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既這么說,,琉芷便知道她口中的故人大約離她們還有些距離,,也知道她這么做,或許是已經(jīng)知道她沒說完的那些,,更因為她之前一句婉兒和長生眉眼相似,,讓琉芷大膽的猜想,或許,,她可不可以認(rèn)為,,長生在進(jìn)梨花谷之前,其實就是這林家的二子林楊,?所以小姐才想要幫長生出氣,。但李言蹊接下來的話,卻讓琉芷意識到,,李言蹊不僅僅是為了出氣這么簡單,,她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已經(jīng)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張開了一張大網(wǎng),,等著給落網(wǎng)之人當(dāng)頭一棒,!
“林家在江湖上盤踞已久,,也該清理清理了。通知逐青先準(zhǔn)備著,,等我尋個好日子再動手,,也別清理得太干凈,留些有點本事又衷心的,,留待后用,。至于林松和她夫人,先留他們一條命,,關(guān)在樓里邊,,等時機合適了,也該讓婉兒他們一家人團聚團聚才好,?!崩钛怎杵狡降姆愿劳辏捯粢宦?,原本話語里帶出來的戾氣瞬息之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她莞爾一笑,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小姑娘特有的清甜,,“琉芷,,咱們要不去茶樓喝杯茶,再去找個館子吃飯,?”
以琉芷的功力,,要是現(xiàn)在還聽不出身后不遠(yuǎn)傳來的略有些凌亂的腳步聲和淹沒在人群喧嚷之中的那一聲聲“子言,留步…”的話,,那她這些年的武藝也算是白學(xué)了,,她嘴角蕩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順著李言蹊的話說了下去,,“或者小姐我們可以先去吃飯,,琉芷知道這附近有家餐館做得一手好菜?!?p> 兩人刻意放慢腳步又走了有幾十步,,眼看著琉芷口中的飯館就在眼前,姍姍來遲的那位故友總算是追上了李言蹊與琉芷,。趙正卓站在兩人身后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能看到幾滴汗,在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顯然這一路追趕而來耗費了他不少力氣,。李言蹊嘴角帶著一絲得體的微笑,從琉芷手里接過一方手絹遞給趙正卓,關(guān)照道:“趙兄且擦擦汗,?!壁w正卓道了聲謝,這才從李言蹊手里接過手絹,,站直了身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擦過之后反而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躊躇片刻對琉芷道:“琉芷姑娘,,待我將手絹洗干凈再還給你?!绷疖萍泵B連擺手,,道:“不用不用,趙公子留著便是,?!倍w正卓卻是少見的正直卻又迂腐之人,聽琉芷說完不同意的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可,,這是你們姑娘家的東西,我一介男子將它帶在身邊,,恐會影響姑娘清譽,。還請琉芷姑娘見諒,告知在下姑娘所在住處,,在下回家洗干凈了改日親自送還,。”琉芷無奈的看了李言蹊一眼,,見她并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苦惱的摸了摸額頭,片刻后道:“我不想要了,,送給你了成不成,?”趙正卓對著琉芷揖了揖手,不贊同的道:“琉芷姑娘莫怪,,這手絹雖只是不值錢的物件,,但畢竟是你們女兒家的東西,你如此馬虎的就將它送與在下實在不妥,,在外人眼中豈不是成了你我未婚男女私相授受了嗎,?不妥,不妥,?!?p> 琉芷咬了咬牙,已經(jīng)不想再和這個呆板的書生多說一句話,最后磨著牙從嘴里蹦出來幾個字,,“我不要了,,你仍了就好!”覺得不解氣,,又哼了一聲表達(dá)自己的極度不滿,。
李言蹊抱著手站在旁邊看了片刻的好戲,見好戲落幕這才咳了一聲,,對趙正卓笑道:“琉芷不懂禮數(shù),,趙兄不要見怪?!壁w正卓原本被琉芷一通搶白鬧得有些尷尬,,見李言蹊此時開口頓時覺得解了圍,遂笑著說不會,,又夸琉芷聰明機警,,琉芷一向皮厚,笑嘻嘻的說了一句那可不,。
三人一起結(jié)伴而行,,李言蹊想起來回來之前趙正卓似乎家里有急事才先行離開,此時見他的模樣大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畢竟彼此還算是說得上話的朋友,,出于禮數(shù)她也該關(guān)照一二,遂開口問道:“前些日子趙兄接到家書,,似乎家里出了急事,,不知可都處置好了?”趙正卓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一僵,,片刻后恢復(fù)正常,,勉強笑道:“家書中言家母臥病在床,愚兄這才快馬加鞭趕回來侍疾,?!币娎钛怎枰荒橁P(guān)切的模樣,遂又開口道:“子言不用擔(dān)心,,家母的病已好了許多,,前些日子已經(jīng)能下地了。大夫說再將養(yǎng)一陣子大約就能好了,?!?p> 李言蹊嗯了一聲,笑道:“你我相識一場,,令慈生病,,子言合該前去探望,。”停了一停,,話音一轉(zhuǎn),,問道:“不知趙兄家在何處,子言初來乍到,,也該前去拜訪拜訪,,一來謝趙兄一路來的照拂,二來長生很懂些醫(yī)理,,可以讓他為令慈診一診脈,。”怕趙正卓多心,,又笑道:“倒也不是子言狂傲無禮,但長生的醫(yī)術(shù)比尋常大夫要好許多,,多一個人看一看總要好些,。”
她原本只是好心,,誰曾想到這一番話下來,,趙正卓的眼神卻變得有些躲閃,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支支吾吾片刻,,最后道:“子言一番好意愚兄心領(lǐng)了,但大夫既斷定家母已無大礙,,就不勞煩長生了,,免得反而得罪了先前的大夫?!?p> 李言蹊也不多言,,笑了笑說是她考慮不周便將這件事揭過,又與趙正卓交談起來,,將剛才不大不小的尷尬化于無形,。
趙正卓記得當(dāng)初與李言蹊相識之時,她曾說過來長安是為了尋親,,此時看她的模樣,,大約是已經(jīng)到長安有一些時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找到了她的親人,,現(xiàn)在又住在何處,,兩人交談之時便尋思著問了。李言蹊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實話實說道:“不曾……”說了這兩個字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嘴又閉上,,她既不想說謊話騙趙正卓這個老實人,又不能將真實身份告知,,只能選擇沉默,。
而她這樣的欲言又止看在趙正卓眼里就成了有苦難言,只當(dāng)是她遇到了困難或者是……他大膽的猜測,,又或者是她的那些親戚以為她落魄了來投奔,,怕連累他們所以不愿意相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