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夜幕降臨,，響起的不是笙歌,，而是牌場上的碰撞，骰子聲,。

　　媽媽不會來奶奶這邊吃晚飯,，我們兩個又不去老爸店里吃晚飯，她就在下午場的麻將結(jié)束后,，經(jīng)過橋下盒飯店,，買了盒飯送去一起吃。

　　吃完,。

　　媽媽還是回來看著棋牌室,，晚間的賭局已經(jīng)開場,，爸爸去了別的地方搓麻將，是店面附近的棋牌室,。

　　我沒去過不清楚,，媽媽應該清楚，她也有一起去搓過麻將,。

　　電飯煲內(nèi)燒好了雞翅,。

　　奶奶盛出來兩個讓我們先嘗味道，爺爺坐著在看電視,，夾著一片糖藕吃了一口細細嚼著,。

　　“多吃點，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蹦棠滔訔墵敔敵詵|西太慢。

　　“好,，好,。”爺爺含糊不清地應著,，再連著咬下兩口,，把剩下的都塞在嘴里，吃起來自己都笑了,，一下子吃太多不好嚼,。

　　我和妹妹已經(jīng)在飯桌上就位。

　　天一黑,，蚊子就都冒了出來,，點了蚊香根本不頂用。

　　手上,，腿上,，都被咬了好幾口。

　　電風扇也扇著,，微弱的燈光下,，蚊子的身影穿梭不斷，“嗡嗡”的聲響讓我懷念起爸爸媽媽家里的空調(diào),。

　　真的很奇怪,。

　　在空調(diào)房里，哪怕被蚊子咬,，脾氣也不會突然變得暴躁,，只會覺得那些痛癢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涼爽的環(huán)境麻痹了我的神經(jīng),，讓我一夜安睡,。

　　而這邊，蚊子很多,，待在屋內(nèi)就更煩悶,。

　　“熱死了?！?p>　　妹妹揮手驅(qū)趕蚊子,，接過奶奶端來的小碗還在轉(zhuǎn)頭觀察四周。

　　這些蚊子就喜歡寵幸我和妹妹,。

　　爺爺奶奶一點事都沒有,。

　　“那電風扇再開大一點?！蹦棠陶f著就要去開電風扇的開關(guān),。

　　“別了?！蔽覕r道,。

　　妹妹放下碗在桌上，徒手拍蚊子,，還給拍到了一只,，攤開來，任由奶奶拿出餐巾紙擦著,，眼睛看向頭頂?shù)碾婏L扇,。

　　當那三片風葉轉(zhuǎn)動起來，便連成了一個圈,，整個風扇都因為這力在輕微晃動著,。

　　風大了，晃得會更厲害,。

　　聲音還大,。

　　更重要的是，怕掉下來,。

　　“這電風扇用了多少年了,，會不會掉下來啊,？”妹妹突發(fā)奇想道,。

　　奶奶沉著臉道：“呸呸呸，怎么會掉下來,，牢得很,。”見我和妹妹還盯著電風扇看，端起碗塞到妹妹手里,，“吃的,，快點吃吃看味道，淡了我再放點鹽,?！?p>　　妹妹吹了吹吃了口，說：“正好,?！?p>　　我用筷子掐下一點肉，用門牙和下面的牙試著咬了兩下,，不行,，不習慣，換到右邊,，隨便嚼了兩下,，反正也嚼不爛就馬上吞下了。

　　“正好,?！?p>　　我也這么說，奶奶就去盛雞翅了,，再過來時問我們：“等會去超市買好東西,，你們要不要先回家里去，再像昨天一樣等他們等到那么晚,，還要不要睡覺了,。”

　　好是好,，他們不在我們想開空調(diào)就開,。

　　可是鑰匙，不在我們手里,。

　　爸爸媽媽一人一個,。

　　“老文?！泵妹每粗?，“等會吃好飯去老媽那邊把家里的鑰匙拿了再去超市吧，買好東西我們就能直接回家開空調(diào)看電視了,?！?p>　　我覺得也好，開了空調(diào),，也許牙齒也能舒服一點,。

