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個半小時的課,大多數(shù)人上課鈴聲一響就昏昏欲睡,,老教授在講臺上兢兢業(yè)業(yè)地講授如何征稅,,同學們在課桌上整整齊齊地貫徹落實真睡。
教授講得如癡如醉,、唾沫橫飛,。學生睡得如夢如幻,口水直流,。
講完端正厚實的眼鏡往臺下一看,,慈愛之心無法抗拒,不忍打攪了大家的美夢,,教授就拿起書本和保溫杯輕手輕腳地偷偷離開,,等無情的下課鈴聲來叫醒他們。
放學前的最后兩節(jié)課,,則是大家的狂歡期,。該睡的也睡醒了,該交流的同學情誼可以宣布開始了,,該肚子餓了的也差不多到點了,,教室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很輕松就蓋過了老師手里象征性拿著的擴音器,。
這時候,,就該紀律委員一展雄風了,啪地一聲,,許易重重拍了桌面一掌,,猛地起身,正氣凜然地大聲說道:“保持安靜,,請大家尊重一下任課老師,,誰再說話我就記他破壞課堂秩序!”
“紀律委員,,敢問現(xiàn)在是誰未經允許,,就打斷老師上課的?”后排趴在桌上的常衛(wèi)東抬起頭來,,睡眼惺忪,,懶洋洋的語氣,非常沒有氣勢,。
“常衛(wèi)東,,擾亂課堂秩序,上課睡覺?!?p> 許易一邊說著,,真的一邊拿起筆往記錄本上寫下常衛(wèi)東的名字,罪名條例尤其寫得工整清晰,,還貼心地加粗了字體,。
“憑什么啊,?”
“憑我是紀律委員,,而你違反了紀律!”
講臺上的老師陰沉著臉默不作聲,,難堪地擺了一個讓許易坐下的手勢,,對兩人的行為不置可否,接著點擊了下一頁切換幻燈片,,中規(guī)中矩地念完一遍,,就算是上過這堂課的知識點了。
放學后,,成小南和寢室的三人一起吃了午飯,,早上喬余和徐禮沒去上課,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們準備等會兒就要去向輔導員反映昨天發(fā)生的事,。
成小南盡量讓自己多吃一些東西,但方以北不在身邊,,她還是沒有多少食欲,。
四人攜手并肩,信心十足地敲門走進徐歡的辦公室,,噓寒問暖了好幾分鐘后,,她們才剛剛說明了來意,事情還沒陳述完畢呢,,就被不耐煩地趕了出來,。
“跟你們說了好幾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來給我添麻煩了,,有什么想抱怨的地方,,找沈班長去,真不讓人省心……”
她們想,,既然這樣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只能通過班長,,讓輔導員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確認計劃后,,四人剛走出教師辦公樓,,就正好碰到沈沫手里拿著一張表格,,慢悠悠地爬上樓梯,皺著眉頭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田秋遠遠朝她揮手打招呼,,連叫了好幾聲班長,沈沫才反應過來,,抬眼一看,,迎面走來的幾人中,蘇禾赫然在列,,身邊還跟著那個成小南,。
表面上她鎮(zhèn)定自若地笑著,心里卻忐忑不安,。她們到這兒來干嘛,,不會是關于貧困補助的事吧?
“班長,,這么巧啊,,我們正好找你有事呢?!?p> “找我,?呃,那個,,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找沈老師……”
“哦,那你先忙,,我們晚點兒再找你,。”田秋點點頭,,看了身旁的姚文文幾人一眼,,說完話抬腳就要離開,。
“哎班長,,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蘇禾的聲音傳入耳腔,,刺破耳膜,,沈沫禁不住顫了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緩緩地轉過身子,,神情之中掩不住的緊張:“什……什么事……”
“就是之前我們申請的,貧困補助那個,什么時候能出結果,?”
