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牢獄中的老者
魔法師教會牢獄,建立在森林邊緣,,帝國國土之外,,魔法師勢力范圍的最邊緣,以水平面為界,,地下直落5層,。
地下一層用來關(guān)押普通罪犯,也就是觸犯教會尊嚴的,、從各帝國引渡過來的平民,,包括盜賊、流氓,、痞子等,;總之膽敢與魔法師發(fā)生爭端并且爭斗失敗的家伙都會被關(guān)押,,也造就這一層的龐大人數(shù)。
途經(jīng)這一層時,,道格當然聽到了他們那無所顧忌的歡呼與雀躍:他們樂于看到有人與他們一道,,他們喜歡幸災樂禍,仿佛那才顯得他們并非無足輕重,。
地下二層則開始布置禁止技能的魔法,,用來關(guān)押有些許能耐的武者、士兵,,甚至是將軍,。
潘朵拉·阿力比斯就關(guān)押在這里——盡管人數(shù)依然很多,但顯然比上一層安靜不少,,如同凡有點本事的人都警戒著心粗氣?。凰麄兇蟛糠侄急3殖聊?。
地下三層禁止使用魔法,,用以關(guān)押教會內(nèi)部觸犯律法的魔法師。
這一層的人們看到道格,,已經(jīng)開始驚訝,,明知不會得到回答,依舊忍不住向押送的傀儡獄卒詢問,、或者自發(fā)展開討論,;他們問得最多的問題無疑是:這家伙是人類嗎?
地下四層禁止技能的同時禁止使用魔法,,用來關(guān)押非人類的族類,,也是整個牢獄里規(guī)模最大的一層。
作為精靈族的紀方和阿拉奧拉就被關(guān)押在這里——奇怪聲響中,,這兒還有一眾光怪陸離的類人生物,,最為矚目的無疑是一只巨大的爬行龍。
地下五層,,同樣禁止魔法和技能,,本來從屬系統(tǒng),用來關(guān)押玩家的地方,。
走在牢獄的通道上,,道格竟發(fā)現(xiàn),這里關(guān)滿了人——與其說人,,倒不如說是一個個漆黑的人影,;也不知道是否這里燈火過于昏暗的原因,他看不到這些“人”的色彩,,仿佛每一個人都在裹著漆黑的被子一動不動地沉睡,。
不對,不是人……
解脫枷鎖,,打開某扇囚牢的大門,,道格被推了進去。
這個游戲判別玩家違規(guī)操作,、觸犯游戲規(guī)則的方式是狀態(tài)欄,;“犯罪”玩家通過屬性界面的狀態(tài)欄,就能看到自己被捕原因以及關(guān)押時間,。
然而,,喘息逐漸濃重,一手抓在臉上,,道格透過指縫目眥盡裂地注視著系統(tǒng)光屏:
屬性界面除了“鑒定”這唯一的,、名不符實的功能,依舊什么顯示也沒有,,“退出”同樣毫無反應(yīng)——意義到底在哪里,?這個牢獄盡管名義上是教會牢獄,但因為用來關(guān)押玩家,,實質(zhì)上還是屬于系統(tǒng),。
NPC才沒有使用系統(tǒng)功能的權(quán)限!
能觸發(fā)這個空間的只有系統(tǒng)本身和在外面操作的人……
這個時候只能這么做了吧,,利用對等永劫契,,以產(chǎn)生痛覺的方式讓處于地下二層的潘朵拉使用極限魔法——問題是既然從屬系統(tǒng)的東西,她有權(quán)限觸及這里嗎,?失策了,,應(yīng)該在押送中途……
打斷道格思考的,是某人在肚皮上的抓癢:
“啊呀呀,!真是罕客啊,,這里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人來,我都忘了你怎么稱呼了~”
玩家,?
