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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顧千定又陷入了昏迷,,顧千里放開了捏在顧千定下巴上的手,,轉(zhuǎn)頭就看到南星坐在床榻上累的虛脫,左手不停地揉搓著右手,。
“你……”
“干嘛呀,,我累得都要死了,,還不能休息一下!”
說完,,南星手腳并用地從顧千定的床榻上爬下來,,坐在地上,嘴里仍然抱怨著,。
“該死的蒼術(shù),,讓他熬個藥,一刻鐘一刻鐘,,這時候還不見影子,,等他來了,人都要死了,!”
“還有你也是,,叫了你幾聲都不進來,我的手指都要咬斷了,,哎喲……好疼……”
“蒼術(shù),,該死的好了沒有?再不來,,你們世子爺死了,,那就是你害死的……你……”
話音還未落,帳子門簾狂風(fēng)般地被掀開,,蒼術(shù)端著一碗熱熱的湯藥進來,,臉上陪著小心,說:
“南星姑娘,,見諒,,這地方找個藥罐子太不容易,,屬下錯了,耽誤了時間,,屬下認罰,,你消消氣,先把藥給世子爺喂下去,?!?p> 南星又甩甩右手,他媽的,,人咬一下真的實在太疼了,,火辣辣地,右手不會就這么廢了吧,,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于是仍然沒好氣地說:
“讓他喂,我的手都要被咬斷了,,哪里能動,?”
“啊,?”
蒼術(shù)驚叫了一聲,,有些無措地看了看南星。
“看我干什么,,趕緊把藥給灌進去呀,,再燒下去,,腦子就真的要壞了,!”
“哦,哦……”
蒼術(shù)的頭點得像種豆子一樣,,端著碗就送到了顧千里的手里,,然后兩人扶起顧千定,把一碗藥給灌了進去,。
“南星姑娘,,世子爺已經(jīng)喝藥了,是不是馬上就能退燒了,?”
“哪里有那么快,,趕緊再去熬,熬得濃濃的,,半個時辰后再送一碗進來,,記住了,是半……個……時……辰,,再誤了,,你們公子不打你,,我就打死你!”
“好,,好,,屬下記下了,別這么兇嗎,?”
“快去,!”
南星一聲怒吼,蒼術(shù)被嚇得肝兒亂顫,,奪門倉皇而逃,。
南星看著蒼術(shù)的背影,抬頭望著帳子頂,,嘆氣地道:
“我是造了什么孽喲,,要什么沒什么,還要救命,,真是……還讓不讓人活呀,!”
發(fā)泄一通后,南星的心情好了一些,,可是右手的手指卻更加的疼了,,她連忙走到蠟燭的旁邊,在燭光邊仔細地看了看,。
“你的手沒事吧,?”
南星真在心疼自己的纖纖玉手的時候,顧千里的聲音傳來,。
“怎么會沒事,?你看,你看,,都要被咬斷了,,這里還沒有狂犬疫苗,還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呢,?”
南星搖著自己的手指,,在顧千里的眼前晃來晃去,嘴里沒好氣地說,。
“我看看,!”
南星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指已經(jīng)被顧千里握在了手里,,兩手相交,,一股酥麻從指尖閃過,嚇得南星一個激靈,。
“咦……”
顧千里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低著頭,,把南星的手拉到燭光旁,仔細地檢查起來,。
南星的手像她的臉一樣,,白嫩細長,就像水凌凌的蔥白一樣,,不過此刻,,四個手指上都有深深的牙印,有的地方破了皮,,沒有破皮的地方也淤青的厲害,,礙眼的緊,看得顧千里不由自主地就揉上去,。
“嘶……你干嘛,,好疼的!”
顧千里一揉,,疼得南星眼淚都要冒出來了,,連忙抽回手,癟著嘴說,。
顧千里訕訕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在身上摸了一下,,摸出來了一瓶藥,,就是上次南星還給他的藥,說:
“你的手破皮了,,你試試這個藥,,看管不管用?”
上好的金瘡藥,,消炎殺菌,,自己的手破皮了,,應(yīng)該是有點效果的吧,!
南星也不推辭,點點頭,,接過來,,說了一聲:
“謝謝了!”
“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才對,,你都是為了我大哥才受傷的,,我無以為報……”
“打住,他是我的病人,,我這樣做只是為了治病而已,?!?p> “雖說是這么說,但是……”
“沒有但是,,在我的眼里,,沒有分別,只是因為他是我的病人,?!?p> “你……”
“你守著他吧,我去休息一下,,仔細看著呀,,有什么不對立馬來叫我,還有,,讓人催著蒼術(shù),,半個時辰后務(wù)必把湯藥再給世子爺灌一次?!?p> “好,,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那我走了,,看好了呀!”
“嗯,!”
回到帳子中,,南星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睛,,腦子里還來不及想什么呢,,已經(jīng)都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不知不覺地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看,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晃了晃腦袋,,連忙從床榻上下來,屐著鞋子,,就往顧千定的房間沖,,還未進帳子,就開始叫起來,。
“怎么樣,?高燒可退下去了?該死的,昨晚也不叫醒我,!”
