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跟著吳剛來到神經(jīng)外科的辦公室,,一一與同事認識,,吳剛便離開了,。
大家都很忙,,沒誰與秦牧閑聊,,他第一天來也沒有具體地參與他們的忙碌,,偌大個辦公室,,大多數(shù)時候只有他和滿屋的綠植相互輝映,,一個俊朗得如彼岸花,,滅絕著世間所有顏色,,一邊是,鋪天蓋地的璀璨,,滿眼的生機,,綠得仿佛隔世,他們相互爭奪,,又相互襯托,。誰也奪不去的美,誰也占不去的顏色,。
秦牧望著這滿眼的綠,,有那么個地方,,也是滿眼的綠,但卻也是滿眼的花,,相互撕扯,,又相互擁抱。
人閑思緒便作亂,,但并不復(fù)雜,,滿腦子都是那個有著憂郁歌聲的女人。
那窈窕的身材,,紅色睡裙下的若隱若現(xiàn),,秦牧使勁兒地吞了下口水,有些嫌棄自己的胡思亂想,。
他不是一個視覺動物,,甚至有些時候覺得自己是個一條道跑到黑的人,可唯獨對舒眉總是跑偏,。
人,,有時就是這樣,明明不想想,,但思想就是不受控制地浮想聯(lián)翩,。
他拿著手機,一遍一遍地看,,沒有想要的消息,。或者是想主動去得到點兒消息,。
可這時,,就會有一個平淡的聲音在說:“我朋友會來照顧我的,不用麻煩你了,?!边@個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來修飾,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客套話,。
秦牧的心就會很冷,,冷到極點,甚至需要咬緊牙關(guān),,深怕它們會不受控制地打顫,。
他把手機屏幕扣向桌子,靠向椅背,,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這時一個醫(yī)生闖進辦公室,急促地說道:“秦醫(yī)生,發(fā)生重大車禍,,人手不夠,,快來幫忙?!闭f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去,。
秦牧放下所有心事,也跟著跑了出去,。
這就是一個醫(yī)者,,無論天大的事,在生命面前也是必須放下的,,何況那只是他一個人的無病呻吟而已,。
他來到急救中心,偌大個大廳,,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不停地有救護車運送傷者過來,每個人都在忙,。
秦牧正準備看旁邊一個眼角處流血的患者,,蘭云朵看到秦牧,大聲地喊道:“秦醫(yī)生,,快,這個患者快不行了,,您快來看看,。”同時不停地大聲地問患者一些問題,。
秦牧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眼角處流血的患者,,看看沒什么大礙,就叫來一個護士,,去把他的傷口處理一下,,然后穿過慌亂的人群,向蘭云朵奔去,。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微胖男人,,臉上已經(jīng)被血模糊,看不清長相,,但身體其它位置沒有受傷,,秦牧做了簡單的檢查并大聲地喊著詢問情況,男人都沒有回答,,秦牧對蘭云朵說道:“先做個頭顱CT和心電圖,,然后送2號手術(shù)室!”
“好!”蘭云朵的聲音里沒有了往日的甜糯,,而是快速,、利落、堅定,。
秦牧剛要去看另一個患者,,只見一群人從他身邊沖過,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這群人攔住蘭云朵他們推的去做檢查的患者,。
秦牧知道時間就是生命,他快速地擠過去,,此時人群已將患者和蘭云朵他們團團圍住,。
就聽其中一個老人吼道:“就是他,就是這個司機,!”憤怒地指著患者,,其他一些人,就準備動手去拉已經(jīng)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患者,,蘭云朵幾個攔著,,也被推搡著,不停地有肢體上的接觸,。
秦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蘭云朵面前,擋開伸過來的手,,沒有打到蘭云朵,,蘭云朵感激地看了一眼秦牧。
秦牧嚴肅地問道:“你們要干什么,,你們這是阻礙醫(yī)生救人,,出了問題,你們擔得起責任嗎???”聲音鏗鏘有力。
“救人,,這種人也值得救,,你們醫(yī)生都是眼瞎了嗎?,!要不是他,,我孫子也不會受傷,現(xiàn)在還在搶救,,生死未卜,!”老人邊說,,邊哭起來。
“就是,,我姑娘早上上班,,還漂漂亮亮的啊,可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就失去了一條腿,,她都還沒有對象呢,這讓她以后如何生活??!”這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
眾人七嘴八舌地指責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患者,,幾次想沖上去打人。
秦牧焦急地看了一眼,,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你們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我是個醫(y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責任,,如果他有罪,我相信法律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請你們理解,,只有救活了他,問清了情況,,我們才能引以為戒,,避免類似的悲劇發(fā)生?!币姳娙松晕⒎€(wěn)定了下情緒,秦牧蘭示意云朵他們在保安的配合下,,快速地將司機推走,。
眾人相互安慰著,憤怒著,,等待著,。
秦牧又去看了其他患者。
做完第四臺手術(shù)時,,已是凌晨四點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在休息室里翻看手機上的信息。
大多數(shù)都是問車禍的情況和關(guān)心他之類的,,其中一條信息只有短短的一句話,,讓他干澀的雙眼,,瞬間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