瞇起眼睛,,映入道格眼簾的是旁邊牢獄里一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老者,,唯一光潔的只有他那不長胡子的下巴:
不是玩家,。
老者此刻正慵懶地躺在地上,時而扣屁股,,時而抓頭發(fā),,加上不明所以的笑容顯得他瘋瘋癲癲。
為什么這里會有NPC,?
道格并不能為這個發(fā)現(xiàn)感到高興: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嗎,?”
“知道?我當然知道,,你跟那些家伙完全沒有區(qū)別?。灰桓币詾橐磺斜M在掌握中的樣子,,到頭來還沒有認識到自己只是一團灰燼,!你是灰燼!灰燼,!嘿嘿嘿,!”
指著道格,坐起骨瘦如柴的身子,,老者啞然失笑,。
那些家伙?
道格環(huán)視了一圈各個囚籠里近似的黑影:
“為什么你不是灰燼,?”
“廢話,,那當然是因為我比你們聰明啊,!蠢材灰燼,,想必你連自己為什么被捉來這里也不知道吧——快看看你這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哎呀哎呀,,活脫脫一只大傻瓜~”
完全沒有長輩的自覺,,老者只朝著他擠眉弄眼。
在最靠近老者的鐵柵欄邊,,道格蹲下來:
“老先生,,我確實沒能想明白;還請您告訴我,,有關(guān)我被囚禁在這里的原因,。”
“呃呃,,你為什么承認了,?你那身為魔法師的驕傲允許你這么做了嗎?不,,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我知道了,,乖僻的灰燼,別以為我看不穿你,。
快說我比你聰明,,說你自己是一個傻瓜,我是天才,!呵呵~,,來來來,,你有胡子的吧,小山羊,,快讓我拔一下胡子,!”
抓住鐵柵欄,老者邊吐著口氣,,邊洋洋得意地扯開嗓子,并向道格的臉頰伸手,。
“啪,!”
他打掉老者從夾縫中伸過來的手。
道格嘴角上揚:
“假如我說我可以幫助你離開這里,?”
突然離開柵欄往后挪開,,老者陰沉著臉:
“你不可能離開這里,化為灰燼是你的末路,;別做夢了,,游獵魔導師?!?p> 略一訝然,,斜眼看著那些黑影,道格似乎明白了什么,,緩緩開口:
“有位教會魔法師曾告訴過我:‘游獵魔導師’已經(jīng)不存在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教會魔法師’……”
“是的,你應(yīng)該相信他,;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游獵魔導師’了,。”
“但您卻是‘游獵魔導師’不是嗎,?”
那個時候我就應(yīng)該想到,,“游獵魔導師”雖然是玩家的自稱,但卻并不是一個單純指向玩家的等號,,也就是說這里的“人”……
這里已經(jīng)被游戲系統(tǒng)舍棄了,?
“嘿嘿嘿,小子,,一個已經(jīng)近百年沒有使用過魔法,、甚至忘卻自己名字,只死死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老家伙,,他可以被稱為‘魔導師’嗎,?
假如他都是魔導師,這里的灰燼哪個不是卓爾不群的魔導師,?一頭豬也是魔導師,!”
話到最后,,老者在咬牙切齒。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會是一場教會魔法師NPC針對游獵魔導師NPC的迫害運動,。
奇怪之處在于假如是“百年前”的運動,到底游戲不可能演算虛構(gòu)的歷史,,所以這些東西應(yīng)該一早被記錄在設(shè)定里——我卻沒有在歷史設(shè)定里找到,。
道格拉下眼瞼:
“明明是迫害運動,他們卻并沒有不假思索地殺掉你,,或者說殺掉所有‘游獵魔導師’,;他們只是把你們囚禁住,來榨取你們身上某種有價值的東西……”
“是魔法知識,?!?p> 低頭令眼眶陷進黑暗,老者補充:
“你給出越多的魔法知識他們就會對你越友善,,但你終究會回到這個牢籠里,,就像你的知識是有限的;當你說出那一句‘沒有了’,,你就與這里的灰燼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