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鸞星動
黑子“啪嗒”一聲落下,,聲音清脆,,坐在涼亭中的兩人手執(zhí)黑白兩子,神色各異,。
鼠錦灰袍男子拈著白玉棋子,,打量著棋盤,微微皺眉后神色一松,,滿目亮色:“不錯不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
白玉棋盤上,,黑白子縱橫交錯,,儼然已成和局。
玄衣男子淡笑著,,仿佛對結(jié)果毫不在意:“司命星君過謙,,夜滄在您手下敗了千年,若沒有一點長進(jìn),,豈不讓星君失望,?”
“如此,便不枉我對你多有留心,?!彼久瓶茋@,想起初見他時的模樣,,有些不能與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聯(lián)系起來,。他如今修為精湛,覺悟非凡,,也不知是好是壞,。
夜滄斂神,,執(zhí)手微揖:“夜滄成仙以來,多虧了星君指點,,雖不是師徒卻有師徒的情分,,這份恩情夜滄莫不敢忘?!?p> 聞言,,司命矍鑠的眸子瞇了瞇,一副狡黠的樣子:“指點,?哪里有指點,?天界誰人不知我司命老頭最是油鹽不進(jìn),這事關(guān)天機(jī)的事怎會因與你交情好就隨意透露,,夜滄小友你可不要詆毀我老頭的名聲,。”
夜滄卻是失笑:“如此,,是夜滄失言了,,星君莫怪。夜滄平素多心,,料定星君言必有事,,不敢懈怠?!?p> 這話惹得那老頭一瞪,,幾乎算得上吹胡子瞪眼了:“誰讓你小子這么通透,再平平無奇的一句話都能在肚子里拐十八個彎,?!?p> 夜滄笑而不語。
“算起來,,你我已相識幾千年了,,你卻始終不問我命格之事,我起初還道你心機(jī)深沉,,等著你露出狐貍尾巴,,卻不料你根本沒這心思?!彼久蔷χ?,有些嘆息。
“不瞞星君,,夜滄初時確有過這種想法,,不過許是與星君相交久了,又聽了星君那么多故事,,夜滄忽然覺得,,天道有變,,命理無常,不知道許是比知道的好,?!?p> 亭中香爐里的輕煙繚繚,襯得夜滄的面容也飄渺起來,。司命再一次奇怪,,為何這個少年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又觀他面相,,不禁打趣道:“雖說天機(jī)不可泄露,但老頭我近期觀你星盤竟是紅鸞星漸亮,,夜滄小友可是有意中人了,?”
這話說得夜滄一怔,愣了愣道:“無,?!?p> 這般愣頭青的模樣取悅了司命,司命撫須大笑:“這事理應(yīng)該月老那酒鬼管的,,夜滄小友若是有心,,去月老府問問便是?!?p> “謝星君提點,。”
“如此,,話已帶到,,小友留心便是?!?p> 話落,,人已離去,夜滄起身目送,。
“怎么樣,,司命星君可有告訴你命格?當(dāng)初那么多人奉迎討好,,他都不理,,如今可是把你當(dāng)忘年交了?!变榈濇倚χ煤熯M(jìn)來,,身后跟著白衣的容疏,同樣眼帶笑意,。
“你們明知我用意不在如此,?!币箿鏌o奈地笑,知道他們是調(diào)侃,,也不在意,,“今日怎么來的這么齊整,天帝又有‘大事’召見,?”
說到“大事”,,三人不約而同,俱是一笑,。容疏解釋道:“這次廣寒仙子壽辰,,天帝叮囑我們四個同去,又怕我們相互推諉,,索性直接召了我們,,當(dāng)面下帖,如此我們也不好推辭,?!?p> 這倒是常見的“大事”,三百年前的蟠桃宴便是如此,。
“不過露一面就走,,況且廣寒仙子深居簡出,又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去了便能一睹仙容,,劃算劃算?!变榈澝掳?,眼中跳著興味,看得夜滄,、容疏又是無奈一笑,,這小子,總是這么沒個正形,。
“廣寒仙子是比天帝還早成仙的人物,,論資歷是玉帝那一時期的元老,幾乎可以追溯到上古時候,,別說仙子,,其他仙君也不能容你在她面前放肆?!比菔柙谛?,卻也只是打趣,語氣里半分責(zé)備的意思都沒有,,“況且,,我沒記錯的話,,仙子當(dāng)初好似還幫了滄一個大忙?!?p> 夜滄點頭,,回道:“當(dāng)初在昆侖魂淵,是仙子點化了我,,說是最早的恩師也不為過,。”
“咳——”溟禎被口水嗆了一下,,看向他,,“滄你哪來的這么多恩師,世人只知無極仙人是你唯一的師父,,卻不知司命星君待你如師如父,,現(xiàn)在又冒出來個廣寒仙子?!庇謸u了搖常年不離手的折扇,感嘆道:“難怪我們?nèi)酥心愕脑煸勛钌?,還不知私藏了多少師父不讓人知道呢,?”
一番話,說得夜滄,、容疏忍俊不禁,,夜滄道:“真沒了,師父哪有這么好找,?!?p> 容疏也是忍笑:“滄閉關(guān)潛修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野呢,這回又反過來眼紅滄了,?我現(xiàn)在被俗事所擾,,修為不及也是正常?!?p> 話落,,溟禎立馬賞了個白眼:“俗事?呵呵,,是忙著跟你家那個小狐貍徒弟談情說愛吧,,你說說,為了那個總喜歡惹是生非的麻煩精,,你多少次拋棄了我們兄弟倆,?哼哼,見色忘義的小人,,怎么也沒料到,,我們這三人中,,竟是你這破竹子先開了花?!?p> 他孩子氣地瞪他一眼,,又朝夜滄猛使眼色,希望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可夜滄卻視若罔聞,,正襟危坐,這又惹得容疏發(fā)笑,,頓時玉顏生花:“誰讓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我看啊,,指不定連夜滄這塊石頭都發(fā)芽了,,你還沒個影兒?!?p> 石頭發(fā)芽,?想起司命說的紅鸞星動,話在嘴里繞了幾繞,,夜滄又咽回去,。
“不沾身怎么了,總好比煜華那個書呆子強(qiáng)吧,,明明他修為沒我們高,,說是后輩也不為過,如今天界卻總拿我們四個說事,?!变榈澿洁熘菔璞阈?,“煜華他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只不過比我們晚了幾屆,倒不至于落了輩分,,我們仨慣來久了,,他也與我們處不到一塊。這天界如何說,,倒隨他們?nèi)?,只不過……”頓了頓,繼續(xù)道,,“若是到時連煜華都有心儀之人了,,你卻還沒個定處,那就不好說了?!眱?yōu)哉游哉地,,笑得跟狐貍一樣。
溟禎幾欲暴走,。
夜滄在一旁無奈搖頭,。他轉(zhuǎn)身看向亭外,卻瞧見一人,,道:
“說曹操曹操到,,你們看,那仙婢是不是穿著煜華宮中的服飾,?”
兩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亭外小徑上一宮服女子微垂著頭,碎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