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言直勾勾地看著蕭來,她似乎想弄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欺騙她。
玖言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又是孤兒院的“奇葩”,,她從小就沒有朋友,更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7歲的時候孤兒院來了一幫商人,商人們出資資助了一群孩子從小學讀完大學的費用,,其中就有她。
可以說,,她是在社會的關愛下長大的,,可是身邊呢,,真真正正的身邊卻沒有幾個親近的人,。
玖言對蕭來還是有一些懷疑,比如那天說好的晚宴,,為何一晚上都沒看見蕭來的人,,自己被怪物追殺,蕭來又為何會剛剛出現(xiàn)在那兒,。
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得到醚酰嗎,?
玖言沒有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因為她的旁邊還坐著莊醫(yī)生,。
莊冥根本就沒有想到回避,,他看著這個女人直勾勾地像審問犯人一樣地看著另外一個男人,他的眼中星光起伏,,隱隱有笑意,。
金竹和金溪打開一臺電子設備,說:“我們在出事的宴會廳安裝了監(jiān)控,,目前的一線情況是這樣……”
金竹調(diào)轉(zhuǎn)屏幕對準玖言,,只聽見屏幕里傳來了一陣陣男男女女驚恐的叫聲。
因為機械庫的位置太過隱秘,,不可以公之于媒體,,只來了幾個秘密警察。
現(xiàn)場剛被控制起來,黑暗卻沒有過去……
地面躺著一名怪獸的尸體,。
玖言納悶道:“明明是二,,怎么會是一?”
很快她在地板上看到了那個紅發(fā)男子,,湖藍色的眼睛里顯出驚異:“他又從怪物變成了人,?”
莊冥閃爍了下睫羽。
只有金竹在喃喃說道:“異變產(chǎn)生了,?!?p> 玖言探詢地看向金竹:“異變?什么意思,?人與怪物之間身體可以自由的切換,?”
金竹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否認,。
玖言捂住了臉,,渾身都在顫栗:“那是不是說有一天我也會突然的變成一條魚,一條完完整整的魚,?!?p> 金竹和金溪悲憫地看著玖言:“湖梨,我們不是有意的,?!笨墒莿傉f完就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King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地看著她們,。她們很識趣地閉了嘴,,知道,她不是湖梨,。
玖言已經(jīng)不止一次被錯誤地認成那個女人了,,有一天晚上她靈魂出竅,看見一個有著湖藍色眼睛的女人飄蕩在半空中嘲笑她:“你說你是湖梨,,哈哈哈,,你怎么會是湖梨?”
她一點也不好奇湖梨是誰,,也不想知道湖梨是誰,,甚至這一連幾次的誤會她也不想去弄清楚。
湖梨是誰,,她一點也不關心,。反正她不是湖梨。
……
警察已經(jīng)開始審問那個紅頭發(fā)的男人,,他們此行的目的,,還有他們?yōu)楹我獨⑷恕?p> 紅發(fā)男人凄厲的笑著,,去啃自己的小指,他將那小蘿卜丁似的指頭啃得面目全非,,啃出了滿嘴鮮血,。
幾個審問他的警察渾身一個激靈。玖言和蕭來幾個隔著屏幕也覺得詭異,。
“吃夠了沒有,?”
警察像看瘋子一樣地看著他。
忽而紅發(fā)男子坐起,,他張開滿嘴都是血的口沖他凄厲地笑道:“如果不交出那個女的,,這只是開始……血宴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們?nèi)家阍帷?p> 紅發(fā)男子說完這些話之后,,眼珠突然跳出眼眶,,爆裂而亡。
“醫(yī)生,!醫(yī)生,!”屏幕里亂成一團,警察們高聲疾呼醫(yī)生,,可是還沒的等醫(yī)生趕來,,地上紅發(fā)男子的身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融化,只剩下一灘令人作嘔的血水,。
幾個警察看傻了眼,。
King啪的一下切斷了屏幕信號。
玖言怨怪地看著他,。King的眼睛卻像兩個深潭,,無論玖言怎么看,都看不到他的心底,。
蕭來捕捉到兩個關鍵詞問道:“什么是血宴?”
玖言搖搖頭:“聽起來像是某種殺人盛宴,?!?p> 蕭來道:“不要胡說。如果真的有血宴,,警察肯定會第一時間展開調(diào)查的,!“
玖言譏嘲地笑道:”警察?如果警察真的那么神通廣大的話,,就不會有怪物入侵到機械庫了,。機械庫有多隱秘,蕭來,?”
蕭來道:“十分隱秘,?!?p> “那那兩個怪物是如何進來的?”
蕭來無語,。
莊冥道:“他們不是地球人,。”
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King,。
King繼續(xù)說:“血宴在北冥是一個祭祀時的詞匯,。若干星年以前,人們?yōu)榱思o念星國史上偉大的執(zhí)政官和統(tǒng)帥,,會用地方的俘虜來制造血宴,,因為所殺人數(shù)過多,手段過于血腥,,新上任的執(zhí)政官已經(jīng)廢除了這一祭祀,,但是在一些遙遠的小星國,一些好大喜功的居高位者們依舊保持了這個惡習,。剛才我去找你們的時候,,搜集了怪物的血液,分析出了他的基因,,他是藍鈴人,。”
“藍鈴,?”
