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好呀,？”

　　冬日，陽光暖洋洋的,。葉明軒一套拳法打下來,，剛擦了擦汗，便看見一個明媚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前,。他怔了怔,，凌青奴向來喜歡穿最鮮艷的顏色，人又生得極美,，一時間竟然晃花了他眼睛,。見他不說話，青奴笑盈盈走進來道：“怎么,，四哥這是不歡迎我,？我長途跋涉來看你，也太沒良心了,?！?p>　　葉明軒笑道：“怎么會不歡迎呢？只是幾年不見,，你更漂亮了,，竟然一時沒認(rèn)出來?！?p>　　青奴美目橫了他一眼,，嗔道：“就你會說話?！彼龔街弊叩皆褐惺琅宰?，葉明軒問道：“你來分舵做什么？見過秦舵主了沒有,？”

　　青奴委屈道：“四哥,，你自請外放，參與重建西方分舵,，三年沒回絕情谷了,。這么久沒見,，你都不想我的嗎？不要緊,，你不想我我想你，所以我就來了,?！?p>　　葉明軒嘆氣：“你呀，還是這么口無遮攔,。這幾年分舵事務(wù)繁雜,，我走不開，所以才沒回谷,，大家都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我想你了,?！鼻嗯稽c不知道害臊，葉明軒看著她不知道說什么好,，青奴撲哧笑道：“唉,，你還真是變了很多，沒以前好玩了,。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我已經(jīng)見過秦舵主，替你告假,，收拾一下跟我走,。”

　　葉明軒問道：“到底什么事,？”

　　青奴小心覷著他神情：“那個……已經(jīng)三年了,，五哥和驚鴻準(zhǔn)備成親……”

　　葉明軒表情驟間凝固，心中一時不知是什么感覺,。他們要成親了,，他們真的要成親了？他呆立許久,，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五弟和驚鴻成親，我自然是要回去的,?！?p>　　青奴瞧著他模樣，看不出有多少悲傷,，但也知道他不會這么輕易放下,，心中不忍,，低聲道：“喂，你沒事吧,？你要真見不得,，那就別回去，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嗎,？”

　　葉明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青奴連叫了他三四聲也不理，默默轉(zhuǎn)身向屋內(nèi)走去,。青奴撇嘴道：“長得這么好看,，偏偏是個瞎子。我哪里不如驚鴻了,？死心眼,。”

　　?葉明軒很快又出來了,，背著個包袱道：“走吧,，希望來得及趕上，我正好有一份大禮可以送給驚鴻,?！?p>　　“是跟華山派有關(guān)嗎？”青奴一下來了精神：“剛才秦舵主跟我說了,，你們前幾日才和華山派交了手,，聽說華山派吃了大虧？”

　　葉明軒點頭：“華山派掌門尹大先生已經(jīng)退隱,，現(xiàn)在做主的是他徒弟楊謀臣,。此人很有心機，故技重施想要再次在西方分舵安插奸細,，被我們識破了,。我們幾天前在郊外打了一架，雙方都有損傷,?！?p>　　“楊謀臣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楊楚臣吧？”青奴問道：“說起來,，這家伙可害苦了梨花兒,。三年前梨花兒被逐出絕情谷，也不知道這丫頭后來去哪了,?！?p>　　兩人邊說邊走，西方分舵是一個兩進院落,，馬匹早已備好,，出門后便上馬疾馳而去,。這是一個位于華山山腳的小鎮(zhèn)，鎮(zhèn)子不大,，七彎八拐的巷子里有一戶人家打開了大門,，從里面走出個青年男子，卻是華山派大弟子楊謀臣,，也就是當(dāng)年潛伏于絕情谷分舵中的楊楚臣,。他得龍門相助，回歸華山派后便掌握了實權(quán),，連師父尹大先生也只好被迫退隱。

　　一個女人走到門口替他理了理衣襟,，含笑道：“早點回來,，我等你?！?p>　　陽光照耀在女人臉上,，竟然是失蹤三年的梨花兒。楊謀臣拍拍她臉蛋道：“放心,，辦完事我就來找你,。”

　　“路上小心,?！笨粗鴹钪\臣離開，梨花兒轉(zhuǎn)身關(guān)緊了門,。她的神情不變,，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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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當(dāng)心點,，別摔了手上東西,。”

　　天空難得放了晴,，明朗如金子般的日光直照著人睜不開眼,。絕情谷自界碑往大殿一路迤邐洞開，張燈結(jié)彩,，一派喜慶氣氛,。云清的生母蘇小媚常年住在谷外，今天也專程趕回來,，指揮著一眾下人布置新房,。素女一早也來幫忙，看著她好笑道：“媚姨,，您就別操心了,，安安心心當(dāng)您的高堂就行了,。”

　　?蘇小媚啐道：“我就這一個兒子,，又從小和我不親,。我再不操點心，等他娶了媳婦忘了娘,，還有我活路嗎,？”

