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打開出診箱,,琳瑯滿目的物品一下子吸引了公孫痤的目光,,隨即便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東西雖然好,,卻個個樣式奇怪,,沒有一件是公孫痤認識的,。王良翻出了體溫表,,隨手甩了兩下,,只讓公孫痤眼皮子亂跳,,心驚膽戰(zhàn),,這么好的寶物,怎么能如此對待呢,太粗魯了,。
“放在腋下,,夾緊了……”王良將體溫表遞給公孫痤,吩咐道,。
公孫痤立時畢恭畢敬的接了過來,,老邁的心肝突然之間迸發(fā)了活力,蹦蹦蹦跳個不停,,溫潤如玉,,晶瑩剔透,小巧玲瓏,,一看就不是凡品,,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按照王良的吩咐,,小心翼翼的照做了,。
也只是盞茶的功夫,王良便將體溫表收了回來,,隨便看了一眼,,重新放回了出診箱,公孫痤一直吊在喉嚨的小心肝,,才慢慢的落回了肚子里,。
王良不懂得體溫表的珍貴,公孫痤卻是清楚的不得了,。
在魏國,,魏王喜好寶物,這是出了名的,。
又一次,,齊王與魏王一起打獵,魏王問齊王:“大王有何寶物?”
齊王心里明白,,這是魏王要向自己夸耀國力了,,于是便以退為進地說:”我沒有?!?p> 于是魏王不無自豪地說:“我魏國雖然小,,尚有能照亮十二輛車子、徑長一寸的夜明珠一顆,。像齊國這樣地大,、人多、光兵車就有一萬輛的大國,,難道連這樣的寶貝也沒有嗎,?”
齊王聽了魏王的話,,很不以為然地說:“我的珍寶與你的大不一樣。你的寶是死的,,我的寶是活的,;你的寶會引出亂子,我的寶能衛(wèi)國安民,;你的寶有價,,而我的寶無價?!?p> 魏王一聽,,大惑不解,問道:“是何寶物如此厲害,!”
齊王說:“我有大臣檀子,,鎮(zhèn)守下陲,強楚不敢犯境,,泗上諸小國來朝,。我有能臣肦子,鎮(zhèn)守高唐,,趙人不敢東到黃河捕魚,。我有賢臣黔夫,鎮(zhèn)守徐州,,嚇得燕人北門祈禱,,趙西門祈禱,祈求神靈保佑,,并且有千余戶歸順了齊國。我有良吏種首,,負責(zé)國內(nèi)治安,,人民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我有這四位能臣賢相,,他們就是我的寶物,豈止照亮十二輛車子,!”
當(dāng)然,,這是幾年以后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也可見魏王的喜好,,不但喜歡收集寶物,,而且喜歡炫耀,巴不得天下人的知道自己的寶物,,也可知魏國宮中的寶物之多,。
公孫痤作為魏國的丞相,自然也是魏王的頭號炫耀對象,可以說,,魏王宮中的寶物,,公孫痤都是見識過的,可見公孫痤見過的寶物,,真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可體溫表這樣的東西,公孫痤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自然也是不認識,。
這個天下,竟然還有自己所不認識的寶物……
公孫痤可不認識王良,,在王良的玻璃瓶子轟動整個櫟陽城的時候,,公孫痤還在這間石屋里關(guān)著呢,公孫痤原本以為,,王良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yī)者,,雖然贏師隰夸耀說,王良的醫(yī)術(shù)如何如何高明,,可醫(yī)術(shù)再高明,,也只是醫(yī)者,這樣的醫(yī)者,,公孫痤見的多了,,一個窮弱的秦國,能有什么像樣的醫(yī)者,,拿根蘿卜做人參,,公孫痤完全不放在心里。
可王良掏出了體溫表,,公孫痤立即收起了自己原本輕視的心思,,能用這么貴重的寶物作為診療的工具,這還是普通的醫(yī)者嗎,。
“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也就是常說的風(fēng)寒,喝點藥就好了,,”王良隨口說道,,公孫痤的小心思,王良自然是察覺到了,,不過卻沒有放在心上,,一個魏國的丞相,對自己這樣的小老百姓,,確實沒有客氣的必要,,自己只要盡到自己的義務(wù),,也就可以了。
“水鏡,,端一碗水來……”王良喊道,。
石屋外,水鏡跟贏玉正是聊得起勁,,聽到王良的喊聲,,急忙跑進石屋,從瓦罐中倒出一碗水,,輕輕的捧了過來,。
公孫痤再一次心神不寧了。
“墨家弟子……”公孫痤的心里,,悄悄的嘀咕了一句,。水鏡的墨家黑白兩色弟子服,一出場,,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看情形,水鏡也只是王良的侍女,,用墨家女弟子做侍女,,這個王良,到底是什么樣的來路,。
公孫痤不淡定了,。
王良拿出輸液用的消炎藥,直接倒進了水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王良的消炎藥還有剩余,輸液用的藥水已經(jīng)是沒有了,,而且瓶子都已經(jīng)被王良給拍賣掉了,,便只能讓公孫痤直接喝進肚子里,至于這樣做的副作用,,又不是自己喝,管他呢,。
“喝了……”王良直接吩咐道,。
公孫痤倒也聽話,小心翼翼的捧起碗,,一口氣喝了個干干凈凈,。也是公孫痤被震驚的有些麻木了,用堪稱寶物的瓶子裝藥,,里面的藥,,又豈是凡品,,即使毒藥,也值回自己的身價了,,再說了,,用這么貴重的毒藥了毒死自己,秦國舍得嗎,。
“小兄弟,,”公孫痤舒一口氣,露出了笑容,,輕輕的說道,,“可否把這個瓶子,送給老夫……”
公孫痤所說的瓶子,,也就是裝藥的小玻璃瓶了,,這東西的價值,王良可是完全明白了,,那叫一個貴重,,可值千金,水鏡等墨家弟子,,就因為這么一個小瓶子,,欠了自己一屁股的債,只是魏國丞相說出了口,,王良倒也不好意思拒絕,,雖然有些不舍,可還是把瓶子遞給了公孫痤,。
公孫痤拿到手里,,立時便把玩起來,愛不釋手,,一旁的贏師隰卻是笑了起來,。
“在櫟陽城的渭風(fēng)客棧,比這個大一點的兩個瓶子,,白氏商社賣出了一萬兩千金的高價,,”贏師隰笑道,“這個東西太貴重了,,秦國可不會替你付錢的……”
贏師隰笑的開心,,自然也有夸耀的意思,秦國雖然窮,,也是有寶的,。
“秦國,總共能有幾個金,,”公孫痤哼道,,“比這個瓶子更加珍貴的藥物,,已經(jīng)喝進了老夫的肚子里,這個瓶子,,才值幾個金,。”
從內(nèi)心里,,公孫痤便是瞧不起秦國,,貧乏之地,蠻荒之處,,一幫窮哈哈,,能有什么出息,也就是你贏師隰,,拿秦國當(dāng)個寶貝,。
“你……”贏師隰頓時怒了。
“如果老夫能回到魏國,,定然虧待不了此人,,”公孫痤不以為意道,“這可跟你秦國無關(guān)……”
“不過,,此人究竟是何人……”公孫痤收斂起玩心,,疑惑道。
只是一個照面,,王良帶給公孫痤的驚訝,,實在是太多了,公孫痤可不相信,,貧弱的秦國,,能出這樣的人物。
“這可是我地道的老秦人……”對于公孫痤的藐視,,贏師隰更加的怒不可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