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窗簾拉上,。
不去想這些煩心事了,。
專心畫好我的畫，還有,，看著妹妹生下她的孩子,。
又一起去做檢查了,。
這幾次，妹妹老公沒有跟著一塊來,，是妹妹開車帶著我們?nèi)メt(yī)院,。
她上班的時候，我沒法去問她累不累,，因為肯定是累的,。
我們之間沒有多少話能說。
難得分享一些事情,，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妹妹開車，我要是問了,，她累了,，那就只能是老媽來開車了，老媽不愿意,，就會數(shù)落到我的頭上,。
何必自討沒趣。
我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陪客,，也是一個看客,。
但副駕駛的位置是我的。
我可以和妹妹一起并排坐著,，看著前面的風景了,。
我會幫忙看著點路的,，這邊是大馬路，靠左行駛,，右邊小路上有車竄出來右轉(zhuǎn),，我們也能稍微安全點。
要是右轉(zhuǎn)的車越線,，開到我們的道上,，那還真是該死。
我又胡思亂想了,。
媽媽在和妹妹說著話：“怎么樣,？工資都發(fā)了沒有？”
“哎呦,?！泵妹没亓藘蓚€字，就開始說起上班時候的那些事,。
這回,，媽媽只是聽著，一塊埋怨起那個老板,，但最后還是說了句：“老板都是一樣的,，我現(xiàn)在回去上班了，也要看老板娘眼色,，好就好在她現(xiàn)在稍微落魄了,，對我們這些服務員稍微客氣了一點?！?p> “怎么落魄了,？”妹妹好奇道。
我也好奇,。
我們開始聊起別人的八卦來,。
其精彩程度不亞于回家的誘惑，雖然我沒看過這電視,，但也聽說過其大名。
老板娘的兒子,，不如電視里的男主角,。
當著老板娘的面，老媽也總要笑臉相迎,，說不得半句不好的,，可夸也是不行的，老板娘翻臉道：“又來和我討錢了,，說要開店,，開店倒是好的,，只要不去賭了?！?p> “這倒是,。”老媽就附和幾句,。
老板娘自己的手機還是用了好幾年的智能手機,，放在店里收款的手機，年紀比她手里的還要大,。
年紀大了,，總會有反應遲鈍的時候，客人付了錢總不能讓客人一直等著,，尤其是老顧客,，可客人一走，錢沒到賬怎么辦,？
和老板娘提了這件事,，也還是舍不得買新的。
店里裝了監(jiān)控,，對著收銀臺,，就是為了方便核對賬目。
老媽覺得膈應人,，卻不得不低頭,，反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凡有些差錯,，便可放心大膽說一句：“查監(jiān)控?！?p> 查出緣由,，是老板娘自己拿了錢出去給孫女買零食吃，忘了,，這損失就不用服務員來承擔了,。
好在裝了監(jiān)控，不然,，還要服務員忙碌之余,，盯著收銀臺看上幾眼不成。
沒有監(jiān)控,，服務員說沒拿錢,，老板娘不承認是她拿的，鬧出矛盾來,，又該如何解決呢,？
“還是裝監(jiān)控好,。”老媽和小美阿姨又開始聊天,。
“過段時間你女兒就要生孩子了,，你要請假去照顧她的？”小美阿姨問起這件事,。
老媽笑著說：“是啊,，快生了?！?p> “男孩還是女孩,，應該早就知道了，到時候我送點小孩子穿的衣服褲子給你,?！?p> “男孩，衣服褲子已經(jīng)買好了,，她是要生小孩了,，但叫她去買衣服這些也是買不來的，叫她先準備好生孩子要用的東西,，她也是要準備什么都不知道的,，買衣服褲子，就買了兩套,，別的奶瓶什么也沒買,。”
“買兩套,，也知道要換了,。”小美阿姨笑了,，“還要買點她自己要用的東西,，生完孩子牙齒不可以刷的，牙齒要松的,，買點漱口水,。”
“這點我倒不知道,?！崩蠇岓@訝道，“我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注意這些,，她懷孕的時候就牙齒痛，還是注意點好,?！?p> “你女兒還是帶眼鏡的,，度數(shù)高不高？”小美阿姨又問,。
老媽不明白生孩子和近視有什么關系,。
小美阿姨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了：“是順產(chǎn)還是剖腹產(chǎn)？”
“醫(yī)生建議剖腹產(chǎn),，胎位有點不正,，而且羊水不足?！?p> “羊水不足可以補的,，多吃水，補不上去就要早產(chǎn)的,?！?p> “和她說過了，讓她天天多喝點水,，還買了牛奶讓她喝,，但她從小時候開始就是不喜歡喝水的，水喝多了就容易上廁所,?！?p> 小時候的廁所就是痰盂，搬去他們家住以后有馬桶了,，卻不能上大號,，后來，終于能有一個像樣的衛(wèi)生間,，也早就習慣了少喝水少上廁所,。
“懷孕了，上廁所是不方便,，她上班的地方是蹲坑還是坐坑,？”