King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一個偏遠地區(qū)的小行星,。”
蕭來睨看向他:“怎么聽你這說話的口氣,,就像你不是地球人一樣,?要不要這么拽啊,?”
金竹和金溪都忍俊不禁,。
金溪挑挑眉毛,一臉維護King的樣子,,那樣子好像在說“我為我不是地球人而感到自豪,!”
蕭來看了金溪一眼,一觸及到蕭來的目光,,金溪的臉立刻就紅了,。
金竹看了看金溪一眼,又看了看蕭來一眼,,嘀嘀咕咕地說:“這樣子的長相就把你給迷住了,?”
金溪的臉更紅了,就像一個熟透了的紅石榴,。
蕭來有所察覺,,忙收回目光,。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玖言忙說:“那達克教授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天宴會上我一直沒看見他,,有誰知道他去了哪里?”
莊冥道:“就是那個你心甘情愿跟他走的教授嗎,?”
莊冥的目光沉沉地鎖定她,,玖言的心里一陣發(fā)慌,什么叫心甘情愿跟他走,?聽起來好像要私奔一樣,!人家是教授誒,他們之間沒有那種不純潔的關系吧,?
蕭來也很緊張,,他連忙握住了玖言的手說:“你和達克教授怎么回事?”
莊冥把目光鎖定在蕭來握住玖言的手上,,那樣敏銳陰沉的目光,,竟讓蕭來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
蕭來沒有放手,,他清亮的眸子迎著莊冥看了過去,。莊冥收斂了部分目光對金竹和金溪說:“我那里還有病人,你們找兩個小護士看著他們,?!?p> 說完莊冥就離開了。
……
諾大的病房里現(xiàn)在只剩下蕭來和玖言,。
“你和達克教授,?”蕭來覺得自己不要問,可還是沒頭腦的問,。
玖言道:“達克曾問過我要不要加入丹尼斯實驗室,??!?p> 蕭來詫異道:“他還給過你選擇,?”
玖言喃喃道:“是啊,他還說我的基因很珍貴,。”
蕭來的眸光變幻:“的確很珍貴,?!?p> 玖言迫不及待地問:“到底有多珍貴?是那種要把我捕撈回去做成魚干的那種珍貴,?”
蕭來愣住了,,可是也沒有否認,。
玖言的心就像是突然間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非常難過。
蕭來的雙手搭在玖言的肩上:“也不是這樣,。教授應該是覺得你的潛能比人類大,,在保護國際安全上擁有義不容辭的責任?!?p> 玖言的目光眨了眨,,臉上透出一絲喜悅,可是很快她又蔫了下去:“那……那些藍鈴人呢,?”
是啊,,如果教授的確不會威脅到她的安全,那藍鈴人呢,?昨天她明顯感覺到那個紅發(fā)男子想要把他的利爪掏到她的肉里去,,如果只是想要她的血肉,那么顯然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可是如果是要她的基因呢,?
玖言不寒而栗。
她想起了夢境中那個女子,,幾秒前還是一個自由自在的美人魚,,下一刻全臉色蒼白,直挺挺地朝著海底墜去,。
死亡難道就是那種感覺嗎,?
他們想讓她死后,拿她的基因去做研究嗎,?
“玖言,、玖言……”蕭來喊了她很多次。她才回過神來,。
蕭來道:“你怎么了,?臉色那么嚇人?”
玖言道:“沒……什么,??戳四敲炊嘌瓤植赖漠嬅妫挠杏嗉??!?p> 蕭來輕輕撫著她的后背說:“放心吧,有達克教授和我們在,,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況且人魚很珍貴,這世界上也不止你一條啊,。沒有誰會一直纏著你的,,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今天宴會的事情應該就是一場意外,教授和我會調(diào)查清楚,。你要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還要訓練呢?!?p> 玖言看了一眼蕭來的額頭:“你這個樣子還要訓練,?”
蕭來說:“我說過,以后你吃苦我就吃苦,,這樣我才可以保護你,。”
玖言愣住了,,她把手輕輕地覆在蕭來的手上:“你想要醚酰是嗎,?這次'原鷹計劃'我一定幫你搞到,救你母親,?!?p> 蕭來的眼眸亮晶晶,突然毫不猶豫地把玖言抱在了懷里,。
玖言繼續(xù)發(fā)愣,,可是蕭來卻將玖言越勒越狠,仿佛要把她按進骨血里,。
玖言掙扎了一會兒,,也抱住了蕭來。
……
病房門口,,King像一尊雕塑無聲無息地看著這一幕,,突然,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金竹和金溪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金溪探頭往病房里望了望,而后心照不宣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金竹帶著金溪回避,,進入到一個沒人的房間,打開了聲波干擾器,。
“King一定很難過,。十年,為了找她,,我們要在這個破地方待十年,,可是她呢,一轉(zhuǎn)眼卻和別人好上了呢,,她對得起我們嗎,?”
金溪義憤填膺,將手握成了小拳頭,。
金竹說:“不要那么激動,。她已經(jīng)變成了玖言,不再是湖梨了,?!?p> 金溪發(fā)飆道:“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那么說!她的基因和湖梨一模一樣,,我們就是為了得到她的基因復活湖梨才來到的這個星球,!你現(xiàn)在告訴我,她不是湖梨,,是玖言,!那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還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金溪淚如雨下,。
金竹把金溪摟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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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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