　　素女無奈：“您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五哥哪里對您不好了,？等他和驚鴻成了親，您就等著享福吧,?！?p>　　蘇小媚喜不自禁：“這話不錯，我呀,，總算是熬出頭了,。”

　　龍鳳燭熊熊燃燒,，新房被紅色淹沒,，重重帷幔背后，端坐著一身嫁衣的新娘,。云清有一瞬間的失神,，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這只是曇花一現(xiàn)的夢境,。良久,，倒底是驚鴻先開了口：“你到底要不要來掀蓋頭？”

　　云清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挑開驚鴻頭上蓋頭,。驚鴻今天很不一樣，云清一時有點看呆了,，驚鴻便掩嘴笑道：“怎么,？你打算就這么站一晚上？”

　　云清嘖道：“站一晚,？那可不行,，太吃虧了，哪有洞房花燭夜站一晚上的道理,？我才不干,。”

　　驚鴻橫了他一眼：“那你一直傻站著看我做什么？怎么,，掀開蓋頭后發(fā)現(xiàn)貌似無鹽嚇著了,？”

　　云清道：“還真是被嚇到了，你向來素靜,，今天打扮得這么艷麗,，我都不敢認(rèn)了?！?p>　　驚鴻“撲哧”笑出聲來：“那你得去找青奴算賬,，是她主動請纓要替我梳妝的。給我畫成了這樣,，是不是很難看,？”

　　“怎么會，你這樣很好看,?！痹魄迳锨白隗@鴻身邊挽過她肩膀道：“你什么樣子都好看，在我心中,，沒有人比你好?！?p>　　驚鴻?quán)恋溃骸澳阊?，什么不學(xué)，就跟四哥學(xué)了花言巧語對吧,？剛才拜堂時我看見四哥了,，他也回來幾天，一直躲著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云清嘆道：“四哥有點魂不守舍的，也躲著我,。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偏偏又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唉,。”

　　驚鴻故作姿態(tài)咳嗽了一聲：“所以說在你們男人心中,，兄弟還是比妻子重要唄,？”

　　云清連連搖頭：“誰說的？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第一,，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你。”

　　驚鴻狡黠一笑：“是嗎,，那你娘呢,？”

　　“啊,？”云清語塞,，撓頭道：“這、這怎么比,？”

　　驚鴻笑倒在榻上：“哈哈哈,，被我問住了吧，所以說永遠不要得罪女人,。說我最重要,，你娘第一個不答應(yīng)。你娘最重要,，我也會不高興,。唉完了完了，你在這家里徹底沒地位了,！”

　　云清有點后知后覺：“噢,，我說剛才進來時娘攔著我，問是她重要還是你重要,，原來你們娘倆商量好耍我著呢,？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成同盟的，我怎么不知道,？”

　　驚鴻笑道：“我們要是成天斗來斗去,，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你惹得起誰??？”

　　云清哭笑不得：“是是是，我誰也不敢惹,，不過今晚我就要惹你,。”他說話間已不知不覺放下了帷幔,，桌上紅燭一掃而滅,。

　　絢彩奪目的焰火綻放了整個天空，人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笑容,，廣場上面一片歌舞升平,。

　　葉明軒神色悲苦，躲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可別人眼中的喜事于他來說卻是最大的痛苦,。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多年深情換來的卻是這個結(jié)局？為什么自己刻骨銘心的愛,，驚鴻卻從不屑于理睬,？為什么……罷了，罷了,，事到如今再無轉(zhuǎn)圜余地,，自己只能遠遠離開，也必須離開,。

　　青奴推門闖進來,，見他一臉頹敗，突然就發(fā)了怒,。她一把奪過酒壺,，叫道：“你想喝是不是？你想醉是不是,？好,，我陪你！”她仰頭灌下一口烈酒,，倏然間就淚流滿面：“你心里只有驚鴻,，只有她，從來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你以為只有你才會傷心嗎,？我也會的,，你傷我傷得那么深，可我也沒有像你這樣自暴自棄?。克母?，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事已至此，你放手吧,！”

　　葉明軒神色悲涼：“三年了,，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了，想不到……我對她是認(rèn)真的,，我做人從來就沒有認(rèn)真過,，可我對她是認(rèn)真的，是刻骨銘心的愛??？如果今天她嫁得是別人，我一定會阻止,，一定會去爭取,。可為什么，為什么她喜歡的是五弟,？我不甘心,，不甘心啊?！?p>　　青奴叫道：“葉明軒,，你這個混蛋。喜歡一個人是要讓他得到幸福,，可你呢,？你連這個胸襟都沒有，你是個自私的男人……你總叫我放手,，可你為什么不放手,？驚鴻不喜歡你啊,！”

　　葉明軒肩頭劇烈顫抖,，可他不愿意也不能茍同她的話，他只得恨恨奪過了酒壺,。不多時,，兩人都東倒西歪在了床榻上。葉明軒被情欲迷失了心智,，迷迷糊糊叫著“驚鴻,，驚鴻……”，將嘴貼上了青奴,，青奴叫著：“四哥”,，伸手抱住了他，兩人很快滾成一團,。

　　這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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