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眼神篤定,柳茹的表現(xiàn)給了他極大的自信。他這一支,,本就不比嫡系差,。
太夫人看向柳新,她在等她的解釋。
事關(guān)祭祖,確實(shí)半點(diǎn)馬虎不得,如果她真的難當(dāng)此任,,作為族長自然顧全大局在先。
八位小姐站成一排,,除了柳新和柳茹,,其他人都已經(jīng)氣喘吁吁。柳茹呼吸綿長,,一曲下來不見疲憊之色,,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
結(jié)果,,不就在眼前了嘛,。
“請給侄孫一個機(jī)會,比完再下定論,?!绷聞偛偶y絲不動,,體力自然也是充沛的。
周圍傳來擾擾的議論聲,,不外乎笑她不自量力,、徒有虛名。
幕簾后面?zhèn)鱽怼拌K”的一聲,。太夫人聽見,,略微遲疑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
她猜對了,,門道不全在孟姐姐身上。
一道眼神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是柳孟。
“比試自然是有始有終的好,!”鄭氏眉毛一挑,,笑意盈盈,對著柳茹說:“開始吧,?!?p> 看來她也認(rèn)定柳茹不會輸。
“太夫人,!”柳新左手邊一位忽地出列上前幾步跪倒在太夫人面前,,“阿墨實(shí)在體力不支,自知不能與幾位姐妹相比,,請?zhí)蛉嗽?,饒阿阮出去歇歇吧~”
這姑娘聲音軟軟的,且求且撒嬌,,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兩頰還帶著些紅暈,,看得人心里一軟,。
“你這鬼丫頭,凈會躲懶,!”陳氏著急了,,過來就擰著柳墨的耳朵往一邊帶。
“老三媳婦,!快輕著些,!她要是不樂意比,讓她歇著就是了,?!?p> 陳氏這才松了手,。
柳墨是柳孟的庶妹,看起來頗得太夫人歡心,。
有了出頭鳥,,后面幾個也不縮著了,紛紛表示技不如人不想再比,。諾大的亭子里,,最終只剩下三個人。
柳新和柳茹自然不必說,,柳蕓也留下了,。
柳蕓說:“這是我和新姐姐的較量,本來與旁人無關(guān),?!边@丫頭執(zhí)拗起來,還真是讓人又敬又畏,。
柳茹并不啃聲,。
不說別的,單這份沉著冷靜,,柳新自愧不如,。
“開始吧?!编嵤蟿偛疟淮驍?,也不惱,看閑雜人等都退開,,再次宣布開始,。
三個人三架鼓,立在場上,,只待樂聲響起,。
幕后之人再次開始擊缶,節(jié)奏竟不同與先前,,似乎是接著上一段繼續(xù)奏下一段的樂,!更急、更錯落紛繁,。
座中人都分辨了出來,,三叔公立刻橫眉豎目,正待說什么,,被柳師雨一個眼神過來,,嚇得把話咽進(jìn)了肚子里。
柳茹一怔,,看見柳新竟然絲毫不覺意外,,腳步錯雜,,鼓槌翻飛,急如落雨的鼓聲漸漸和擊缶聲相合,。
但她眨眼間便反應(yīng)過來,,跟著柳新的步子跳起來。
柳蕓則是被完全弄蒙了——說好的學(xué)一段跳一段呢,?,??,?這段沒學(xué)過的啊,,完全跟不上!有木有??!
一曲將盡,擊缶聲逐漸減輕,,飄渺如云山外來,。但柳新的鼓聲卻一聲比一聲重,鼓面震蕩,,聲音厚重,,仿佛自地底傳響。
旁邊的柳茹因為先前已經(jīng)急舞過一段,,此時根本沒有體力擂鼓,,而是選擇跟著擊缶聲,聲聲減弱,。
鎏金銅組缶最后一音顫顫巍巍隨風(fēng)飄散時,,柳新忽然伸手按住鼓面,鼓聲戛然而止,。
“太夫人,!這是怎么回事!”鼓聲一停,,三叔公再也忍耐不住,,質(zhì)問出聲。
“真正的祭舞是不需要排練的,。”
幕簾后面伸出只仿若玉雕的手,,撥開簾幕,,一人緩步而出。其聲音清朗,,比擊缶之聲還要悅耳,。
柳新本來累極了,,手酸得抬不起來,嘴干舌燥,,見到來人卻不自覺地站端正,。
“太夫人,三叔公,,請恕侄兒自作主張,。”那人對著兩位長者作了個長揖,。
“你還舍得回來,。”柳師雨也不知道是多久沒見過這個侄兒了,,足足有一年了罷,?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瘋了。
剛才聽見擊缶聲還以為是自己想岔了,。
柳玥自知理虧,,不敢正面答話,只說:“此女悟性極高,,是演繹通靈之舞最佳的人選,。”
這應(yīng)該是柳新曉事以來得到的最高評價,。她不禁抬頭又看了那人幾眼,。
原來,六叔竟是這么個人——看面相才弱冠之年,,但氣度沉穩(wěn),,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老六你這話可得有憑據(jù)吧,,茹丫頭也跳下來,,為何不行!”三叔公在這件事情上實(shí)在是不肯讓步,,眼見到手的鴨子要飛,,急得胡子都炸了。
玉一樣的人轉(zhuǎn)過來看她,,“這得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