“蹲坑，她說羊水不足了,，早點剖腹產(chǎn)也沒事的,，早產(chǎn)兒還聰明，要是水喝多了,，羊水補沒補不一定,，在廁所里摔一跤就完蛋了?！?p> “你女兒真是想得開,。”
“生孩子這點,，她倒是不怕的,，小時候也不怕打針吃藥,，這個大的是半粒暈車藥片都吞不進去的那種?！?p> “那你和老板娘請過假了沒有,？她現(xiàn)在也要發(fā)神經(jīng)的，兒子來和她拿錢,，她就朝我們服務員發(fā)脾氣,，我是不想繼續(xù)干下去了，等你照顧完你女兒月子回來,，我就和她說不干了,。”
“那你也是要結(jié)婚了,？”老媽沒忍住好奇心,，“和你的大叔？”
“我也不想結(jié)婚,，這邊不干了,，就去旁邊的衣服店里去，趁年輕,，辛苦一點也能多拿點錢,，去了那邊，上班的時候,，也不能和你說說話了,，站一天我倒是不怕，就是怕無聊,?！?p> “沒事的，去了那邊也會有認識的人,，下了班還可以聊的,。”老媽說,。
小美阿姨笑了：“這倒是,，到時候可以聊的東西更多了?！?p> “我要是年輕個十歲,，也能和你一起去隔壁衣服店上班了，趁現(xiàn)在生意還好做,，先做個一年再說,，反正不簽合同，干完一年就走了，不然,，只有那么一點保底工資,，生意不景氣還要繼續(xù)做下去，真是活不下去,。”
“哈哈,，阿姐,，你也想得開，難怪,，你女兒像你的,，我不想這么多，就看中這點工資了,，我聽那邊上班的人說,，去的第一個月是不想干了，但只要干下去了,，就真香了,，畢竟有提成，干起來也有勁道,?！?p> “這樣，會不會搶顧客吵起來,？”老媽還有這個擔心,，雖然她也去不了，可小美阿姨不開心了,，也就沒有辦法開心地和她聊天了,。
“不會的，阿姐,，你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都問清楚了，見了那個店的老板,，也開玩笑問過他,，還缺不缺人，要不要我過去幫忙,，老板答應了,，只要我們老板娘同意放人，他當然是歡迎的,?！?p> “好的唉。”
“去了那邊,，平時沒什么生意的時候,，來一個客人就過去一個服務員，都商量好了按順序來的,，生意好的時候,，就一起招呼顧客，能不能做成生意就看自己的本事還有運氣了,，這樣,，一般也不會吵架的，大家都在這里賣了好幾年衣服了,，長的都十幾年了,，老板都沒來的時候，服務員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有些老顧客還是沖著服務員來的,，像是那些年紀大的，沒有年輕人帶來買衣服,，就是要靠服務員介紹得好,，他們穿得舒服開心就會點名還要這個服務員來介紹的，這樣的,，我們也知道,，不能去搶的，也不會去搶的,?！?p> “是，你們那邊聽上去就高檔了,，我們現(xiàn)在是服務員,，到了那邊，就是導購員了,?！?p> “哈哈，阿姐,，你說得有道理,，去了那邊累肯定是累點的，但心里開心,，不心力交瘁就是好事,，我們老板娘別的一般，但財運真是這條街上最好的,，別的老板都看著眼紅,?！?p> “她有門路，畢竟也做了半輩子生意了,，現(xiàn)在賣的都是些便宜貨,，牌子店里的太貴了，買的人還是少,，但是有人來買了,，論爽氣程度，還是去牌子店里的人爽氣,?！?p> “這倒是，一天不開張,，開張吃三天，也差不多了,，在這邊累死累活的,，又是整理衣服，又是燙衣服,，還要踩縫紉機,，對了，還要打掃衛(wèi)生,，干這么多活,，一個月就這么點固定工資，真的沒有意思,?！?p> “那你想清楚就好了，前面那個服務員走了,，老板娘現(xiàn)在還在說她的壞話,，要我說，人都走了不干了,，還說她干什么,？”
“就是，我走了,，還不知道老板娘要怎么說我呢,？”小美阿姨無奈道，“阿姐,，你幫我聽著點,，聽到什么再告訴我?！?p> “好,，我想,，老板娘也不會說你什么的，你是最勤快的,，干活麻利,，平時也不小氣，帶了水果來,，老是分給我們吃的,。”
“水果又不值什么錢,，但貴也是真的一天比一天貴了,，老板娘現(xiàn)在也舍不得給孫女買水果吃了，對面不是正好開了肯德基,，現(xiàn)在帶她去肯德基里玩滑梯,，孩子么，光玩怎么夠,，看到別人都吃,，肯定也要吃的，就辦了個卡,，現(xiàn)在天天帶著孫女去吃下午茶,。”
“哈哈,，她也時髦的,。”
“就是心疼錢,，下午茶便宜,，買了，她自己也要吃的,?！毙∶腊⒁谭诺吐曇簦艾F(xiàn)在不是兩個老婆都圍著她轉(zhuǎn)嗎,？”
“現(xiàn)在這個老婆不是和她關系不好嗎,？”老媽問。
“好,，好著呢,。”小美阿姨說,，“前面那個老婆也想和老板娘兒子復婚了,，肯定說給老板娘聽過了，現(xiàn)在的老婆怎么肯,？越是翻面孔越是讓別人稱心如意,，現(xiàn)在,，都是她自己去接女兒，有時候送過來,，孫女一喊奶奶,，老板娘那叫一個開心?！?p> “這招厲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前面那個老婆和孫子那邊,，又怎么樣了？”
