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明燁笑道:“署理虤山鐵礦的魏大通賬目做得十分漂亮,,本王什么都沒查到,。”
敦怡咬著手絹,,眼珠不安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終于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王叔,,敦怡既然向您求救,那便不該有所隱瞞,。魏大通當(dāng)年不肯去虤山赴職,,是我說服了他,克扣下部分鐵礦私下轉(zhuǎn)賣,,然后利益均沾,。”
“怪不得魏大通先前百般推諉,,后來又一力自薦,。”明燁托起茶碗抿了一口,,“要我說,,他也太不會作戲了?!?p> 敦怡可憐巴巴地點頭:“正是魏大通前后反差太大,,引起了海泓子的注意,他派人一路跟蹤,,抓住了我派去送信的下人。還好,,正在這個當(dāng)口,,海泓子因御前失儀被父皇責(zé)令閉門思過,我便找上門去,,承諾會在父皇面前替他求情,,騙他交出了那封信?!?p> “那位被抓住的下人呢,?”
“海泓子說已經(jīng)殺了,尸體拋去了亂葬崗,。我派人去找,,并沒有找到尸首,只怕此人狡猾,,將人證藏了起來,。所以為了自保,我不得不再加一把火,,讓他進(jìn)了詔獄,。”
“這么說來,,海泓子出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開始當(dāng)年的調(diào)查,?”
“此人心胸狹隘,心思狠毒,,父皇派王叔做幌子,,只怕也是他的主意,這樣他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暗中行動,。魏大通這個蠢材,,只知道打聽王叔的行蹤,卻沒有提防海泓子,,老早就被他抄去了賬目,,自己卻還蒙在鼔里!”
明燁想起當(dāng)日魏大通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莞爾:“公主又何必害怕,。這段日子,有沒有去看望皇奶奶???”
提起薛太后,敦怡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敦怡聽了王叔的話,,成天往皇奶奶跟前孝敬,,皇奶奶高興不說,連父皇都稱贊了好幾次,?!?p> “那不就行了。當(dāng)年那封信已經(jīng)不在,,只要你矢口否認(rèn),,又有皇奶奶心疼,魏大通私賣鐵礦就是他個人的事,,與公主府無關(guān),。”
“唉,!可是……可是王叔有所不知……若是敦怡一人,,倒也罷了。私賣鐵礦數(shù)量巨大,,憑魏大通一人難以操作,,西州督軍閆文柳……也參與其中了?!?p> 明燁揉揉額角,。閆文柳也參與了?難怪敦怡公主著急。
西州的前身,,是名為西茲的小國,,位于晉國西南面,與燕國沛州隔江相望,。
太武十七年,,晉伐西茲,從此西茲國滅,,更名西州,,并入晉國版圖,派遣果毅侯閆文柳出任西州督軍,。
而閆文柳的弟弟,,便是敦怡公主的第二任駙馬。
薛太后保得了敦怡,,可不會保閆氏兄弟,。
敦怡見明燁沉默不語,眼淚又像開了閘般往外流:“王叔也知道,,我的生母原是父皇的一個姬妾,,因為受寵,生子趕在了正室前頭,,這也不是她的錯?。 ?p> “可恨虢皇后心腸歹毒,,竟將她生生杖斃,!父皇這些年偏疼我,未嘗不是因為母親的緣故,。我與皇后勢同水火,,可虢家勢力極大,,若不是這些年我苦心經(jīng)營尚得些人幫襯,,早被皇后吃得渣都不剩了?!?p> 明燁心知她所言不虛,。敦怡公主不吝錢財,廣結(jié)人脈,,甚至勾引朝中官員,,太武帝都睜只眼閉只眼,有時還明確支持,。就因為這樣,,虢皇后才不敢輕易對她下手,公主府雖不足以與虢家對抗,卻也能生存下來,。
敦怡檫濕了一塊手帕,,順手把它丟在椅子上,又抽出另一塊帕子拭淚:“今日我便將家底都交于王叔,。我結(jié)交朝中官員,,往來疏通,開銷極大,,憑俸祿和封地上那點收入根本不夠,。”
“說服魏大通后,,我便牽線魏閆二人,,由魏大通運出鐵礦,閆文柳接應(yīng),,在西州私賣鐵礦給齊國,,得來的銀錢其實大部分是供我開銷,這一牽扯出來,,我定會被父皇問罪,。”
“別的還罷了,,偏偏又是朝廷嚴(yán)加管制的鐵礦……嗚嗚嗚……如果閆氏兄弟倒了,,我就等于卸掉了左膀右臂!皇后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的,,她會要了我的命的……”
她突然滑下座位,,緊緊抱著明燁的雙腿,把豐滿的胸脯抵在他膝上:“好王叔,,您救救敦怡,,只要您點頭,怎么樣都可以……”
“快起來,!堂堂公主,,成何體統(tǒng)!”明燁沉下臉喝道,。
敦怡不敢忤逆他,,委委屈屈站起身,不再說話,,只是哭個不停,。
明燁見她哭得不成樣子,只得出言撫慰:“到底海泓子有沒有抄去賬目,,不得而知,。公主切莫杞人憂天,。”
敦怡抹了一把眼淚:“他一定拿到了,,他一定要整倒我的,。王叔,魏大通已經(jīng)失蹤了……”
難怪不得敦怡慌張至此,!鐵礦是太武帝極為重視的資源,,自從掌握了鐵礦后,晉國的兵力更上層樓,,稱霸九州華夏指日可待,!
也正因為鐵礦如此重要,當(dāng)年的燕國,、如今的晉國都對其嚴(yán)防死守,。如果被太武帝知道竟然有人敢私賣鐵礦,殺頭抄家不過片刻之間,。
魏大通在這個節(jié)骨眼失蹤,,很可能是被海泓子控制。如果海泓子人證物證俱在,,扳倒敦怡,、閆文柳,不過舉手之勞,。
明燁蹙眉沉吟,。敦怡伙同魏大通、閆文柳私賣鐵礦,,固然有罪,,然而閆文柳不能倒。
當(dāng)年晉國由西州出兵,,借助封凍的鐵瀾江,,一舉攻入燕國。也就是說,,燕國也可能由此處攻入晉國,。
閆文柳是用兵奇才。他自小在軍營中歷練,,一步步升到將軍的位置,,統(tǒng)領(lǐng)的軍隊?wèi)?zhàn)力極強(qiáng),,是晉國有名的精銳部隊,,其實力足以與大將軍虢矢奇并駕齊驅(qū)。這些年他鎮(zhèn)守西州,,將西州軍不斷擴(kuò)充,,動他,必引起晉國內(nèi)亂。
然而,,怎樣保呢,?
敦怡眼巴巴地望著他:“只要王叔肯向陛下求情,公主府就有救了……”
明燁搖頭:“皇兄的性子你還不清楚,?求情不會有用,。”
“那……”敦怡急得要捶胸口:“那怎么辦,?怎么辦,?真要被海泓子這個奸險小人害了嗎?”
“辦法倒有一個,。小敦怡,,你有沒有熟識的御史?”
“御史王簡,,倒是說得上話,。”
“那好,,要他聯(lián)絡(luò)其他朝臣,,將你和閆文柳,狠狠參上一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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