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若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連續(xù)三個月沒有破獲的那起碎尸案,,近來總算是有了些苗頭,,我正在跟端王一起調(diào)查此案,?!?p> 秦子裕聽林芷若這么說,,看她的眼神頓時亮了許多,目光如炬中又是重重疑惑,,“你幫端王查案子,?這——”
她還會查案?真看不出來??!查案這事他雖然沒干過,可也能感覺其中定有許多門道,,如果不是極其機(jī)智敏銳的人,,是不可能會解開一個又一個的局憑借少得可憐的證據(jù)線索,還有嚴(yán)密的邏輯思維分析出來兇手的作案原因思路甚至整個傷害的過程……總之絕對不簡單,!
而且大越國如今還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一個從事這種行業(yè)的女人,,他想這也許是女人天生不適合做這行的原因,畢竟女人比男人見識淺薄些,。林芷若說自己和端王查案,?開什么玩笑!
眾所周知,,他的三弟秦子墨這個人有多冷漠多驕傲,,他在大理寺掌管重務(wù)多年,對屬下有多嚴(yán)厲,。所有人也知道皇上將林芷若許配給他,,他是有多不情愿,甚至在大婚之日揭當(dāng)眾了林芷若的蓋頭羞辱她,,可想他對她的輕蔑,!他怎么會允許自己的掛名王妃,一介女流隨意拋頭露面,,到大理寺這么重要的地方去——幫他查案,?
除非眼前這個女人她有著超乎常人的某種技能——等等,她不是懂醫(yī)術(shù),?怎么,,這對查案也有用?
林芷若聽秦子裕這么說,,知道秦子裕定是懷疑她的能力,。睜開眼睛果然在秦子裕眼里看見了驚訝和否定。
她很不爽地向他拋去眼刀,,冷冰冰地說道:“我對驗尸略有研究,,可以從尸體身上找到些線索,如今正配合端王一起尋找兇手。怎么,,惠王爺有什么話想說,?”
“本王就是好奇,以端王的性子,,竟然會允許你進(jìn)入大理寺……”秦子裕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又轉(zhuǎn)了話題說道:“話說你略懂的東西還真多啊,醫(yī)術(shù),?驗尸,?本王感興趣的是,你是怎么略懂來的,,本王也想了解了解,。”
林芷若瞪了他一眼,,“關(guān)你屁事,。”說完她不顧秦子裕滿眼詫異外加不滿的表情,,徑自掀開看外面,。
秦子裕看著林芷若逆光的側(cè)臉,,目光愈發(fā)深邃,,而那個胎記像個印章似的,就這么落在他目中,,默然間成了一個烙印,。
到了離大理寺正門前,林芷若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招呼也不打便往上跑去了。秦子??粗谋秤坝行┿?,似乎在想象她和端王一起查案會是什么樣子。
“王爺,,一會兒是要直接回王府還是,?”
秦子裕聞聲收回神思,回答道:“回府,?!辈乓酪啦簧岚惴畔潞熥樱魯嗔诉€籠罩在林芷若背影之上的目光,。
林芷若好不容易才爬到長階頂端,,為了不丟面子她特地忍著雙腿酸痛一口氣爬到頭,到了頂端平臺她再也快不起來,氣喘吁吁地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護(hù)衛(wèi)們看見他這個樣子,,都紛紛見鬼似的,他們不知道這個臉上長胎記的家伙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做什么,。
林芷若猛吸了幾口氣,,這才拖著酸痛的腿走進(jìn)門去,但被護(hù)衛(wèi)攔下,。
“何人擅闖大理寺重地,?”
林芷若怒瞪著那人,“我,,木止,,脫了面具就認(rèn)不出來了?”
老遠(yuǎn)的,,樓上的秦子墨伏案太久,,剛剛站起來站在窗邊遠(yuǎn)眺,就看見沒戴面具的林芷若在門前跟護(hù)衛(wèi)爭執(zhí),,他的臉頓時黑了,。
她這是在做什么?今日沒有按時來就算了,,這會來了還不戴面具,,她是想被別人認(rèn)出來給他丟臉嗎?
林芷若來到秦子墨房前,,看見秦子墨正背對著她站在窗邊,,便禮貌性敲了三下門,一面走進(jìn)屋里去,。
“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片刻……”林芷若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道,走到秦子墨身后的座位上準(zhǔn)備坐下,。
“你去做什么了,?”秦子墨轉(zhuǎn)過身盯住林芷若,目光集中在她臉上,,其中有隱忍的怒意,。
林芷若站直身子仰面看著他,偏過臉不冷不熱地說道:“沒什么,,就是惠王請我到金風(fēng)苑坐了一會兒,,原本我一心拒絕來著,又怕他懷疑我的身份,,所以硬著頭皮去了,,廝混到現(xiàn)在,。”
秦子墨早已聞見林芷若身上帶著的脂粉香和微微的酒香,,看她那散漫的樣子真就像個在青樓里縱欲過度的紈绔公子,。他在她眼里看見她的桀驁不馴和目空一切,又感到了她對他的怠慢和不屑,,心頭怒意漸濃,。
“你的面具呢?能跟本王解釋解釋,,是怎么回事嗎,?”秦子墨看著她白里透紅的側(cè)臉,壓著性子沉聲問道,。
林芷若不假思索回答他:“扔了,。怎么,王爺喜歡看我戴著面具,?不過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也不在乎你喜不喜歡,。我是來跟王爺談碎尸案的事情,,請王爺把重點放在案子上,別管這些有的沒的,?!?p> 秦子墨看著林芷若這般的漫不經(jīng)心,總覺得她是踩到了他的雷區(qū),。不戴面具怎么可能是一件小事,!她是他的王妃,從嫁進(jìn)端王府那天起就是遮著臉,,不曾在外拋頭露面,,她這些天外出都戴著面具示人,算是最后保留了一個王妃應(yīng)當(dāng)有的矜持,,他也只有在端王府才能看見她的全貌……
秦子墨頓時發(fā)覺,,他已經(jīng)把看林芷若露出胎記的模樣當(dāng)成了他一個人的權(quán)力,私心里他是不愿意讓任何人看見她的丑陋的,,因為那好像是他的傷口,只有他自己可以去舔舐,,而別人,,連看都不能看!
林芷若摘下面具,,未經(jīng)他允許就把自己丑陋的容貌暴露于人前,,是在踐踏他身為一個丈夫的顏面,在無視他的存在,她是有心要讓人恥笑他,!
自她嫁入端王府,,他事事都讓著她,改家規(guī)也好,,賣首飾也好,,他甚至為幫薛紫瑤出頭打了她而滿心后悔,允許她自由出入王府——而她呢,?
林芷若她從進(jìn)王府第一天就求皇上取消兩人婚事,,她有這個資格嗎?她膽敢修改家法,,她憑什么,?她私自拍賣皇上賞賜的貢品,這是可大可小的重罪,!她自由出入王府不守婦道,,她從未拿他當(dāng)作她的丈夫,隨心所欲從不考慮后果,,不為他留下半點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