“也來,，有時候一起在店里,，孫女嘴巴那叫一個甜，哥哥哥哥叫著,，老板娘聽著也開心,，就帶他們一起去買肯德基吃?！?p> “買幾份肯德基？”
“一份,，還讓哥哥讓著妹妹吃,，就這么一點，讓一讓,，就沒有了,，哈哈?！毙∶腊⒁滔氲骄陀X得好笑,，“這孫子本來也是個小少爺，父母一離婚,，吃個肯德基都要和妹妹拼吃一份還吃不到,，也有點可憐的?！?p> “老板娘倒是不重男輕女,，這點倒是讓人佩服的?！?p> “她自己就是女強人,，生意做得這么大，還是靠她,，老板現(xiàn)在一門心思出去和老太太跳廣場舞,，她也不讓去,。”
“真的,？那老板也可憐,。”
“是,，老板娘最心疼的還是她的兒子,，畢竟好不好也都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她那個時候難產(chǎn),，你知道嗎,？”
“她什么時候和你說的，我倒是不知道,?！?p> “她最近心情不好，就經(jīng)常煩這些事,，我就正好聽到了,，難產(chǎn)弄不好，大人命都要沒有的,，難怪她現(xiàn)在這么疼這個兒子,，是拼了命生下來的，怎么可能不疼,？”
“唉,，太疼了也不好，生了兒子還弄到離婚的地步,?！?p> “不是，我聽老板娘的口氣,，這第一個老婆和他兒子離婚是假離婚,，當時他兒子欠了錢，老板娘已經(jīng)還過很多次了,，不想再幫兒子還,，她兒子就想了個假離婚的辦法，等著老板娘把錢還清再結(jié)回來,?！?p> “然后怎么就又結(jié)了一個？”
“這個我也不清楚,，肯定是還有別的矛盾在的,，老板娘把錢還清了，第一個老婆也不想直接復婚,，要老板娘給套房子給她的兒子,，不然不放心,，反正孫子結(jié)婚也要房子的，現(xiàn)在給也一樣,?！?p> “老板娘沒舍得？”
“是啊,，照我說,，給孫子又沒什么，她那個時候在老家那邊有好幾套房子,，店面房也有好幾間,，這些年被兒子折騰得剩不了多少了，現(xiàn)在老板娘兒子要開店,，也是和第一個老婆一起開的,。”
“哦,，我明白了,，這兩個老婆都知道老板娘疼她的兒子，也知道老板娘的這點錢遲早要被這個兒子花天酒地弄光的,，不如借著孫子孫女多爭取一點,。”
“我看也是,，現(xiàn)在根本不是爭老板娘的兒子,，他沒有老板娘就什么都不是，他的這兩個老婆也都是聰明人,，爭的，是老板娘手里的那點錢,?！?p> “那第二個老婆要了什么？”老媽繼續(xù)八卦下去,。
小美阿姨想了想說：“也沒要什么,，就是最近老板娘的孫女報了很多興趣班，跳舞唱歌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喜歡的,，還經(jīng)常纏著老板娘要漂亮裙子?！?p> “老板娘有得忙了,。”
“是,，你知道她兒子又說什么了,？”
“說什么了,？”老媽想不到。
小美阿姨說著又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啊,，又想要買車了,。”
“不是有輛豪車,，那輛也要好幾十萬吧,。”
“說要換輛便宜點的,，二三十萬就行,，讓老板娘拿錢出來?！?p> 老媽奇怪：“他那輛舊豪車賣賣也不止這點錢吧,。”
“他就是想身上留點錢,，不然,，他也知道，他自己的日子不好過,?！?p> “老板娘同意了嗎？”
“沒有,，上當都上了多少次,，老板娘也不是個笨蛋嘍，以前全是慣著兒子,，現(xiàn)在家底都被掏空了,，也就不繼續(xù)慣下去了，但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來說,，沒多久,，兒子一口一個媽喊喊，她一回想當時難產(chǎn)的事情,，又要心軟同意的,。”
“唉,，老板娘也可憐,，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女兒要生孩子了,，想想也真快,，我也心慌的，有可能還是身體里面囊腫的問題，等照顧完她,，我也要好好照顧照顧自己了,，唉，不說了,，先去洗澡了,，明天還要陪女兒一起去醫(yī)院檢查，早點睡,?！?p> “好，那你早點睡,?！毙∶腊⒁踢€沒掛斷電話，又說,，“檢查做了沒,？”
“做了，本來一個月去一次,，現(xiàn)在,，一兩個禮拜去一次?！?p> “我是問你,，你情況怎么樣？囊腫大不大,？大了不能拖的,。”
老媽笑了：“我知道的,，你放心,。”
“那明天見,?！?p> “明天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