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津跳下馬來,,望著沈凌宇遠去的背影,,抱怨道:“哎,,這牛將軍怎么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公子我今日忙,,不找他麻煩,。”
寧昭瞟了他一眼,,“人家姓沈,。”
徐津蠻不講理道:“誰讓他壯得像頭牛,?”說著,,又問寧昭道:“我的馬呢?”
寧昭這才想起這事,,拂開他的手,,忙道:“這次來得匆忙,下次一定記得,?!?p> 徐津不依道:“下次見面,還不定是猴年馬月呢,!不行,,你就是變,也要給我變出一匹來,!”
只因?qū)幷训尿T射在眾皇子中是最好的,,而徐津這小子也好騎射,所以對寧昭很是崇拜,。每次寧昭一回京,,徐津便來纏著比試,偏偏又每次都輸,,上次輸了心情不爽,,硬要從寧昭這兒討一匹良駒作為補償。
寧昭一時頭大,,徐津這無理取鬧的本事整個寧都城都知,,況且他確實親口答應(yīng)過,可眼下讓他去哪兒變一匹馬出來,?思索間,,眼睛一瞟,指著徐津身后道:“你這不是有一匹好馬嗎,?”
徐津呵呵一笑,,仰著頭十分得意道:“泉陵侯送的!”
“泉陵侯?”寧昭詫異,,滿臉不信道:“確定不是你賴的?”
徐津急道:“當(dāng)然是泉陵侯主動送我的,!”
寧昭輕哼一聲,,撇了撇嘴道:“那你這面子可不小,他一向為己獨尊,,只有旁人討好他的份兒,。”
“他討好我,?”徐津一副吃驚的樣子,,眼珠子快要瞪了出來,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奇聞,,指著自己的鼻子道:“要不是看在大母的面子上,,他會討好我?他是想向我打聽大母喜歡吃什么玩什么,,他要討好的是我大母,。”
寧昭見他極盡夸張的表情,,搖頭笑道:“那你怎么回他的,?”
徐津笑得狡黠,拍了拍馬屁股,,說道:“看在他送我一匹好馬的份兒上,,我當(dāng)然要告訴他啦。不過,,我告訴他的,,都是大母最不喜歡的?!?p> 寧昭嘆著氣搖了搖頭,那從來不擅拍馬屁的寧翼坤,,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拍了一次馬屁,,居然還被人給耍了。
心里正好笑,,只聽徐津又道:“哎,,我上次寄給你的信,你怎么大半個月才回???”
寧昭看了徐津一眼,沒好氣道:“我外出剿寇去了,,哪像你徐大公子這般悠閑?”
二人說著,,并肩一起向馬場走去。
徐津比了比二人的身高,,踮起腳尖說道:“嘿,,你可又長高了,,我這兩年都沒長個兒。大母說,,估計我得往橫向發(fā)展了,。”
寧昭笑了笑,,問道:“姑母身體可好?”
徐津臉一垮,,回道:“不好。之前慕王遇刺,,大母很是擔(dān)憂,,后來太子遇刺,又擔(dān)憂了幾日,。如今睡眠很差,,總是做噩夢,食欲也不怎么好,?!?p> 寧昭眉頭微皺道:“擔(dān)憂也是無用,倒是姑母自己要多保重,?!?p> 徐津連忙應(yīng)和:“誰說不是呢?這人一老吧,就愛瞎操心,,還愛嘮叨,,時常拉著我說起主上小時候的事情。你說我一個孫子輩的,,聽主上那些尿床的事兒,,多尷尬啊。你都不知道,,如今我一見到主上,,就想起他一夜三尿床的事,哎,,別扭死我了,。”
寧昭被他逗樂,,笑道:“你可以不聽啊,。”
徐津睜大眼睛,,鬼叫一聲,,道:“不聽?我要是不聽,大母就說我是白眼狼,說我小時候如何如何尿床,。我都這么大了,,丟死人了,聽她說主上的那些糗事,,總比說我自己的要強吧?”說著,,嘆了一聲,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你說你也沒比我大幾歲,,我卻要叫你一聲表叔?!?p> 寧昭白了他一眼,,對他這跳躍的話語司空見慣。
“這你可沒地兒說理去,。父王出生時,,姑母已經(jīng)出嫁,三年后你爹出生,,得叫父王一聲舅舅,。莫說我比你大不了幾歲,我就是比你小,,你也得叫我一聲三表叔,。”說著,,挑了一匹馬,,翻身一躍坐了上去,朝徐津抬了抬下巴,,“比試比試?”
徐津拍了拍自己的馬,,得意道:“我這可是一匹千里馬!”
寧昭不屑道:“那得看是誰騎,。你?哼哼……”說著,,笑著搖了搖頭。
“看不起人呢,?你等著……”
不等徐津說完,寧昭忽然勾起一側(cè)嘴角,,雙腿一夾,,馬鞭一揚,箭一般沖了出去,。
“哎,,你!”徐津氣得直跳腳,“你堂堂一個皇子,,居然耍賴,!”說著,翻上馬背追了上去,。
二人跑了幾圈,,沿著馬場慢慢溜達。經(jīng)過昨日的暴雨磅礴,,馬場上滿是泥濘,,馬蹄飛奔濺起的泥水污了徐津的錦衣,惹得這位貴公子很是不悅,。
寧昭不禁鄙視道:“男子漢大丈夫,,當(dāng)恣意灑脫不拘小節(jié)!你這樣,,倒顯得娘氣,。”
徐津瞪了他一眼,,道:“我娘氣,?嘁!泉陵侯才娘氣呢,!否則在四大公子中,,他能排倒數(shù)?”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對了,,你可記得何大公子?”
寧昭點了點頭,,“寧都第一公子,,見過幾次?!?p> 徐津嘆了一聲道:“鈺兄怕是沒幾日光景了,,哎,天妒英才啊,?!?p> 寧昭心里一驚,忙問道:“怎么,,他果真病得很重,?”
徐津惋惜地點了點頭,“說是連林太醫(yī)也無能為力呢,。何老心痛不已,,已辭官在家。何府如今閉門謝客,我與孔兄有一次去探望,,連大門都未能進去,。”
寧昭心中有些愧疚,,又問:“聽說是因遇襲所致?”
徐津皺著眉,,咬牙切齒道:“對啊,就是那刺殺太子的刺客,!說起這事兒,,我就恨得牙根兒直癢癢,那刺客刺了太子,,傷了鈺兄,,還害得我被大母罵慘了!等我爹回來,,還不定怎么罰我呢,!”
寧昭卻是沉默不語,他們當(dāng)時也是忘了何子鈺的心疾,,否則也不會出手打暈他,。但看眼下的形勢,何府莫不是真的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了,?如果何府真的倒下,,誰又能制衡慕王呢?以他一人之力,,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