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荷居自打接了周康的花貼后,,每隔三日才收一張花貼。而且必是單人赴宴,。兩個月過去也不過才區(qū)區(qū)二十人,。其中不乏世家子弟,也有些寒門書生,。這清荷花絕的喜好也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年關(guān)將近,整個臨安城的熱鬧更勝平時,,往來他國商隊和游學(xué)子弟也是增加了不少,。
“初雪姐姐,你疼不疼,?”一個看起來水靈靈的小姑娘正在給初雪手臂上的傷換藥,。
“不疼!”初雪安慰的笑笑,,另一手捏了捏柳映兒的臉,。
柳映兒是初雪的使喚丫頭,只有十一歲,,還是個小女娃,。這小姑娘長得略略圓潤,小臉肉肉的很是好捏,。所以初雪極喜歡捏她的小臉來調(diào)劑心情,。
“放手放手,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你不能再這么捏我的臉了,!”柳映兒抗議初雪的行徑,但是又不敢還手,,怕初雪扯動傷口,。
“小丫頭還沒有燈臺高,還敢說自己是大人,?!背跹┤⌒λ@么肉肉的,,看起來圓潤的緊,。
“初雪姐姐就知道欺負(fù)我,,不理你了!”柳映兒給初雪包好傷口,,轉(zhuǎn)過身假裝生悶氣。
“好好,,不欺負(fù)你,,過幾日姐姐帶你出去玩?!背跹┖眯Φ暮逯?,這不就是小孩子么?
“真的么,?”柳映兒聽了馬上回身,,滿眼歡喜。
“姑娘,!”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男聲,,打斷了屋內(nèi)的對話。
“進(jìn)來吧,!”初雪收起了玩鬧的心思,,整了整衣襟。
“姑娘,!”十一進(jìn)門,,對著初雪行了個跪禮。
“兄長,,你可是不愿認(rèn)我了,,先人雖已逝,昔日之諾猶在,,你我不至生分至此,。”初雪有些不高興,,這世上雖有出身之分,,人卻不該有貴賤,她從來不喜這些禮數(shù),。
“姑娘莫氣,,我以后不如此便是!”十一趕忙站了起來,,初雪雖然不看重,,只是他卻不能心中沒了尊卑。
“映兒,,你先去做今天的功課,!姐姐答應(yīng)你的自然不會假,!”這些事情初雪從來不希望映兒知道。
“好,!那映兒先告退了,。”映兒乖巧的行禮退下,,還不忘順手把門帶上,。
“姑娘,最近臨安城出現(xiàn)了一組朱樓的殺手,?!?p> “朱樓?”臨近年關(guān),,雖然都護(hù)府增加京都護(hù)衛(wèi),,禁軍也加派了人手,但是如果面對善于藏匿又武藝高強的殺手,,恐怕并不能有什么更好的舉措,。只是朱樓甚少攙和朝廷爭斗,這一次的目標(biāo),,又會是什么人,?
“可有查到目標(biāo)是誰?”
“朱樓行事一向詭秘,,不到動手很難知道目標(biāo)是誰,?”
“如今朝局雖然不穩(wěn),但臨安城中也并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表面各府還是相安無事的,,即便真是有什么,想必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p> “陛下尚在病中,年終祭祀今年怕是也不能親臨,?!笔桓S著初雪的思路往下想。
“邊境也無大的的戰(zhàn)事,。難道是我們忽略了什么,?”初雪覺得肯定有什么事被忽略了。
“姑娘,,接下來……”
“叫外面的人最近多留意吧,!無論是宮里還是各個大人府上,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報給我,。還有,,多加留心臨安城中異國人,。”沒什么線索的情況下,,初雪也只能如此了,。
“是!”十一領(lǐng)了命,,卻還沒有走的意思,,像是還有話說。
“還有什么事么,?”
