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送走嬴渠梁贏玉,已經(jīng)是午夜十分,,回到帳篷,,便感覺疲憊,頭身困重,,幾碗遠(yuǎn)不如現(xiàn)代啤酒的飲料,,竟然讓王良有了醉意,直挺挺的摔倒在床上,。
水鏡收拾干凈桌面上的殘羹,,卻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搬了個馬扎,,坐到了王良床邊,,雙手托腮,直靈靈的看著王良,。
“這么晚了,,小美女還不回帳篷睡覺,難道是想明白了,,準(zhǔn)備侍寢嗎……”王良玩笑道,。
水鏡面皮一紅,跟王良在一起待的久了,,水鏡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王良沒頭沒腦,,嘴里花花的玩笑,也不生氣,,只是伸手便撓,,王良也是不躲,反而配合著做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啊’的叫了一聲,,將水鏡逗笑。
“先生,你說,,非攻,,真的能實現(xiàn)嗎?”水鏡卻是止住笑,,恢復(fù)坐勢,,雙手托腮,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王良跟嬴渠梁在帳篷里一番暢談,,水鏡就站在門口,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秦魏兩國又要起刀兵了,,作為墨家弟子,水鏡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滋蔓難圖,到底意難平,。
這個問題,,可是不好回答啊,尤其問這個問題的,,還是一名墨家弟子,,要知道,王良現(xiàn)在,,可是正在極力的拉攏墨家呢,,便更不好回答了。
“那你說,,天下各個諸侯國,,為什么要打來打去呢?”王良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諸侯不相愛,則必野戰(zhàn),;家主不相愛,,則必相篡;人與人不相愛,,則必相賊,;君臣不相愛,則不惠忠,;父子不相愛,,則不慈孝:兄弟不相愛,,則不和調(diào),天下之人皆不相愛,,強(qiáng)必執(zhí)弱,,眾必劫寡,富必侮貧,,貴必做賤,,詐必欺愚,。幾天下禍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愛生也……”水鏡卻是張口就來,。
“我墨家的《兼愛》,,先生前幾夜,不是剛剛講過嗎,?!彼R接著說道。
確實是墨家的《兼愛》,,王良抄襲了出來,,前幾夜剛剛講過,卻是沒有想到,,水鏡竟然背下來了,,而且靈活應(yīng)用。
水鏡可真是個好學(xué)生啊,,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你這么用功干嘛,王良也是苦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還記得《墨子·公輸》嗎,?”王良問道,。
水鏡連連點頭。
“就是先生剛開始講學(xué),,寫的那篇短文嗎,,”水鏡高興道,“師兄師姐們都非常喜歡,,幾乎人人都能背誦,,對先生的文采,可都是非常佩服的,?!?p> 《墨子·公輸》,,講述的便是墨子出使楚國,用自己的智慧說服楚國大夫公輸盤和楚國君主,,使楚國放棄了意欲侵略宋國的企圖,,也便是止楚伐宋的事情,這在墨家,,可是津津樂道的一件事,,王良哪里會寫,還不是抄的,,而且不是自己動筆抄的,,王良口述,桑紋錦記錄,。王良要拉攏墨家,,用這篇文章做敲門磚,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墨子怎么說服公輸盤和楚王的……”王良再問道,。
“當(dāng)然是用我墨家的兼愛非攻啊,”水鏡想都沒想,,立馬說道,。好像,所有的墨家弟子,,也都是這么理解,,這么傳頌的,這可是墨家兼愛非攻思想的一場偉大勝利,。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事實說話,,”水鏡又說道,,這句是王良最后的總結(jié),并沒有解釋,。
“什么是用事實說話,?”王良終于笑了起來。
水鏡搖頭,,這只是講解到最后,,王良小聲嘀咕的一句,水鏡緊挨著王良而坐,,便聽到了耳朵里,,記在了心里,哪里想過為什么,。
“‘子墨子解帶為城,,以牒為械,,公輸盤九設(shè)攻城之機(jī)變,子墨子九距之,;公輸盤之攻械盡,,子墨子之守圉有余?!@句,,這句才是最主要的啊,”王良笑道,,“用事實說話,,便是擺出你的勢力來,咱們比一比,,墨子在模擬的攻防戰(zhàn)中打敗了公輸盤,,也是讓楚王知道,攻打宋國,,即使有公輸盤的云梯等器械,也不一定能夠取得勝利,,楚王這才改變了主意啊,。”
“墨家的兼愛非攻雖然在道義上說服了公輸盤跟楚王,,”王良接著說道,,“可如果墨子在模擬的攻防戰(zhàn)中輸給了公輸盤,楚王還可能停止攻宋嗎,?”
“真正說起來,,墨子是用墨家的勢力,迫使楚王,,停止了攻宋啊……”王良道,。
水鏡不說話了,低頭思索,,這也是事實,,真的無法反駁。
“天下的諸侯們?yōu)槭裁创騺泶蛉?,追究其根本,,皆是因為周天子勢力太弱,無法震懾和約束各個諸侯,,而幾個大的諸侯國,,勢力又相差不大,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就看那個諸侯勢力最大,,個高腿長跑的快了……”王良笑道。
“那我們?nèi)フ抑芴熳?,幫助他?qiáng)大起來,,是不是就能實現(xiàn)我墨家的非攻,”水鏡眼神發(fā)亮,,興奮的說道,。
王良立馬搖頭。
周天子,,還是天子嗎,?只是掛了一個天下共主的名頭罷了,自從春秋時期的鄭莊公搶收了周桓王的麥子,,又一箭射了周桓王的肩膀后,,天下各諸侯國,就已經(jīng)不把這個過氣的天子當(dāng)回事了,,時間到了現(xiàn)在,,周天子更是勢危,已經(jīng)是徹底扶不起來了,,如果就這么得過且過,,興許還能多活幾年,如果也想撲騰撲騰,,變個發(fā),,富國強(qiáng)兵什么的,估計,,韓國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這幫諸侯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做大爺,豈會容忍周大爺再次爬到自己頭上,。
“慢慢等吧,,周天子是指望不上了,總會有一天,,總會有一個諸侯,,把所有的諸侯都打趴下,到時候,,天下各國重新成為一國,,也便沒有了征伐,老百姓安居樂業(yè),,也便實現(xiàn)墨家的非攻了……”王良慢慢說道,。
“哪的等到什么時候……”對這個答復(fù),水鏡眼眉低垂,,自然是不滿意,。
“先生何不帶著我們,,現(xiàn)在就去抓這只鹿……”水鏡突然想到什么,高興起來,,興奮的說道,。
王良也是嚇了一跳,但心里很快高興起來,,這么多天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fèi),到是先讓自己抓到了這么一頭小鹿,。
“你這小妮子,,盡想亂七八糟的,鹿還沒有死透呢,,哪里輪得到我們?nèi)プ?,”王良快速說道,“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快點回去睡覺……”
王良突然伸手,,將水鏡整齊的頭發(fā)揉的亂七八糟,不理會水鏡的惱怒,,倒頭就睡,,王良真的是有點,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