　　“阿娘，你送我們到那邊后就回來了嗎？”我還是有點怕和妹妹兩個人待在那邊,，要是一進門就有蟑螂,，奶奶看見了還能幫著拍死。

　　可要是奶奶走后,，又出現(xiàn)蟑螂該怎么辦？

　　“回來干嘛,？”

　　奶奶早就有打算,，朝著爺爺大聲說，“我去那邊陪著雙雙子,，你天暗了就把門關(guān)好,，坐在這里看新聞聯(lián)播么看新聞聯(lián)播，別一個人出去了,，外頭危險,。”

　　爺爺還在嚼著糖藕,，傻愣愣道：“好,，我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笨赐晔直硖痤^,，“還早?！?p>　　遙控器遞了過來,。

　　“看電視?！蹦棠炭次液孟駴]有胃口,，不再強求我吃下去，“雞翅燙的,，放一會再吃,，粥要喝嗎？要喝我就把飯盛起來再燒點粥,?！?p>　　那就太麻煩了。

　　我搖頭：“不要喝粥,?！辈幌矚g喝粥，喝了湯湯水水的,，就容易想上廁所,，半夜三更起來一開燈就能看到蟑螂，還會睡不著。

　　還是吃飯好了,。

　　我勉強吃了幾口,，又喝了很多水來填肚子，不吃還是不行,，身體還是發(fā)虛,。

　　吃完飯。

　　妹妹為了蛋撻主動從媽媽那拿了鑰匙,，奶奶叮囑完爺爺,，我們就出發(fā)去超市了。

　　奶奶還是坐在一樓等我們,。

　　我們兩個人上了電梯,，從另一面下來，直奔肯德基,，買了一個蛋撻回來,，妹妹改變主意要帶回家去吃，咬了一口就放在袋子里牢牢拿著,。

　　一定會被說,。

　　我們還是開開心心地去找奶奶。

　　到了那,，先把20塊錢還給奶奶,，這20塊錢，原本是讓我們在超市里買東西的,，我們一般都是花個10塊錢左右,，多的還給奶奶，一人拿一樣小東西就已經(jīng)夠了,。

　　奶奶每次都會說我們怎么不多買點,。

　　這回看我們一分沒花更要說：“你們出去就買了個蛋撻？買都買了,，就買一盒,，多的剩下還能等你們爸爸回來吃，十一點,，十二點回來也餓的,。”

　　我和妹妹只能互相看了眼,，買一盒的錢加上奶奶給的也不夠,，因為我就帶了5塊錢出來。

　　怕掉,。

　　奶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蛋撻一盒20塊也不夠,，你們還要不要吃了，吃的話再去買,，買好再回家,。”

　　我們搖頭,。

　　奶奶還是拉著我們要上樓去買東西,。

　　通往二樓超市的樓梯在電梯下來的旁邊，有扇門虛掩著,，平常都不會有人走,。

　　大家都是坐電梯的。

　　奶奶在我們的慫恿下,，坐過一次另外一家超市的電梯,，就再也不敢坐第二次,。

　　那家超市去的大多是外地人,，我們?nèi)ツ遣皇琴I東西，而是蹭空調(diào)的,，偶爾也會在一樓賣小吃的地方坐一會,，炸雞腿，銀耳湯,，冰淇淋都有,。

　　吃過幾次。

　　后來賣小吃的生意不好,，沒有繼續(xù)做下去,，我們就沒有再去那家超市了。

　　奶奶看到下來的電梯,，松開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都忘了，你們要坐電梯的,，你們先上去,，我走這邊，坐電梯我怕的,?！?p>　　妹妹往身后走去，上去的電梯在另一邊,。

