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帝眼眸一抬,眼里精光閃過,,如山中餓狼盯住了獵物一般盯著李言蹊,,聲音也少了些往日的親和,“蹊兒知道此事,,知道是哪兩位大人,?”
李言蹊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賬本一事,,整個長安都傳瘋了,,蹊兒縱使再孤陋寡聞,也還聽得到一些,。至于哪兩位大人,,蹊兒并不曉得,但陛下您自然是清楚的,,難道不是么,?”她目光灼灼神色堅定的將嘉寧帝看著,笑道:“畢竟,,殿下兩日前已經(jīng)將賬本放入了御書房,。”
嘉寧帝神色稍有緩和,,也不計較李言蹊剛才話語里或多或少的不敬,,“靖兒悄悄將賬本送入御書房一事,你曉得,?”李言蹊陳懇的點頭,,道:“那日殿下來王府,將最近的傳言說與我聽,,殿下他十分苦惱,,暗恨那兩位大人不爭氣,不但不能為陛下分憂還還犯下大錯之事讓陛下煩憂,。殿下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來向陛下認(rèn)罪,,但也不可沒有防備,因此做了兩本假賬本讓蹊兒幫忙做些手腳,,以應(yīng)對不時之需,。又對蹊兒說,若是他出事,,自有人將事情告知蹊兒,,屆時讓蹊兒助殿下一臂之力。”
“你與靖兒,,何時這般投契親近了,?”嘉寧帝突然問了個與此事無關(guān)的問題。
李言蹊理所當(dāng)然反問道:“蹊兒與殿下乃生死之交,,比旁人投契一些也屬正常,,不是么陛下?”
“你說得不錯,?!奔螌幍鄹砂桶偷恼f了句,又問,,“那兩本假的賬本,,你做了什么處理?”
李言蹊站起身來,,對嘉寧帝又行了一禮,,站在原地道:“今日有殿下府上的侍衛(wèi)來王府告知蹊兒殿下受傷一事,蹊兒便曉得此事就是殿下所說需蹊兒相助的時候,。還請陛下恩準(zhǔn),讓蹊兒于攝政殿后聽審,,蹊兒定能讓那傷殿下之人無處遁形,。”
“你可知,,我朝女子不得干政,?”嘉寧帝皺眉問道。
“知道,,但蹊兒竊以為,,此事不僅僅是政事,還是陛下的家事,,是與蹊兒朋友性命相關(guān)之事,,我自然不愿袖手旁觀?!蓖A送?,又道:“陛下若是不信蹊兒,可于審理之時讓蹊兒旁聽,,審理結(jié)束陛下與各位大人商討其他政事之時蹊兒便告退,。”
嘉寧帝沉吟片刻,,最后點頭答應(yīng)了,,李言蹊又道:“為了更有說服力,還請陛下帶殿下一同上朝?!?p> “靖兒還受著傷,,如何使得?”嘉寧帝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相信二殿下自己,,也想看一看陛下是如何審理此案的?!?p> 最后,,嘉寧帝與江公公在前,李言蹊與周靖一橫一豎跟在他身后,。豎著的是李言蹊,,橫著的,自然是躺在豪華擔(dān)架上的周靖,。
出御書房房門之時,,她不小心踢到了門檻一下,力道有些大,,紅木的門檻踢下來一些碎屑,。她咬牙切齒忍了一會兒,終究沒發(fā)出半點聲響,。
幾人到了攝政殿,,一殿的文武大臣紛紛下跪,在看到李言蹊以及躺著的周靖之時,,山呼皇帝萬歲的聲音卡了一卡,,不曉得今天是個什么節(jié)奏。
嘉寧帝讓人將周靖擱在了御座旁邊,,在周靖身后擱了個椅子讓李言蹊坐下順道照看周靖,,最后又抬了個屏風(fēng)擋在周靖和李言蹊面前,眾人便只看得到二人隱隱綽綽的身影卻并不能看清,。
站在安親王身側(cè)的呂大人已看見了周靖,,不由得就有些焦急,又不好直接問嘉寧帝,,只好用手肘捅了捅安親王的腰,,小聲問道:“王爺,這是怎么回事,,靖兒與郡主怎會跟在陛下身后來了這攝政殿,?”
安親王也是一臉的不解,搖頭道:“蹊兒這丫頭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我也不清楚她在做什么,。老大人莫急,,陛下既帶了他們兩人上朝,一會兒自然會說明,?!?p> 而站在他們身后的周禮,在看見躺著的周靖的時候,,突然扭頭看了一眼右邊站得筆直的朱將軍,,眼里殺意一閃而過。他是需要朱將軍的兵權(quán),,但不代表他就能接受一個毫不將他的命令放在眼里的屬下,!
朱將軍感受到了周禮的視線,卻回給他一個無所謂的笑意,,臉上神色甚是張狂,,似乎已沒了后顧之憂。
嘉寧帝將夜晚發(fā)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問道:“各位大人有何看法,,可知道是何人所為?”見眾人皆是低頭沉默不語,,又道:“朕給你們機會,,若是不抓緊,待會兒朕查出來,,可別怪朕不留情面,!”目光掃過賬本上的兩人,最后點名道:“劉大人,,你可有什么要和朕說的?”
被點名的劉大人乃是德妃劉氏的生父,,官至中書令,,正是賬本之中一人。
劉大人急忙走至殿中,,斗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一路蜿蜒而下,,聲音已經(jīng)有些微不可察的發(fā)抖,“回陛下的話,,臣不知,。”
朱將軍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沒用的東西,。”
嘉寧帝也不惱,,又問道:“你來說說,,你覺得收受賄賂并且害朕皇兒的,,會是在場哪位大人?你說出來,,朕便信,,并饒你一死?!边@話,,已經(jīng)很明確的在告訴劉大人以及在場的所有人,他已經(jīng)曉得了是何人,。
劉大人一聽之下,,雙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陛下,,陛下饒命,,臣再也不敢了!”
“這么說,,你是承認(rèn)收受賄賂之人有你一個了,?”嘉寧帝挑眉問道,聲音有些許的愉悅,,似乎是沒想到他竟然坦白的這般干脆,,“那另一個是誰,只要你指出來,,朕會考慮從輕發(fā)落,。”
劉大人哪里知道是誰,,只管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如搗蒜,,“陛下明鑒,罪臣不知,?!?p> “跪一邊去,朕待會兒再處置你,?!奔螌幍蹍拹旱目戳怂谎郏瑪[了擺手讓劉大人挪到角落處繼續(xù)跪著,,這才將目光移到朱將軍面上,,“朱將軍有什么要對朕說的?”
朱將軍走到殿中,,抱拳行禮,,坦然道:“陛下,臣不知,,臣無話可說,,望陛下明鑒,。”
“好一個不知,,好一個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