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伯蘇狐疑地端詳著眼前的老者,,只見他一身陳舊囚服,發(fā)白雜亂的須發(fā)徹徹底底暴露了他在牢里的歲月,,但是他卻有著一種仙風道骨的姿態(tài),,那笑容可掬的神情更是顯露不凡,。
“哈哈哈……”老者笑而不答,自顧撫摸著自己的長須,,他雙手都沒有枷鎖的束縛,,更讓伯蘇驚奇的是他不像其他犯人一樣禁錮在牢房里,而是能自由在外面走道上步行,,莫非是他,?
“能在京門地牢的皇室貴族區(qū)域,,想必也是皇室宗親,看前輩貌似在這里呆很久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您是十三王唐歧!”伯蘇說完肅然起敬地拱手叩拜,。
“言世子,,快快請起!老朽已不再是十三王了,!”老者笑呵呵地靠近柵欄,,苦于自己不能扶起眼前的年輕人,只能急急回應道,,他愈發(fā)的歡快,,長白的眉毛垂撇在兩眸旁邊,略有喜感,。
伯蘇口中的十三王唐歧正是當今皇帝的十三皇叔,,也是先皇同父異母的第十三弟,至于他為什么會常年羈押在京門的地牢中,,此事說來也要追溯到當年滿夏被屠城后的半年里,,這位仗義執(zhí)言的十三王與當年的滿夏王交好,在滿夏城破后,,他毅然決然去滿夏尋求真相,,他始終不相信滿夏王的叛變,他的一直追查真相已讓先皇反感,,再加上自己公然質疑頂撞先皇,,先皇最后無法忍受他的此番無理,又不忍趕盡殺絕,,于是便將他削去皇爵身份,,打入京門地牢,讓他永生不得重見天日,,時隔二十多年,,先皇駕崩,滿夏已是他自己心里的一道疤,,他現(xiàn)在已是花甲之年,,或許他這般良好的心態(tài),是經(jīng)歷了很多痛苦心酸以及無奈后的順從吧,。
“十三皇叔,,您認得晚輩?”伯蘇此刻也拋去剛才的猜忌,,靠近柵欄,,十三王的老臉布滿終年不見天日的陰霾,,著實讓人打心底的哀嘆,但是他的精神很好,,似乎見到能一起說話的人很是高興,。
“昨天就知道了,聽到特捕們說的,,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在京城掀起如此大的風浪,,比我還了得!”十三王笑瞇瞇地打量伯蘇全身,,不停地點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口齒清晰,,確實精神狀態(tài)還不至于到糊涂,。
伯蘇被他打量許久,,自己倒是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自己以前就對十三王的事跡略有耳聞,直言不諱是他的標簽,,雖然他因此入獄,,但是他在外面的英勇傳聞依舊不減。
“皇叔,,相信你剛才也聽到我這邊一些事情了吧,?”伯蘇開始心情又黯淡下來,十三王曾經(jīng)對滿夏的情誼也是像現(xiàn)在的自己,,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也經(jīng)歷了這種無助的痛苦,。
“嗯?!碧破绨涯樫N在柵欄處,,兩只幽暗的眼眸煥發(fā)出鼓勵與作為過來人的勸慰:“言世子,其實我很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里煎熬,,那種無助無奈,,抉擇猶豫都是鞭打在自己內心的繩子!”
“那您說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明天就是三司會審,我面對著他們,,我說不了口,,我會原諒不了自己的!”伯蘇癱軟在柵欄旁,,淚水蔓延在自己的眼眶,,隨時都要噴涌出來,。
“對你自身而言,當然沒什么,,你或許會落個跟我差不多的下場,!”唐歧緩緩蹲下身,倚靠在柵欄處,,兩人背靠著,,彼此的心也開始融合著:“我當年也是出于維護滿夏,我自己無所謂,,因為我對這個國都來說無足輕重,,這個朝廷只不過少了一個諫臣而已!而你不一樣,!”
伯蘇耳邊開始傳來唐歧語重心長的話語,,自己也慢慢抬頭看著那雙轉過來的眼眸,只見唐歧伸出那只老手,,滿是繭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手指輕輕擦拭去自己眼眶打轉的淚珠,伯蘇看到了柵欄外滿是慈祥的容顏,,瞬間自己心里平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