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后,高順等人在昏黃的冬陽下朝山下走來。在北邙山腳處卻被一隊騎兵攔住去路,。
“干什么的,?北邙山從現(xiàn)在起開始禁山,!”胖大的騎兵隊率驅(qū)馬前來,盤問高順等人。
婁圭善于交際,縱馬上前解釋,。一番交談后,眾人才得以脫身離開,?;氐蕉纪ねど幔v扎在附近的軍隊全部出動,,在官道上巡邏警戒,。
見此,高順頗為好奇,。
“呵呵,!當今陛下用蔡議郎密奏之策,,欲行辟雍禮儀!”婁圭在高順耳畔低聲解釋,。旋即,,他把探查來的消息,都給眾人說了一遍,。
原來,因為有日食出現(xiàn)皇帝劉宏比較恐慌,,命所有朝官上密奏提出解決之道,。議郎蔡邕提出七策。第一策便是明堂月令,。明堂月令的大概內(nèi)容如下:
“天子按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及季夏之節(jié),,居明堂迎祭五帝于郊。為了導引神氣,,求福豐收,。清廟祭祀,孝敬祖先,,養(yǎng)老設(shè)教,,告訴世人守禮化俗……等等,齋戒祭祀的制度按照以前典章執(zhí)行后,,上天就不會降臨災異了,!”
這道奏書剛好應景,劉宏欣然接受第一策,,將親自在北郊舉行辟雍禮儀,。所以才有了駐軍的這一番調(diào)動和警戒。
“哎…”聽完這番話后,,高順不禁嘆息一聲,。這日食、地震,、海嘯和干旱等天災,,和祭祀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他卻不能說出反駁之詞,,否則定會被世人看成異類。比如說,,眼前的這位婁圭此時也滿懷期望之念,!
皇帝劉宏來北郊,,眾人自然不敢出去觸霉頭遭斬殺。大家都窩在亭舍里,,等辟雍禮儀的結(jié)束,。聽說大禮操辦的不錯,興致高昂的劉宏又去了太學,,作賦一首和一干學子同樂,。
待劉宏回宮后,高順等人開始了離別的節(jié)奏,。
第一波是送別公孫瓚和劉其等人去交州日南的隊伍,,高順送程儀百金給公孫瓚,婁圭給他設(shè)計了個“每亭必住”的計謀,,拖延到達日南的時間,。“劉公,!伯珪兄,!一路順風!”高順等人朝離去的隊伍祝福,。
第二撥人是許貢,。他拿著臧旻的薦書到丹陽郡太守陳夤門下任職。許貢一開始極不愿意離開,,怕人說他貪利忘義,。“敬予兄,!臧公由小弟來照應,,你還不放心么?”見此,,高順勸說許貢,。
“多謝德厚兄一路來的關(guān)照!他日若來江東,,小弟定好好款待兄,!哈哈哈!”聞言后,,許貢大笑,。他也沒再堅持,在部曲護衛(wèi)下東出雒陽南下江東了,。
送走了眾人,,高順又讓魏續(xù)率領(lǐng)五十名血虎先登返回界休。魏續(xù)此去的任務很重,不但帶去高順編寫的一些新規(guī)劃,,還要把魏馨兒接到雒陽城來,。
而宋憲和侯成兩人的任務也很重,要在魏馨兒來雒陽之前把高順的新家給裝扮一新,,為高順的大婚做準備,。
婁圭此人很有意思,自從和高順熟悉后,,也就從曹操家搬出住到都亭的亭舍來,。他每日除了和臧旻閑聊之外,便是看高順新編寫的《算術(shù)經(jīng)》了,。
高順根據(jù)記憶,,把后世的簡單數(shù)學、幾何和珠算知識,,以及和后世一樣的算盤等等,都用這個時代的語言編寫出來,,繪圖相配,。阿拉伯數(shù)字變成了方塊形狀的漢化數(shù)字。他能力如此,,也只能這樣了,。
即便這樣,婁圭也把高順驚為天人,,認為他能開派立宗,。
“這些想法都是從家?guī)煵貢蓄I(lǐng)悟,推理而出,!”看著婁圭驚嘆不已的樣子,,高順謙遜的說道。
“德厚兄過謙了,,小弟見你隸書別具一格比蔡議郎也不遜色,!”婁圭歔欷道。
“呵呵,!”聞聽此言,,高順自得一笑。婁圭此言總算是撓到高順的癢處,。他自詡半個藝術(shù)家,,對自己的書法造詣還是有些自負的。
于是,,婁圭和高順興致勃勃的討論起書法來,。說到高興處,二人決定去開陽門外的太學一觀《太學石經(jīng)》,,鑒賞一下蔡邕的書法真跡,。
《太學石經(jīng)》是熹平元年開始籌備,,由帝國眾多大儒參與整理,書法大家蔡邕親自書寫,,用兩丈半高,、半丈寬的條石雕刻而成。
《太學石經(jīng)》雕刻的是《魯詩》《尚書》《周易》《春秋》《公羊傳》《儀禮》《論語》等七部儒家經(jīng)典,,因矗立在太學門口而得名《太學石經(jīng)》,。世人還稱之為《熹平石經(jīng)》。
文人相輕,,高順也未能免俗,。在書法造詣這一塊他還是有點自負的。時間不久,,高順和婁圭在部曲的護衛(wèi)下,,來到太學門口。
只見,,有十四塊巨大的條石矗立在太學門口的右側(cè),,條石上雕刻的是《論語》和《儀禮》二經(jīng)。而此時,,巨大條石的附近,,跪坐了上千名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學子。他們面前都擺有空白竹簡,,在認真臨摹抄錄石刻上的經(jīng)書,。
由于士人學子太多,高順和婁圭根本無法上前一觀,。見無法靠近石刻跟前細細觀賞,,高順也就沒了興致。
“咔嚓,!嘎吱吱…”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太學傳來,隨后是房屋大梁的一陣陣異響聲,。
大地像篩糠似的搖擺起來,,太學的房屋在不停的搖晃。跪坐在地上的士人學子們,,此時已經(jīng)東倒西歪,,驚慌失色,臉色蒼白,。
高順和婁圭也是一樣,,像醉酒了一般立足不穩(wěn),在搖晃的大地上來回晃動?!安缓?!是地震!子伯快坐下,!”見此,,高順朗聲大喊。
“地…地震,!陛下不是已經(jīng)行辟雍大禮了嗎,?怎…怎么還有地震!”婁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話,,和高順一樣盤腿而坐,。
“啊,!大地震,!京師大地震!這可如何是好,?”
“嗚嗚…怎么能又有地震?。”菹乱呀?jīng)祭祀祖神了,!”
“我的手流血了!啊…”
“……”
一干抄錄經(jīng)書的士人們,,慌亂的大叫起來,。他們有人被墨水污染,樣子狼狽不堪,;有人受傷,;甚至還有人哭泣!
“元常兄,!你怎么了,?”這時,一位十七八歲的青年學子,,在搖晃著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焦急的呼喚著。
見巨震已過,,高順連忙跑到那名青年的身旁,。躺在地上的二十多歲的青年,身高大約七尺五寸,,相貌堂堂,。他因為摔倒時砸到自己身旁的一塊青石上,已經(jīng)昏迷。
見此,,高順朝那位青年拱手:“小弟略知歧黃,!這位仁兄如果放心,小弟可為此人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