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雪昏迷了六日,,滕廷燁日日來風(fēng)月閣求見。鳳淵一事蕓娘是絕對不能說,,就推說初雪染了嚴(yán)重的風(fēng)寒,,這話也是沒錯的。滕廷燁其實也非全然出于自愿,,他一個世子,,終日留連在這風(fēng)月之地總還是不太好的,但是初雪畢竟救了他母親一命,,而且這次母親也出奇反常,,執(zhí)意要他將初雪請回府上當(dāng)面致謝。
滕廷燁這樣一個滿身蕭殺氣的世子,,日日來與她喝茶,,蕓娘也有些招架不住。但是初雪之前昏迷不醒,,醒來后也是睡多醒少,,蕓娘也是只能先擋著。終于在初雪有所好轉(zhuǎn)后有些挨不住了,,過來和初雪說了這個事情,。
“初雪,這小世子真是個鐵打心性,,蕓娘我委實有些招架不住,。”蕓娘擺著委屈,。
“蕓姨,,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知道,,鎮(zhèn)北王府我是萬萬不想牽扯進來的,。”初雪有些無奈,,她的心思蕓娘知道,,蕓娘的心思她自然也是了解,。
“初雪這你可莫要怪我,這小世子鬧著要見你,,左右我也控制不了人心不是,。這見還是不見,也不過你一句話,。只是這小世子看樣子見不到你怕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蕓娘想著自己做的十分隱秘,,也不過就是讓些人偶爾隨口的幾句言語,,這樣的細(xì)微末節(jié),初雪當(dāng)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蕓姨請滕世子過來吧!這些日子,,蕓姨費心了,!”蕓娘說的沒錯,,鎮(zhèn)北王府的事是她自己去攙和的,,滕廷燁也是自己找上門的,實在怪不得她什么,!只是蕓娘到底有沒有從中促成一二,,初雪也著實不能確定。蕓娘掌管風(fēng)月閣已久,,手底下想必也是有許多早已深埋的暗線,。
“多謝姑娘體恤,那我就差人領(lǐng)世子過來了,!”蕓娘說完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姑娘的眼睛是越來越毒了,若是被她看出什么來就不好了,。
“初雪就不送蕓姨了,,蕓姨見諒?!背跹┥陨云鹕睃c了下頭算是行禮,。
滕廷燁自然是不信蕓娘說的什么風(fēng)寒,那日他趕回去就看到十一抱著昏迷不醒的初雪從母親房中匆匆出來,,駕車離去,,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墒俏輧?nèi)也并未有什么血跡,,母親也說她是忽然暈倒。滕廷燁本以為是蕓娘有心隱瞞什么。
此時看到初雪面容憔悴,,臥在床上不能起身,,時而忍不住輕咳兩聲,看上去倒確是風(fēng)寒,。
“初雪姑娘,!”滕廷燁抱拳一禮,這暖閣內(nèi)安置了不少炭盆,,對于滕廷燁來說委實熱了些,。
“世子請坐,小女子不便起身,,不能行禮,,還請世子見諒?!备糁粚蛹啂?,初雪依靠在床頭,說話有氣無力,,看起來確是虛弱的很,。
“姑娘不必多禮,靈隱寺一事還要多謝姑娘出手救了我母親,?!彪铍S意的撿了張椅子坐下,說到那日一事,,又朝著初雪拱了拱拳,。
“世子言重了,我不過是略施援手,,是老夫人福澤深厚,。”初雪心中無奈,,鎮(zhèn)北王府的事,,她定然是不能袖手旁觀,可是也并無直接露面的打算,。只是當(dāng)時情況危機,,不得已而為之,才會惹來這后續(xù)的麻煩,。
“母親心中記掛姑娘恩義,,執(zhí)意當(dāng)面向姑娘道謝,只是不便來此,,所以才命我日日前來叨擾,?!彪钫f到這里頓了頓,又看了看初雪的情況,,“只是不想姑娘竟病的這般嚴(yán)重,,這些時日怕是不能過府赴宴了?!?p> “世子和老夫人的心意,,初雪已經(jīng)知曉。只是初雪出身風(fēng)塵,,出入鎮(zhèn)北王府恐怕惹人非議,。這赴宴不如就此罷了?!?p> 初雪心中隱隱不安,,不知老夫人是否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當(dāng)年她年紀(jì)尚幼,,如今早已容顏大改,,老夫人應(yīng)該不會看出什么,只是當(dāng)年種種她又知道多少,?