“蕓娘今日接的花貼,是景王殿下的,?!笔幻磺逯髯觽兊男乃迹皇怯X得初雪和殷長卿之間,,有一些不同尋常,,初雪似乎并不想見他。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初雪沉默了很久,自從那日醉酒,,殷長卿就再沒派人來喚過她,,這兩個新月,也是派人過來取血,。其實那夜之事初雪還是有些模糊的記憶,。后來也時常想起那些年少的往事。
十一抱了抱拳就消失了,,十一和影月一樣,,總是悄無聲息的。這清荷居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夜里的風(fēng)月閣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清荷居里卻是極安靜。只有火盆里炭火輕微噼啪的響聲,。
“看來是蕓娘事先知會你了,!”殷長卿看初雪見是他并不驚訝,就知道她定是一早就知曉了,。
“是,!”初雪還是以前的乖順模樣。
“過來坐吧,!”殷長卿看了看自己對面,。
軟榻上已經(jīng)擺好了棋盤,,看來殷長卿是準(zhǔn)備要初雪陪他下棋。初雪依言安靜的坐好,,依舊是寡言少語,。
“你平時就是這么接客的?”殷長卿話里帶了些諷刺,,這女人對著自己總是帶著一副面具,,看似乖巧聽話,實際上根本就是掩藏自己,。若是想要窺得她的秘密,,就要先打破這偽裝。
“外界都傳景王殿下……俊美無雙,,初雪倒是覺得紅色更適合殿下,!”初雪換了個坐姿,上身撐在小案上,,動作和笑容都恰到好處,,多一份則過媚,少一分則略冷,。
“這個傳言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知道的是另一個傳言!”殷長卿也換了個舒適的姿勢,,看著初雪,,話說一半便停住了。
“不知殿下說的是,!”
“說本王逍遙風(fēng)流,!”殷長卿伸臂過去挑起初雪的下巴,刻意放慢了風(fēng)流二字,。
初雪抬手輕搭在殷長卿的手上,,將他的手挪開,整個人又向殷長卿的放心福了福身,,半抬著頭看著殷長卿,。
“想必是初雪孤陋寡聞了?!闭f完停了停,,初雪忽然又坐正了身體,“殿下可是要下棋,?!?p> 殷長卿笑了笑,抬了抬手示意初雪先落子,,兩人便開始安靜的下起棋來,。殷長卿棋風(fēng)叼詭,,初雪應(yīng)對的看似毫無章法,卻也沒被落下太多,。
初雪本來不是個嗜睡的人,,又是在面前有個人的情況下,自身的警覺性更是不能放下,。但是,,可能是由于連日來各處傳來的消息太過多雜,處理起來耗神耗力,,初雪幾乎沒怎么休息,,所以到了后半夜倒有些熬不住了。
可能是和殷長卿相處久了,,也知道他不會有什么惡意,,初雪倒是泛起迷糊來。撐著頭一點一點的,,落起子來就更加雜亂了。殷長卿看著心里覺得十分有趣,,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迷糊,。到后來初雪干脆就是打起了瞌睡來。
殷長卿仔細(xì)的打量著初雪,,從額頭,,脖頸,到手臂,,指尖,。一寸都沒有落下。但是什么都沒有,,皮膚光潔白嫩,,干凈無暇。但是這并不是殷長卿想要的結(jié)果,,他心里有著不該是如此的感覺,。
天將亮未亮?xí)r,殷長卿動了動有些發(fā)麻的手臂,,他沒有睡,,就這么思索了一晚上。想不到答案的殷長卿有些不悅,??粗媲暗某跹┚透硬豁樠哿?。于是不加思索的就伸手過去拍掉了初雪撐著頭的手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剛好拍在了今天新的傷口上。
迷糊著的初雪頭下一空差點撞在小案上,,手臂上傳來的刺痛讓她瞬間就清醒了,痛呼了聲之后馬上噤聲。裂開的傷口染紅了包扎的棉布,,因為疼痛滲出細(xì)汗,初雪卻就是垂著頭,,不去按傷口,,也不問緣由。
殷長卿什么都沒說拂袖而去,,初雪輕輕的松了口氣,。勸慰自己,天家本無情,,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