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挨著鶴縣,面積只有鶴縣的一半,。但卻更窮,,更荒涼。
雖說這會兒是在縣城里,,但是比起鄉(xiāng)下也好不了多少,。路上百姓個個面黃肌瘦,連個體形健壯的都很少看見,。
據(jù)說因為地形平坦交通便利,,這里以前是繁榮昌盛的,。
后來各地軍閥陷入混戰(zhàn),,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不停的打來打去,,又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地盤上開火,,于是這個生活在夾縫中的小城,就成了天然的戰(zhàn)場,。
靈犀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帶,,本地的青壯年,,不是被強行征兵入了伙,就是逃去了別的地方,,留下來的都是些老弱病殘,。
就連城門口的守衛(wèi),,看上去都病懨懨的,,更別提什么像樣裝備了。
蘇清月以前只知道有這么個地方,,完全不清楚這邊什么情況,。
代容雖說在附近長大,但沒什么親戚朋友,,再加上女孩子本就不愛關(guān)心時局,,所以也好不到哪里去。
兩人進城找了家客棧,,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要的價格卻是比鶴縣高了足足五倍!
“是你家的店貴,?還是整個靈犀的店都貴,?”蘇清月疑惑道,。
“靈犀的店都貴,但是咱們家的,,最貴,!”伙計驕傲地挺直了胸脯。
“能說說原因么,?”
“一看兩位就是外地人,,那我就跟你們說說吧。咱們這店有靠山,,住在這里,,一不用擔(dān)心被搶,二不用擔(dān)心被偷,,別看破破爛爛,,但是床褥被子還有食物都是干干凈凈的,保證您住的踏實安心,!”
蘇清月想到方才街上的見聞,,心里便明白了個大概。
在伙計的帶領(lǐng)下,,兩人進了房間,。
稍后,他又把食物送了上來,,同時叮囑道:“兩位好好休息,,如果夜里聽到外頭有什么動靜,別大驚小怪的,,老實呆在房間里就好,。只要不出去,絕對沒事,!”
蘇清月點頭,,把人送走后,將門關(guān)好,。
雖然門窗都在,,但是墻壁上卻到處都是子彈打出來的窟窿。
“姐姐,,這里看上去好可怕,,比鶴縣還要亂!”代容忐忑不安道,。
“睡一覺,,明早咱們就出城!”蘇清月也認為這里太危險,不適合游玩,。
代容個性謹(jǐn)慎,,先是把房間檢查一遍,然后用破布將所有的窟窿都堵住,。
蘇清月缺少生活經(jīng)驗,,看著她很是欣慰:有個人結(jié)伴同行,果真比一個人好太多!
兩人吃過飯后和衣而臥,,睡到半夜的時候,,街道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蘇清月坐了起來,,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只見黑壓壓的一群人,有騎馬的,,有走路的,,竟是把這座客棧圍得水泄不通!
代容也驚醒了,,偷窺到外面的情形后嚇得花容失色,,“土匪!”
“噓,,沒事,,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用不著這么大的陣仗,?!碧K清月倒是顯得很鎮(zhèn)定。
她伸手揉捏燈芯,,沾了一手黑灰,。
在代容臉上涂抹幾下,叮囑道:“待會兒如果有人過來,,不要怕,,跟在我后面裝啞巴?!?p> 在常人的認知里,,土匪是無惡不作的,,尤其喜歡欺男霸女,。
代容長的不錯,萬一被看上就糟糕了,。
不多時,,外頭就傳來噼里啪啦的動靜。
有人吆喝道:“出來,!所有住店的人,,全部給我到樓下集合,!誰要是敢磨蹭,別怪爺手里的槍不客氣,!”
說完,,便直接對著天空鳴槍。
哪有人敢反抗,?全都乖乖開門照做,。
蘇清月拉著代容下樓,走到人群之中,。
這家店生意不錯,,今晚住店的就有二三十個。
這會兒全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杵在大廳里,,誰也不敢開口,。
方才大吹牛皮的伙計,這會兒蹲在地上,,連屁都不敢放,。
包圍他們的那些人,個個魁梧健壯,,殺氣騰騰的,,腰里全都別著槍。
雖說穿著打扮不同,,但是動作卻很一致,,顯然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
等到所有人聚齊之后,,為首的開口道:“別擔(dān)心,,我們今晚不是來打劫的,而是來請人的,,你們當(dāng)中誰是大夫,?給我老老實實站出來!”
現(xiàn)場一片靜默,,沒人吭聲,。
那人見狀便冷笑道:“不出來是吧?那我就一個個的搜,,就不信你能藏得?。 ?p> 說完之后,,他果真開始一個個的看,,并讓人搜查他們的包袱。
蘇清月并不緊張,行李中除了幾件衣服外,,就是一些錢了,。
這家店貴的離譜,選擇在這里投宿的,,多半是手頭寬裕的生意人,。
所以她雖然帶得有些多,但是身在其中應(yīng)該不會顯得太另類,。
很快,,男人便來到她跟前。
蘇清月主動打開包袱,,對方卻是連看都不看,,直勾勾注視著她的臉。
她此時身著男裝,,又粘了胡子,,雖然有些緊張,但并不懼怕,。
“叫什么名字,?”男人問。
“蘇青,?!彼∪チ俗詈蟮淖帧?p> “做什么的,?”
“教書先生,。”
“為什么來靈犀,?”
“鶴縣的親戚離逝,,在下聞訊前來吊唁?!?p> 男人扯了下嘴角,,一幅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旁邊的代容,。
蘇清月下意識將她護在身后,,“這是我堂妹,家里的人都不在了,,所以接回去跟我們一起生活,。”
“堂妹,?我看分明就是你的助手吧,,肖醫(yī)生!”那人冷笑,。
當(dāng)他這話說出來后,,蘇清月便知道對方是認錯人了。
“您誤會了……”
“少廢話,,留著胡子還娘們兒唧唧的,,除了你還能有誰?我這雙眼睛,,見過多少世面,,會認不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他把大手按在腰間的黑匣子上,,一幅蠢蠢欲動的架式。
娘們兒唧唧…這話讓蘇清月很是汗顏,,才想解釋,,但是看到他眼球突出,額頭青筋高鼓,,便知道這人脾氣暴躁且偏執(zhí),。
跟這樣的蠻橫之人講道理,那就是往槍口上撞,。
就算她拿出證據(jù),,對方也很可能會惱羞成怒,做出難以控制的事,。
蘇清月想到這里,,笑了下,“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對方眼神得意道:“終于承認了罷?哼,,跟我回去,,你自然就知道。請吧,,肖醫(yī)生,!”
他做了個請的手拋,那些手下,,便自動為他開出一條路來,。
蘇清月心中嘆氣,怎么會莫名其妙卷入這種事情呢,?
不過眼下的情況,,前方縱是龍?zhí)痘⒀?,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