　　奶奶往這邊的門走進去,，在那門后，是什么,，我沒見過,，所以不清楚,。

　　這回，我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拐著奶奶的手進了樓梯間,。

　　很少有人走，所以扶手都是臟的,。

　　奶奶讓我回去坐電梯,，我覺得走了一半路，已經(jīng)是走這里最近了,。

　　上了樓,。

　　妹妹在二樓站著四處張望，好奇我怎么沒有一起坐電梯,。

　　“老文,，你怎么也走樓梯？不和我說一聲,?！泵妹貌婚_心了。

　　我只好解釋：“我看你剛才先走了,?！?p>　　“走了也可以喊我的?！泵妹眠€是不滿意我的回答,。

　　奶奶自己抽出手，插話道：“到樓上了,，你們兩個一起走,，看看有沒有要買的，幫我去挑瓶花生醬,，不要那種有一粒一粒的,。”做著手勢方便讓我們明白,。

　　其實我們都明白的,。

　　奶奶要絲滑口味的花生醬。

　　我和妹妹都嘗過,，不喜歡那種味道,，也就不喜歡后來出的一種牛奶，花生牛奶,，不過,，爺爺奶奶很喜歡喝。

　　我們先走一步,，看好了生產(chǎn)日期,，從最里面拿了一瓶花生醬,，再看看生產(chǎn)日期，要新一點,，就拿了里面的,。

　　雖然拿外面的也肯定能在生產(chǎn)日期內(nèi)吃完，但有一次因為沒看生產(chǎn)日期而拿了快過期的東西,，放了一段時間再吃就拉肚子了,，連著好幾天。

　　以后都是不會忘記買東西要先看生產(chǎn)日期,，越新鮮的越好,。

　　吃過教訓才會懂得道理。

　　爸爸媽媽吃過什么樣的教訓才會早點回家呢,？

　　我們坐著三輪車回去,，開了門，轟一下,，熱氣都撲在臉上,，因為屋內(nèi)不通風。

　　平常沒人都會關(guān)著門窗,，因為這里是三樓,，但沒有裝防盜窗,，開了窗擔心會有小偷,。

　　一個沒錢的窮人家還怕小偷嗎？

　　當然怕,，而且是很怕,。

　　有一句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按我的理解,，富人家被偷了很多錢,，也還是很有錢，而我們適合另一句話,，雪上加霜,。

　　已經(jīng)很窮了，再被偷走僅剩的貴重物品,，人會崩潰的,。

　　可我不覺得有小偷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白天就在外面搭個梯子爬窗進來,，怎么可能,？

　　晚上家里都是有人的。

　　小偷一定不敢,。

　　我想得很天真,，卻不知道,，小偷要偷東西前會先踩點，還會開鎖,，甚至是直接撬門而入,。

　　這都是高中時候的事了。

　　家里裝了防盜門,，不銹鋼的門,，裝在原來的門外面。

　　現(xiàn)在還是好的,，但不久,，它就會變成壞的，而且修不了,，用太久壞的,，只能換新的，這又是一筆錢,，為了省錢,，沒有換。

　　這是隱患,。

　　家里有蟑螂也是隱患啊,。

　　“蟑螂，蟑螂,！”

　　妹妹去開爸爸媽媽房里的窗,，看到了蟑螂就開始大喊，我還在開著廁所和客廳這邊的窗戶,。

　　聽了這話,，我趕緊站在了自己的床上。

　　蟑螂從爸爸媽媽房間跑出來,，奶奶拿起拖鞋去追,，可蟑螂一下子跑沒了影。

　　我開始擔心蟑螂會順著床墊的邊緣爬到我們的床上,，床墊就是床,，很矮，蟑螂肯定爬得上,。

　　奶奶的拖鞋落下去,，晚了一步。

　　“拍死了沒有,？”我小心翼翼地問著,。

　　妹妹也在問，她站在里面的床上,，探出頭朝著外面喊：“敲死了沒有,，阿娘,，敲死蟑螂了沒有？”

　　奶奶拿起拖鞋看了看,，嘆了聲氣放下來,，走進去無奈道：“跑了?！?p>　　我盯著蟑螂消失的地方走到里面房間,。

　　妹妹還站著不肯下來，著急追問：“跑到哪里去了,？”

　　“就那些角角落落,。”奶奶也說不清楚,。

　　我把奶奶往里面拉了拉,，直接關(guān)上門，開了空調(diào)和妹妹說：“蟑螂跑到柜子后面去了,，我們把這里的門堵住,，晚上還是鋪條席子睡里面好了?！?p>　　“好吧,。”妹妹慢慢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