哥雄心壯志,,誰若是敢于大哥為敵,,我湯和就帶人滅了他!”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有心脫離大帥的隊伍,令舉一路義旗……”
湯和厲聲道:“我湯和愿誓死追隨,?!?p> 朱元璋擺了擺手?!拔覀冋心紒淼能娛慷家呀粴w大帥手中,,只怕……”
“大哥,我的人都駐扎在城外,,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必然為大哥之命侍從?!?p> “好,!我們招募的那些軍士里,也未必全都肯聽大帥的號令,你我暗中聯(lián)絡(luò)一些,,趁著年節(jié)未過,,帶人反出濠州城!”
“早就該如此了,!”湯和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大哥隊伍中有一人叫徐達(dá),,我和他交談過,,這人有些學(xué)問,又不失血性,,可為大哥所用,。”
“好,,你我兄弟這就分頭準(zhǔn)備吧,!”
話落,見湯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朱元璋便問:“湯和,,有什么話就說。是不是舍不得你千總的這個位置???哈哈……你放心,日后這隊伍還由你帶,?!敝煸暗哪樕峡床怀龆↑c不悅。
湯和道:“不是這事,。大哥,,嫂子她……她畢竟是郭大帥的義女,您……”
朱元璋臉色一沉,?!叭羰撬辉敢飧圩撸俏覀冞@段夫妻的情分,,也只好斷了,!”這一次,朱元璋是下定決心要離開郭子興,。不單是要離開,,他更要闖出一番天下來,讓世人看一看,。
“我就是怕大哥如此??!”湯和道:“旁人都看得出,大嫂對您情真義重,,您應(yīng)該和她好生商量才好……”
“這是我的家事,,我會處理好。湯和,,忙你的去吧,。”朱元璋當(dāng)先離去,。
他變了,,變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蛟S就像王小十所說的那樣,人心總歸是會變的,,更何況他是朱元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