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暗,,山谷中漆黑無際,,抬頭望去唯有夜空中的幾顆星辰山說不定,空谷中流水潺潺聲不斷,,草叢中蟋蟀聲從聲聲入耳,,讓人聽了難免有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略有三五百步的距離,這名老農(nóng)將劉和帶到一個較為安靜的小茅屋后,,對劉和行了一禮說道:
“公子,,我家先生就在里面等著呢,,我就送您到此處了?!?p> 劉和也不多問,,朝這名農(nóng)夫點頭以示謝意,待農(nóng)夫走后,,劉和匆匆掃了四周一眼,,門前脆竹不少,挺拔卻又不失翠綠,。
在門外駐留了片刻整理了下妝容這才踏步進(jìn)入屋內(nèi),,這是自己第一次求賢,盡量的給別人留個好印象,,盡管自己是被請來的,,但人家是看在自己父親的面上才肯與自己一見的,若是沒有自己的出現(xiàn),,后來那四世三公作為背景的袁紹幾次想請?zhí)锂牫錾蕉急唤o謝絕了,。
茅屋雖然不大,但分為內(nèi)外兩堂,,外堂擺放了許多排列有序的案桌與蒲團(tuán),,案桌上還有做工粗糙的數(shù)支毛筆與一本紙扎發(fā)黃的《春秋》,劉和從中隨意拿起一只在眼前端詳了片刻,,心中有些詫異,,看著草堂的規(guī)模,田疇這是在這教弟子呢,。
“右北平郡田疇見過公子,。”忽然一道聲音從劉和身后傳來,,抬眼望去方才看清來人,。
青衣素袍,儒士裝扮,,年齡倒是與遠(yuǎn)在遼東的太史慈相差不大,,田疇原本是仕家出生,劉和并未托大,,將手執(zhí)的毛筆輕放在案桌后,,這才對作了一輯回道:
“后生劉和見過先生?!?p> “我見公子的目光一直放在桌上的春秋之上,,這才沒打攪公子的雅興,公子看了這么多,不知公子如何看待這本春秋,?”田疇臉色浮出一絲淡笑,,將桌上一本陳舊的書籍抓在手中,笑問道,。
劉和聞言頓時有些犯傻,,讓自己談?wù)勛约簩Υ呵锏目捶ǎ@不是為難自己嗎,?這可全是文言文般的存在,,這個世上的好些文字自己都還不識,這田疇還真會給自己找事,。
不過將田疇臉上的那一絲淡笑看在眼中,,劉和頓覺心神被他透視一般,這次恐怕由不得自己了,,想到此處,,劉和只好將腦海中所能想到的都給收集起來,,再重新拼湊,,好在一旁的田疇并未催促劉和,思量了片刻后,,劉和這才緩緩說道:
“這春秋可謂是一部規(guī)模宏大超前的巨著,,尋常人看來它只不過是一部另類的史記而已,但我看來它若同天地般的存在,,與姜尚所著的易經(jīng)有著包容萬物般的可比性,,只不過易經(jīng)所述的是天地,而春秋所述的乃是人,,從某種觀點上來說,,人也可以看做一方天地······”
“哦,不知公子如何看待你所說的這片天地,?”田疇微皺眉頭,,若有所思的對劉和問道。
你二爺?shù)?,又來,,劉和暗罵道,剛才自己所說的乃是胡亂瞎扯而已,,沒想到這田疇也太不給自己臺階下了,,提別是他嘴中發(fā)出的“天地”二字咬得特別的重。
“易經(jīng)中包含萬物,,一草一木,,一花塵埃皆有記載;春秋何嘗不是呢?若是將人看成無盡塵埃,,那么將與所謂的萬物相差無幾,。”劉和說道此處,,忽覺田疇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驚異,,自己急忙收聲,怎么感覺越說越是離譜了,?劉和暗罵道,,停頓了片刻正要開口將剛才的口誤給掩飾過去,不料田疇根本就沒有給劉和再次言語的機會,,直接了斷道:
“公子說的可謂是不錯,,不過聽起來這么感覺有點像道德經(jīng)?儒家的觀念吧,?”
“儒家乃是先祖漢武所薦,,在家所看的都是些與儒家相關(guān)的書籍與記載,方才先生聽來或許是胡言亂語,,還望先生見諒,。”劉和有些尷尬,,不過臉色依舊平淡,,將這一切的原委都給推給了漢武帝身上。
“還望公子移步內(nèi)堂小敘片刻,?!碧锂犇抗庖琅f波瀾不驚,平淡道,。
劉和見狀心頓時涼了半截,,雖然此時才正式進(jìn)入正題,但這田疇語氣也太犀利了些,,這才剛見面對方就掌握了主動權(quán),,讓自己一直處于被動中。
走近內(nèi)堂后,,劉和方知田疇的利害之處,,心中稍作主意后,并不打算繼續(xù)讓他牽著自己思路而行,,反正之前就已經(jīng)溴大了,,干脆就裝下去吧,要不然自己還真的白來一趟,。
“聽聞先生早就知道我要經(jīng)過此處,,不知是如何得知的,?”劉和所言此時雖然不適宜,但也比較接近實際,,換成任何一個人稀里糊涂的被攔在半路,,又被請上山,到了后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被對方給摸得透徹,,誰又不疑惑呢,。
“自從公孫范從薊縣發(fā)兵后,我就一直派人圍堵路口,,而今天剛好是第三天,,算是巧合吧?!碧锂牭Φ?。
騙鬼去吧,巧合,,要是換成我也照樣將你給騙上山來,,劉和微皺了眉頭,心中暗罵道,。
田疇似乎看出了劉和的不信,,繼續(xù)說道:
“我在數(shù)月前就得知,公孫瓚讓人在無終縣屯糧之事,,近期又頻繁調(diào)兵前往陽樂,,公子若是得知,,必定會想法前來阻止,,而且還是越快越好?!?p> “我之前也曾聽聞公子所做的一切,,城門冰雪伏兵、火燒公孫范大營,、千里救孔融,,從這些就能看出,公子率兵奇謀較多,,但無非也就是四個字,,險中取勝而已,有了之前的種種,,我這才推算出了公子打算前去無終城之事,,還是這條路徑,不知我說得可算明白,?”
“先生看得透徹,,后生佩服,。”劉和聞言頓覺后背竟在自己不自覺中出了一層白毛汗,,說罷朝田疇作了一輯,,一臉的慚愧道。
心中不禁暗自稱奇,,雖然自己的這一連串的舉動看起來都是順理成章,,但能將自己分析得如此透徹的劉和還真沒見過,還真幸運田疇當(dāng)初沒有投效公孫瓚,,要不然自己今天恐怕就要隕落在此地,,謀而后動,一出手便將敵軍要害給扼殺在其中,,這田疇還算真的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