人未到,,聲先行,只是南星掀開簾子一進去,,又看到了三個石化的人,。
不怪別人石化,實在是南星的樣子太慘不忍睹了,,睡了一晚,,頭發(fā)凌亂不堪,亂糟糟地堆在頭頂,,本來就肥大的衣衫,,滾了一晚上,腰間的結(jié)也松開了,,領(lǐng)子打開,,露出了里面豆綠色的肚兜和白嫩賽雪的胸脯和脖頸。
顧千里最先反應(yīng)過來,,嘴里吼了一聲:
“沒心沒肺的死丫頭,。”
然后幾個大步就跑到了南星的面前,,伸手把衣服的領(lǐng)子一拉,,緊緊地裹住了那已經(jīng)暴露了的身體。
這時候南星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一點就曝光了,,臉上一熱,耳朵緋紅,,嗷叫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一刻鐘后才又像沒事人一樣走進來,,問道:
“燒可退下去了,?”
顧千里斜眼瞟了一眼收拾的還算整齊的南星,點點頭,,說道:
“已經(jīng)退下去了,,今天早晨又給灌了一次湯藥,應(yīng)該不會燒起來了,?!?p> 南星聽完,,看了看顧千定的神色,,右手搭上了手腕,開始把脈。
“嗯,,體內(nèi)寒氣已散,,只是還有濕氣郁結(jié),還需要服些湯藥才能慢慢康復(fù),?!?p> “還需要用什么藥?”
說起這個,,南星就想抓腦袋,,這荒山僻野的,自己說需要什么藥就有什么藥嗎,?
“你這話問的,,我要什么就有什么嗎?”
“呃……”
“算了,,你大哥燒退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們好好看著,,我趁著天氣好,,去附近的山里找找,看可有我需要的藥草,?!?p> 一聽南星又要去采藥,顧千里連忙說:
“我陪你去,!”
“你又幫不上忙,,陪我去干什么?再說,,你不看著你大哥,?”
到底是前兩次南星采藥回來的樣子觸動了顧千里,他很不放心讓她再一個人去做這些事情,。
“有胡叔和蒼術(shù),,我陪你去吧!”
南星想想,,也好,,反正有一個人和自己去,那危險一點的地方就讓他去就得了,,總不會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狽了,,想起這,膝蓋和后背都還隱隱作痛,。
“那我們用完早飯就去吧,!”
“好!”
從軍醫(yī)那里拿來了一個竹筐,南星把她背在背上,,還拿了一把專門挖藥草的小鏟子,,丟在竹筐里,就帶著顧千里一起往軍營西南邊的山丘上爬去,。
兩人一路無話,,南星是專心的找著自己想要的藥草,而顧千里確是不知道說什么,,只好一路跟在后面,,看著南星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兩人就翻過了山丘,,入目間是一片嫣紅的花海,南星定定地站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巴,,黑色的眸子里滿是驚喜。
“啊……哈哈……沒想到呀,,這里……這里……竟然有這個,?”
南星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看得顧千里一臉茫然,,不知道這些嫣紅的花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讓這個鎮(zhèn)靜的女子興奮成這樣。
“這不就是花嘛,,有那么高興,?”
“顧千里,你知道嘛,,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不就是花嘛,有什么特別的,,又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至于這么激動?!?p> “花,,這哪里是花呀,這是藥草呀,,珍貴的藥草,!”
“這也是藥草?”
“是呀,,這種花叫百日紅,,也叫妃子紅,,是止咳平喘、清熱祛濕的好藥,,而且你知道嗎,?這個,,這個,,對你大哥昨晚上的高燒痙攣有很好的療效呢,可惜昨晚上沒找到這個,?!?p> “這……有這么有用?”
“那當然,,你不相信我,,快,快,,我們?nèi)ゲ梢恍?,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人種的,不管了,,先采一點回去備著,,萬一你大哥又咳嗽起來,就不用再來采藥了,?!?p> 顧千里見南星興奮地已經(jīng)沖了下去,忙跟在后面,,也奔向一片絢爛,,嬌艷無比的花田。
“只用采花朵就好了,,要小心一點,,有指甲輕輕地掐下來,不能弄壞了花瓣喲,!”
“哎……你,,你慢點放……別用力扯,輕點……輕點……”
在南星的啰嗦聲中,,兩人終于采了半竹筐的妃子紅花朵,,南星滿足地看了又看,笑臉盈盈,。
“我們休息一下,,往前走走,看看還有什么,?”
顧千里身材挺拔,,個子高,,剛彎著腰采了大半天的妃子紅,此時也有些吃不消,,他假裝隨意地捏了捏后腰,,嘴里答道:
“嗯!”
可是顧千里的微小動作還是被南星發(fā)現(xiàn)了,,她看到他捏的是后腰腎的位置,,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怎么,你腰疼,?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