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一將這幾句詩放在書桌邊,,提筆模仿幾次,卻始終無法盡其意,。懊喪之下,,她干脆扔下了筆,她換上正常的衣裳,又只覺燥熱無比,,似乎外頭倒是有幾分清風(fēng),,干脆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低著頭,,一邊踢著石子一邊走著,,那幾句詩卻始終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雖抱文章,,開口誰親,。
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做個閑人,。
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
他是在說自己的滿腹才學(xué)卻無處可施?楊清一閉了閉眼,,歷史很快就會給他一個機會,,然而卻是極其糟糕的機會......
做個閑人......不管是現(xiàn)在的信王,還是未來的崇禎帝,,都等不到了,。如今他看似閑人,實則處處眼線,,手中無實權(quán),,處處受限制,說難聽了,,不過是架子而已,。未來他登基,內(nèi)憂外患,,哪里還能夠讓他悠閑自在,?
楊清一心中那股子無能為力再次涌現(xiàn),她只覺煩躁無比,。這么久以來,,她幾乎選擇性遺忘這些歷史,只有到無可回避之時,,才做了決定要離開,。
可似乎,她的心中還有著濃濃的依戀......
不該如此的,。
這種情緒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楊清一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jīng)走出了勖勤宮,。楊清一抬起頭,竟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遭景色秀麗,,卻不是那樣的寬敞,有些狹隘,?;蕦m之景似乎總是一樣的墨守成規(guī),但這里似乎別具一格,,這里的靈動倒是有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味道,。
好奇之下,她膽大地繼續(xù)往里走,。
首先入眼的是一片碧綠的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湖面上有一葉小船,,遠(yuǎn)遠(yuǎn)地似乎隱隱約約能看見有一個男子正背對著她坐在船上,。
楊清一猜測著此人的身份,卻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又往前走了幾步,。
男子似乎察覺到了有外人的存在,他轉(zhuǎn)過身來,,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與岸邊的楊清一遙遙相對。
楊清一看不清他的臉,,卻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很溫和,像是今日的太陽,,雖不耀眼,,卻照的人暖洋洋的。
男子卻突然劃著槳,,向她駛來,。不一會兒,便已經(jīng)到了岸邊,。
男子臉頰微微有些紅,,似乎是喝了一些酒的緣故。他臉頰微微有些胖,,倒像是有些嬰兒肥,。他相貌并不出眾,,但卻有些眉目和藹,倒是與上了年紀(jì)的人一般溫和,。奇怪的是,,她可以肯定她沒有見過他,但仍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上來,。”男子沒有問她是誰,,向她伸出一只手,。
楊清一猶豫了一下,便上了船,。
小船雖小,,可是該有的設(shè)備倒是樣樣俱全。船中并沒有金貴奢侈的物件,,然而這樣的貴氣卻是顯而易見,。
最獨特的是,船上的桌椅等等物件,,竟然都是由上好良木制成,,工藝精巧,顯然出自一個上好的工匠之手,。
楊清一好奇地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年輕的男子。男子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男子坐了下來,比了個手勢,,示意楊清一也坐下,。
楊清一依言坐下,男子掃了她一眼:“你是宮女,?不過看著又不像,,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是宮女,?!?p> “哦?”男子認(rèn)真地看了看她,,“你是哪個宮的,?”
“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問你一個問題才算公平,?!睏钋逡凰尖饬似?,猜這男子大概是哪家哪位權(quán)勢大人的千金。
她對朝中大臣還算是幾分了解,,對大臣家中兒女倒是半點也無了,。到底如今是不能急著離開,這些東西她是應(yīng)該了解幾分了,。
楊清一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剛想問他是誰,男子卻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你是要問我是誰嗎,?這我不能回答你?!?p> “不過我想,,我們應(yīng)該會再見的?!蹦凶虞p輕笑了笑,。
“為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楊清一對這樣的神秘覺得有些乏味,興趣實在也不大,,不想說也罷,。“那......這里是哪,?這總能說吧,?”
“這里是皇宮獨特的一景?!蹦凶友壑杏械靡庵?,“我把這里叫做舊瀆。我空閑了就會來這里坐坐,?!?p> 楊清一“哦”的一聲點了點頭。
男子笑了笑,,“你說你是宮女,那你一定是新來的吧,?”
“何以見得,?”
“我猜的?!蹦凶訌淖雷酉掠痔统鲆粋€酒葫蘆遞給楊清一,,“請你喝酒,。”
楊清一愣了一愣,,男子又道:“不敢,?怕我害你?”
楊清一一笑,,大方地接過,,“有何不敢?”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就樂于品酒,,尤其是各種各樣的紅酒,大學(xué)時候在宿舍里幾乎每晚一杯,。
她拔開塞子聞了聞,,濃郁的酒香味撲面而來,她舔了舔嘴唇,,仰起頭就是一口,。醇香的酒在舌尖上跳了個舞,便又很快在口腔中蔓延,。
楊清一驚喜地又聞了聞酒葫蘆,,果真是好酒!
古代的釀酒工藝復(fù)雜,,卻是人工精細(xì)制作,,不像現(xiàn)代化的生產(chǎn),總是覺得少了些什么,。今日她算是嘗到了少了的那分味道,,她也愈發(fā)肯定這男子是朝中大臣之子,這酒必定屬于佳品,,價格昂貴,。
“如何?”男子看著楊清一驚喜的眼神,。
“一般吧,。”楊清一故作平常,,“酒雖不錯,,不過我猜對于你而言,一定有更好的佳釀,,所以只是一般,。”
男子似乎沒料到楊清一會這么說,,隨即哈哈一笑,,“倒生了張巧嘴,。”
天色正好,,男子似乎也沒有大公子哥的架勢,,雖說和段寒相處也是很融洽,只是到底有個假身份在那里,,再怎么無拘無束也有所顧忌,。而朱由檢,他們相處時有種微妙的默契,,她不談他的結(jié)局,,他也不再多說她的身份。而此人卻讓人感受到一種獨特的溫和,,兩人幾乎是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用刻意掩蓋什么,有種莫名的暢快,。
楊清一微微放下了心房,,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出乎她意料的是,,雖說他不像段寒那般,,能跟她談文講史,不過他的玩興似乎很大,,楊清一也是個頑皮的主,,她便托著腮津津有味地聽他講述古代人的樂趣。
不知不覺,,下午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