“姑娘切莫妄自菲薄,。”滕廷燁自幼受教在軍營,,從來不在意出身這種東西,,若是有所選擇,,誰又甘于如此,。況且,鯉魚尚能化龍,,貧賤出身也未必不能闖蕩出一番功業(yè),。
這初雪姑娘雖然身在風(fēng)塵,可就憑一舞就已名滿臨安,,身邊的下人都身手了得,。滕廷燁想到十一,這個護衛(wèi)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卻能為初雪所用,,想必這個姑娘絕不是一個風(fēng)塵女子這般簡單。
“呵,!”初雪自嘲一笑,,初雪不過是推脫之意,這滕廷燁不但沒聽出來,,倒還起了憐憫之心,。竟讓她一時答不上話來了,。
“初雪姑娘有所不知,我母親性格十分固執(zhí),,若是姑娘不愿赴宴,,她定會親自前來?!弊约夷赣H的脾氣,,滕廷燁是十分了解的,她既然打定主意要見初雪,,就一定是要見到才肯罷休,。
“世子如此評價老夫人,就不怕老夫人知道了會傷心,?!辨?zhèn)北夫人的固執(zhí)可是出了名的,全臨安老一輩的王公貴胄怕是沒有不知道的,。畢竟當(dāng)年老王爺也拗不過夫人,,最后只得攜妻征戰(zhàn)可是一時傳為佳話。
“傷心,?母親心性剛毅的很,,頂多不過教訓(xùn)我一番?!彪钕氲侥赣H矯健的身手,,無奈的笑笑。
“不知世子可查出那日襲擊者的目的,?”初雪話鋒一轉(zhuǎn),。
“沒有!那日抓住的四個刺客還未審問就死了,,這幾日朝廷和我鎮(zhèn)北王府都在追查此事,,然而一無所獲?”
說到此事,,滕廷燁也顯得憂心忡忡,。許是初雪救過他母親,所以她問起時滕廷燁也并未有所避諱,,將所知直言相告,。
“世子可想過,老夫人深居簡出多年,,又是位婦人,,刺客獨獨對她下手,所圖何為,?”初雪不能將確切的消息告知滕廷燁,,不然定會適得其反,。
想來殷長卿也是有相同的顧慮,所以未將老夫人遇刺的原因言明,。此番初雪也只能稍作引導(dǎo),,希望滕廷燁能有個調(diào)查的方向。
“姑娘所言我也有想過,。母親近年來深居王府,,甚少與人往來,更別說有仇家,。倒是我和父王常在戰(zhàn)場廝殺,,于朝中和魏國倒是樹敵頗多。若是刺殺也該是沖著我來,?!边@一點滕廷燁一直想不通。
“世子武藝高強,,老王爺身在北疆,,若是老夫人有個萬一,不知可有何影響,?”初雪似是無心一問,。滕廷燁卻深思了起來。
“說來,,初雪心中有個疑惑,,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問?”初雪知道滕廷燁已經(jīng)想到些什么,。
“姑娘但說無妨,!”
“上次我見只是世子陪著老夫人,怎么不見世子妃,?”
初雪話問道這便不再開口,,滕廷燁心中似有所悟。先是陛下下旨要他回京,,之后便是母親遇刺。大虞重孝,,父母大喪要守孝三年,。看來是陛下有意賜婚于他,,卻損了某些人的利益,,對方知道于他和父親皆不易得手,便將目標(biāo)放在了母親身上,。
“初雪姑娘真是我鎮(zhèn)北王府的貴人,,等姑娘病愈,,滕某再登門相請?!彪钫酒饋硪还笆直愦掖译x去,,初雪也只是笑笑,并未答話,。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并不需要徹底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