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管家以為他會立馬沖出去的時候,虞亦墨突然放開了緊握的拳頭,,轉(zhuǎn)身背對著辦公桌,,站立了幾分鐘之后,又默默的伸手去拉椅子,。
誰都無法注意,,他握著椅子的手,不斷的顫抖,,可他臉色越來越?jīng)?,眸中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緒,他慢悠悠將椅子扯過來恢復(fù)原位,。
穩(wěn)條不亂的坐了上去,,他盯著書桌看,右手邊是堆積如山的各種文件,,分成批改的和未批改的,,左手邊是胡亂的丟棄著的鋼筆。
他的目光也不知道到底在盯著什么看,,大腦像是斷電一般,,一片空白,,伸出去的手原本是準(zhǔn)備拿鋼筆的,卻心不在焉的隨手撿起一片廢紙捏在手中,。
他盯著手中廢紙,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就連突然造訪的林革豪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林革豪一進(jìn)門就看到辦公桌前雙眼無神的虞亦墨,,他從來沒有見到過虞亦墨臉上出現(xiàn)過這種表情,,意外了一下。
抬腳,,跨進(jìn)去一步,無意掃到倒在地上驚魂未定臉色發(fā)白的易管家,。
立馬意識到不對勁,收回視線趕緊大步的朝著虞亦墨走過去:“虞亦墨,?”
隔著一張辦公桌的距離,,明明他的動靜很大,虞亦墨卻是半分反應(yīng)都沒有,。
林革豪皺眉,然后抬手,,食指蜷縮在辦公桌上敲了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聽到動靜,虞亦墨的反應(yīng)慢得空洞,,他就像是提線木偶,,就連抬頭的動作都顯得機(jī)械化,他茫然的盯著林革豪,,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林革豪見狀,,立馬愧疚解釋著:“對不起,,我最近受人所托出去調(diào)查事情去了,,一回來就聽到你爺爺與父親相繼過世的消息就立馬趕來了?!?p>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驚無比,,連家門都還沒進(jìn),就立馬趕來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癱坐在地的易管家,,愈發(fā)疑惑了,收回視線重新落在虞亦墨身上,,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問的是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虞亦墨卻以為他問的是他爺爺和父親的死……
“我爺爺乘坐的轎車突然爆炸起火,,發(fā)生了意外,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闭f到這里的時候,虞亦墨面無表情的盯著林革豪:“我爸……金果果殺了我爸,!”
“什么,?”林革豪震驚,。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會?”
“她現(xiàn)在死在我的地下室,,是我弄死的,。”虞亦墨答非所問,,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沒有一點(diǎn)生氣,,空洞得像是行尸走肉,。
比起之前的問題,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林革豪直接大驚失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虞亦墨會作出這樣的糊涂事情來:“你瘋了嗎?”
聞言,。
虞亦墨終于有了一絲表情,,他輕輕勾了勾嘴角,,嘲諷無比:“如你所見,,我已經(jīng)快死了,!”
語畢,。
整個人毫無生氣的往椅背上一靠,,椅子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他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指著自己的心臟的位置說:“在我枯燥索然無味的狂暴十八歲的世界中,,有個啰嗦的土包子突然闖入生活,,限制我打架鬧事,替我處理傷口,,為我洗衣做飯,死皮賴臉的的趕都趕不走,,膽子小到我吼一句她眼睛都會紅,,我他媽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的爺爺和爸爸會葬送在她的手里,我余生都將活在深深的自責(zé)和內(nèi)疚之中,,都是我的錯,,當(dāng)初留下了這個瘋女人,,此時此刻我比誰都痛恨我自己,,比誰都厭煩我自己,!”
痛苦情緒,占據(jù)了虞亦墨猩紅的眼眶,。
“老董事長的死也是金果果做的嗎,?少爺,,你是怎么知道的,?”易管家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一下,,他依然盤腿坐在地上,,被驚嚇到的老骨頭,,還是需要點(diǎn)時間恢復(fù)的,,他看向虞亦墨滿臉的擔(dān)憂,然后又看了看林革豪,,心里更加不放心了。
少爺這是犯罪,。
他要是利用正當(dāng)?shù)氖侄螌⑷伺M(jìn)監(jiān)獄槍斃都好說,。
可他偏偏行為過激的選擇了這種殘忍的方式結(jié)束了金果果的生命。
林革豪又是外人,,要是他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或者報(bào)警,,少爺這一生就毀了,。
少爺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是不會毀了少爺?shù)?,可別人就不好說了,。
虞亦墨頹廢的拿起書桌上的一疊資料,然后沖著易管家的方向搖晃了幾下,,意思明顯,,這就是真相。
“能麻煩您先去地下室把事情處理干凈好嗎,?”林革豪將視線從虞亦墨身上收回來,,看向癱坐在門邊的易管家,然后一邊摸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又重新對易管家說道:“我的人會去接應(yīng)你,,這里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沒有,?!币坠芗毅读艘幌轮螅s緊搖頭:“今天早上,,我本來是打算去看看果果的,,我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斷氣僵硬在地下室的,我慌張出來的時候,,特別吩咐了守在門口人不準(zhǔn)進(jìn)去,。”
“好,,那你現(xiàn)在帶著我的人過去,他們會偽裝成醫(yī)護(hù)人員抬著擔(dān)架過去,,接下來該怎么做,,就看你了?!?p> 易管家還有點(diǎn)發(fā)懵,,聽到這話,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虞亦墨,,而虞亦墨早就一副不問世事,,做什么都無所謂的消極心態(tài),。
林革豪又說了一句:“這事情拖不得,,要是傭人們?nèi)啃堰^來了,,知道的越多,事情越容易暴露,,你要知道,,你沒有阻止你家少爺?shù)倪^激行為,,你也是幫兇之一。
而我,,現(xiàn)在是出謀劃策的一員,,也是幫兇?!?p> 這話,,就像是給易管家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知道林革豪不會出賣少爺了,,立即強(qiáng)撐著搖搖欲墜的老骨頭站了起來,,只問了一句:“你的人在哪里,?”
得到林革豪的回答之后,,他便出去了,。
“你親手殺了她,?”林革豪問,。
虞亦墨點(diǎn)頭:“對?!?p> 她受傷了很嚴(yán)重的傷,他不允許治療,,還不給她吃飯,,還打破了她的頭,,讓本就虛弱得不堪一擊的她雪上加霜……
所以,,嚴(yán)格來說,,的確是他殺了她。
林革豪問:“解恨了嗎,?”
“……”虞亦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林革豪,,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然后脫力的指著自己大腦,眸色癲狂:“本該解氣的,,可卻生不如死,,這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