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抬頭看宮文柏,,話里有話呀這是。
“先找那個年輕男子,,明芙派人盯著,。”左儀從見到明芙開始就覺得她不是個尋常百姓,哪個百姓見到縣令詢問兇案還能鎮(zhèn)定自若的趴地上寫字,。
且這一手字實在漂亮,,絕非自學成才,一個孤女啞女,,是誰教的她,?
明芙身上的疑點左儀沒有放過,魏江那邊也派人盯著,,兩日之后傳來魏江即將離開東稷縣前往南江縣上任的消息,,左儀深吸一口氣,讓池二和宮文柏親自到魏家請他到縣衙赴宴,。
宴上,,左儀給魏江倒酒,南江縣縣令乃是中縣縣令,,比他這個下縣的縣令整整高出一級,,俗話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即便是毫不相干,,左儀也把禮數(shù)做足了,。
“魏公子,不,,魏大人此行是高升,,本官在此為大人踐行,萬望大人以后平步青云,,莫要忘了我這個故鄉(xiāng)父母官呢,。”
左儀舉了杯子起身同魏江碰杯,,魏江自是不敢托大,,他一早就知道東稷縣這位新上任不久的縣令是什么來歷,岐國公家的公子,,那位國公爺曾經(jīng)還和先帝同在一張臥榻上酣睡,,更救過如今陛下的命,他家的公子,,滿京城誰敢惹,?
更何況他一個商家出身的小縣令。
魏江心中無奈,,若非如此,,那件事就好解決的多。
“兩位大人先吃著,,還有一位客人沒到,,我到門口接應(yīng)一下,。”
宮文柏同樣起身,,不過卻是朝外走。
魏江好奇,,“大人還請了何人,?”
左儀捏著酒杯一飲而盡,笑呵呵的說沒什么人,,就是一個小姑娘,。
眼前這一桌子酒菜是他從施千蘭那里賒來的,厚著臉皮用了他爹的面子,,這才打折算了三十兩,,就這也是普通老百姓一年多的花銷,可把左儀心疼壞了,。
宮文柏回來時,,確實帶了個人,正是明芙,。
她一出現(xiàn),,魏江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掩飾過去,,出聲問道,,“這位是?”
“哦,,一個案子的相關(guān)人,,正巧今日案子有突破,所以順道請了一起過來,?!弊髢x看了眼停筷子的魏江,,笑呵呵道,,“魏大人別嫌棄,這一桌子可是本官精心準備,,千萬別客氣,。”
魏江點頭,,拿起筷子又放下,,“其實大人不必著急,我明日才離開,,若今日大人有案子要查,,要不我們改日也行。”
左儀擺擺手,,“那可不行,,咱們東稷縣百姓勤勞可足溫飽,我這個縣令卻窮的很,,這一桌子菜就是我一個月俸祿,,實在整不出第二桌來,魏大人莫不是真的嫌棄,?”
不等魏江回答,,左儀繼續(xù)往下道,“再者今日這案子,,相信魏大人一定有興趣,,不妨留下一起聽聽,如何,?”
魏江本想拒絕,,但看左儀一臉認真,心知今日想要脫身不是易事,,可他想不明白,,左儀找他來聽什么案子?賈香芹又不是他派人殺的,。
“也罷,,客隨主便,左大人請,?!?p> 見他妥協(xié),左儀臉上輕松許多,,“來,,明芙姑娘請入座?!?p> 明芙點頭,,狀似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魏江,入座后朝左儀比劃幾下,,大致意思是今日讓她來可是案件有了新進展,。
左儀點頭,“是有進展,,進展還不小,,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問姑娘你件事?!?p> 明芙面露好奇,,左儀繼續(xù)說道,,“姑娘一手字寫得漂亮,是何人教授,?”
宮文柏將紙筆放在明芙面前,,她卻并不打算寫,而是定定看著紙筆怔愣,。
“還有,,你說那日有個年輕男人到賈香芹家中修繕,本官讓府衙一眾衙役出去尋找,,還真找到瞧見的人,不過他不止看到一個年輕男人,,還看到了一位裹得十分嚴實的姑娘,。”
池二說那人出門訪友,,直到他們再去賈香芹家附近詢問時才回來,,那人記得當日情況,男人確實是被打出來的,,不過街坊許多人只是聽說,,見到的沒幾個,只因那男人是在眾人上工后才出現(xiàn),,街中并無多少人,。
至于那位裝束怪異的姑娘則是在夜半時看到,就在賈香芹家外的小道上,。
明芙抬眼,,看了左儀好一會兒,提筆在紙上寫到:大人是懷疑我,?
“非也,,大人我不是個愣頭青,辦案講證據(jù)這點還是知道的,,但姑娘你遮遮掩掩,,還指望大人我能神通廣大一下子查出所有,這就有點不厚道了,?!?p> 左儀拿起酒杯一口喝完,呲牙咧嘴的說了聲好酒,,被宮文柏一個眼刀弄的面上十分尷尬,,當即正色繼續(xù)道,“不過大人我是一縣之父母官,,命案自是要查,,其他違法之事也得查,,你說是不是啊魏大人?”
魏江心中已然察覺到什么,,聽左儀問自己,,當即頷首表示身為父母官自當如此。
“對了,,魏大人此前乃是縣尉,,必然熟知大宋律法,不知冒名頂替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左儀笑瞇瞇看著魏江,,魏江臉色不變,眼瞳卻急劇收縮幾下,,面色平穩(wěn)的回答道,,“死罪?!?p> “嗯,,沒錯,就是死罪,,都不用等秋后,,當即便可問斬?!彼辛艘宦?,“既然魏公子知道,為何還要鋌而走險,?”
“魏江不知縣令大人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一緊,那件事如今只有賈香芹和他爹知道,,他爹不會出賣他,,因為當時想到這個辦法的就是他爹,而賈香芹被人所殺,,肯定也不可能站出來指認他冒名頂替,。
左儀這一番話難道是詐他?
“無妨,,咱們稍后再說,,本官只問你一句,賈香芹家嫁衣的布料可是你差小廝送去的,?”
“是,,彼時我與她情投意合,本打算不顧家父反對娶她為妻,,孰料她不是我想的那般良善,,所以后來這件事便被我擱置,,直到這次回來,家父還曾說起她上門威脅,,沒想到?jīng)]幾日人就沒了,,家父不想多惹事端,且死者為大,,此事魏家不想再提,。”
魏江一早想過左儀若是查到此事,,他該有如何說辭,,沒想到還真用得上。
“不知賈香芹如何不良善,?”左儀像是壓根沒聽到魏江最后一句話,,一臉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