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安局,所有人都被帶去做筆錄,,陸方也不例外,。半個小時后,大家的筆錄資料都集中到了余泉的手中,,他看了一會,,拿著資料去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今天我們?nèi)チ舜笫?zhèn)柏樹村,,確實遇到了有人鬧事。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全部帶回來了,也已經(jīng)審問過了,,這些是資料,,你要看嗎?”
余泉說完,,將資料夾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后面,坐著一個穿著制服的五十多歲的男人,,雖然年紀(jì)已經(jīng)不輕了,,但腰桿卻依然挺得筆直。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余泉:“資料我就不看了,,你自己處理吧,,若真是有涉黑傾向,就一定要嚴打,,絕不輕饒,!”
余泉敬了一個禮,大聲道:“明白,!”
他見局長又低頭開始看文件,,就拿了資料夾,大步走了出去,。
“報告隊長,,”一名手下見余泉出來,迎了上來:“我剛才查過了,,大墅鎮(zhèn)在十年前,,確實有個十大兄弟,其中幾個人還因為打架斗毆被拘留過,。不過,,這幾個人倒是沒有案底,只是聽說以前有打架斗毆,,進過派出所的記錄,。”
“嗯,,那就按涉黑團伙,、敲詐勒索來辦理吧!哦,,對了,,再加上襲警!”
“好的,,隊長,!”
性質(zhì)一旦定了,流程自然就快了,,陸方父子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而張家一伙人,則老實的待在了局子里,。
走出公安局,,陸大江明顯松了一口氣,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進這個地方,。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老陸發(fā)現(xiàn)陸方很淡定,,比他這個老子還淡定,。第一次,老陸感覺,,自己是真的老了,,連自己兒子都不如。
“小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陸方裝傻,,他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走了韓公權(quán)的關(guān)系,,不然,父親追問下去,,他還真不好解釋,,為什么韓公權(quán)要這么幫他們家。
“還和老子裝傻,,你當(dāng)你老子看不出那些警察是你找來的,,他們對你那么客氣,肯定是有原因的,。說吧,,你是怎么弄的?”
“哦,,這個啊,,我昨天害怕張家不會善罷甘休,就打電話報警了,,沒想到今天警察真的來了,!至于警察為什么那么客氣,警察不是一直都很客氣的嗎,?”
陸方笑著道,,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父親,一般報警電話只會打到當(dāng)?shù)嘏沙鏊?,是不可能直接打到縣公安局里的,。
“哦,這樣嗎,?”
老陸疑惑的看著兒子,,努力想從兒子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墒牵懛降哪樕铣诵θ?,沒有一絲說謊的緊張,,讓他一時間失去了判斷力,,不知道兒子說的是真是假了。
“爸,,我們趕緊回去吧,,別讓媽她們擔(dān)心!”
“哦,,好,!”
陸大江被陸方一句話提醒,自己父子倆被帶走,,家里留著兩個娘們,,肯定會擔(dān)心的。
去車站就不用了,,這個年代,,管理可沒有那么嚴格,站在路邊等就好,,上車就走,。若是去了車站,坐上車子,,一不小心還要等上個把小時,。因為,那些客車會帶著車上的人在縣城里兜圈,,四處拉客,,不等車上坐的滿滿的,是堅決不會出發(fā)的,。這個年代,,若是查超載的話,所有的客車基本上都沒跑,。
回到家中,,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多了,村子里,,家家戶戶的煙囪都開始冒煙了,。
“老陸,你們回來啦,!”
村中大路上,,一個村民看見陸方父子,遠遠的打著招呼,,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香煙,,抽出一支遞給陸大江,又抽出一支給陸方。
陸大江接了,,道了聲謝,。
陸方卻拒絕了,這煙叫大團結(jié),,才兩塊錢一包,,抽在嘴里,那叫一個苦,!
“怎么樣,,你們沒事吧?”
“我們能有啥事,,有事我們能這么快就出來嗎,?”
陸大江點著煙,雖然竭力讓語氣顯得平靜,,但話里那股子得意勁,,卻是怎么也掩飾不掉的。
“哦,,那張家人呢,?”
“在局里待著呢,我聽那隊長說,,這一次要除惡務(wù)盡,!”
“嘖嘖,還是你陸家厲害,,張家人猖狂了這么多年,,居然被你家制服了!”
“沒有,,沒有,,都是警察的功勞!”
陸方父親笑得眼睛都瞇了,,擺著手謙虛著:“我們還要回去吃飯呢,,有空再聊!”
“好,,好,,有空來我家喝酒啊,!”
“好的,,好的!”
這只是一個開頭,,陸續(xù)有人攔著陸大江父子,,陸大江手上接了七八只煙,。不接不行,最后手上放不下了,,連耳朵上都夾了兩只。
短短的兩百來米的路,,走了二十多分鐘,,才走了一半,陸方也是無語了,。最后,,實在無法忍受了,他丟下父親,,一個人先跑了,。
回到家中,意外發(fā)現(xiàn),,大姐居然在家里,。
“小方,爸呢,,你們沒事吧,?”
大姐正在收拾桌子,見陸方進來,,忙緊張的問道,。
“我們沒事,爸在后面,!大姐,,你今天怎么來了?”
大姐嫁在柏樹村后面的山前村,,雖然是山邊上,,不過家境還好,大姐夫很能干,,在外面跟人后面做瓦工師傅,。
“還不是聽說家里出事,就趕過來了,!”
“姐夫呢,?”
“你姐夫已經(jīng)去夏海了,開過年,,那邊的工期緊,,不能在家里多待!”
兩人的聊天聲音傳到里屋,,陸方母親擦著手,,和陸雪芹一起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陸方不等母親詢問,將去公安局后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三人聽了,,這才松了口氣。
“小方,,你這次做事太魯莽了,,你怎么能和張武打架呢!以后可不能和人打架了,,知道嗎,?幸虧今天有警察,不然就麻煩了,!”
陸方母親還沒批評陸方,,大姐倒是先開口了。
前世,,母親死后,,大姐事無巨細,都會過問,,對陸方是真正的關(guān)心,,說一句長姐如母,名副其實,。對這位大姐,,陸方還真有點怵,或者說是又敬又怕,。
“大姐,,我哪知道張武會那么不經(jīng)打,我就踹了他兩腳而已,,媽和二姐可以作證,。”
“人家經(jīng)不經(jīng)打,,是人家的事情,,不能因為人家不經(jīng)打,你就動手,!”
“好,,好,大姐,,我以后不會了,!”
和女人講理,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況且還是最親愛的大姐,,陸方立刻勇于承認錯誤,,免得再被嘮叨。
大姐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聽媽說,,你和那張武打架的時候,,動作麻利的很,你是不是經(jīng)常在外面打架,?”
“沒有,,沒有,我在外面從來不打架,!”
“沒有最好,要是再不省心,,惹得家里擔(dān)心,,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大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陸方也不生氣,,忙點頭哈腰答應(yīng),那模樣乖巧的如同哈巴狗,,就差搖尾巴了,。
陸方母親和陸雪芹看著陸方作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