沈沫膽戰(zhàn)心驚地聽完后,,胸口的大石頭總算落地,她往外吐了口氣,,看樣子,,輔導員并沒有和她提起資料的事,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哦,,那個啊,結果已經出來了,,”她翻開手中的表格,,指著淘汰那一列里邊蘇禾的名字,伸到她眼前大聲地說:“喏,,名額不是你,。”
蘇禾見了,,失落的點點頭:“好吧,,謝謝班長……”
“為什么不是蘇禾啊,明明……”姚文文湊上前來看了結果,,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但又不忍心多說什么。在她看來,,家庭情況不容樂觀的蘇禾的確是最佳人選,,而且她也特別需要這筆補助。
還記得以前晚上聊天的時候,,蘇禾無意間提起過,,她家里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正在上高中,他們的所有學費和生活費,,都是父親在老家的磚廠里用血肉之軀,,一點一滴掙來的。
常年的高負荷勞動已經讓父親落得一身病疾,,他卻無論如何都要供養(yǎng)蘇禾上完大學,,所以蘇禾就是想拿到這筆補助,雖然談不上分擔,,但至少,,也能為父親減輕一些負擔。
“沈老師親自審核的,,她的資料不符合要求,,達不到申請條件……”沈沫丟下這么一句話,,轉身邁開步子,甩著綁得高高的馬尾就走了,。
看到蘇禾眼神中難掩的失落,,姚文文心中只剩了更多的不忿之意:“蘇禾都不符合條件,,那她又憑什么,?我看八成就是她從中作梗!”
蘇禾聳聳肩膀笑了一下,,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沒關系的,,文文,這個申請不上,,我還可以努力拿獎學金的,。”
成小南有些欽佩地望向蘇禾,,突然想起,,那天在辦公樓前遇見沈沫時,她神情似乎特別慌亂,,手里好像藏了什么東西……
商量了一下,,她們決定先回寢室去拿來那些證據(jù),等沈沫一忙完就向她反映,。趁著喬余和徐禮不在,,再拖下去等她們回來了,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恐怖的事,。
四個女孩有說有笑地,,沒多久就走到了平時爬得氣喘吁吁的八樓,成小南掏出鑰匙插進鎖孔,,咔地一聲,,一推開門,屋內的場景不禁讓她目瞪口呆,。
臉上寫滿了震驚,,扭頭確認一下門牌號,沒有走錯,。
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打掃布置得溫馨整潔的寢室,而是一片雜亂不堪的“垃圾場”,。
像被土匪洗劫了一遭似的,,她們桌子上擺放的物品全都被弄得亂七八糟,床上的被子都被扯了好幾個大洞,,里面的棉絮四處散落,。地上灑滿了臟水,,撕碎的紙屑,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在燈光下閃著鋒利的光……
“天吶,,這是誰干的!”
“我們寢室進了賊嗎,?”
姚文文四處環(huán)顧,,踮起腳尖走到床前,從桌子底下拉出她的銀白色密碼箱,,擺到桌面上解了鎖拉開拉鏈,,見里面的電腦還完好無損,才撫著胸口松了口氣,。
聽見姚文文劫后余生般說了一句,,還好早上我留了個心眼,蘇禾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臉緊張地跑到自己床下,踩到垃圾紙屑也不管不顧,,看到連枕頭都被扯得七零八落,,心瞬間涼了一半。
扒開枕頭,,翻起床墊,,空落落的一片,果然,,她放在床墊下的那五百塊錢不見了,!
蘇禾的腿一下子就軟了,癱坐在椅子上滿臉絕望,,她打算下午就去存進銀行卡的那五百塊錢,,可是她余下半個月的生活費。
成小南和田秋的東西大大小小也丟了一些,,至少從目前來看,,這挺像是一個入室盜竊的現(xiàn)場。但光天化日之下,,除了監(jiān)控,,還有宿管大媽那雙極其刁鉆的眼睛,誰能有這個本事跑到女生寢室翻箱倒柜偷了東西,,還不被發(fā)現(xiàn),?
突然,田秋一聲驚呼,,那個上了鎖的抽屜,,那個她們放了所有證據(jù)的抽屜,,居然硬生生被撬掉了鎖,里邊的東西不翼而飛,。
而且抽屜底下還躺著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赫然寫著四個大字:一群婊子,!
劃破紙背的那個感嘆號,,似乎隱隱透著無盡恨意。
“除了喬余和徐禮,,還會有誰,!”
“肯定就是她們!”幾人紛紛點頭,,環(huán)顧屋子一圈,遍地狼藉,。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喬余和徐禮甩著手走到門口,,看到寢室內的場景,只是象征性地驚訝一下,,隨后就恢復了平靜,,還裝出懷疑的神色,倒打她們一耙,。
“你們這是干什么,,把寢室搞成這副樣子,打老鼠???”
聽喬余陰陽怪氣地說完,徐禮還抬手捂住嘴,,一邊憋著笑,,一邊像模像樣地瞪大眼睛,責怪的語氣:“哇,,要是我丟了什么東西,,你們可逃不了干系!”
姚文文氣不打一處來,,猛地抓起抽屜里的那張紙條,,重重地摔在喬余臉上,咬牙切齒:“裝什么裝,,你們才是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