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年紀和我相仿,,但是長得比我好看的,,有閻王劈,神算在孔瑞申,,爛頭辦這三個,,當然還有一個十姨婆,,不過考慮到她是個一已婚婦女,而且丈夫是中年人,,所以我特地把她從“同齡人”里邊除名了,。
年紀最大是老童生,就是那個總是不正緊的花間浪子公孫梁上,,最胖的是東坡腩,。待到朱大嬸撤了殘席,朱大叔重新擺上一桌清酒,,眾人拖來幾張長凳,,圍著桌子坐一起。爛頭辦和閻王劈就問阿帶:“這個兄弟哪里來的,?”
阿帶說:“我只知道他是從潯江過來的,。那晚很晚了,我守渡口,,聽得他識得暗號‘找胡郎中看病’,,分明是巫奇他們的人,所以就接了他,。誰知道他下了船,,被一幫流寇打了劫,又被推下水,,我后來給救回來的,。”
阿帶說完,,又看看我,,示意我接著做一下自我介紹。還沒等我出聲,,閻王劈嚷嚷開了:“流寇也出來為禍人間了,!小爺最近避府軍避得緊了一些,要不然就一刀兩個,,把那些廢柴給劈了,!”
阿帶敲了一記閻王劈的后腦勺,說:“今天蘇元春還來過呢,,你要是在,,還不被他請去做座上賓了?”
左邊太陽穴上方陷了一塊下去的爛頭辦,,露出淡淡一笑,,說:“蘇元春全是靠手底下的人幫他拼命爬上來的,這個人收買人命最拿手。老劈被收納了去,,不出一年,,肯定有總兵做。去吧,,老劈,,做個官回來惡心我們一下吧!”
閻王劈假裝拔出長刀,,照著爛頭辦肋下捅去,,狠狠地說:“你要是再說一次蘇元春,我就辦了你,!”
我看神算子雖然年紀同我們差不多,,卻有著不相稱的成熟老成,舉止中似乎有著書香人家的氣度,,于是就問他:“孔先生,,您這么年輕,真是專門幫人算命的嗎,?”
神算子謙虛地低頭作揖,,細聲說:“不敢當先生稱呼。敝人兒時常偷聽家父與人談論,,并未正經學過,,僅僅略知皮毛,不知深淺,。都是他們開玩笑起的花名,,鬧著玩的?!?p> 打打殺殺的我看電影看多了,,但是這玄秘技能,最能撩我興趣,,于是我求瑞申給我表演一把占卜給我看看,瑞申還沒說不答應,,話題就被阿帶搶去了:“你怎么還像個娘兒們似的,?算命占卜,女人才干的玩意,,你信這個,?”
我正要反駁,忽然聽得有人打起鼻鼾來,,到處尋找打鼻鼾之人,,原來是老童生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著了。大家都笑起來,閻王劈輕手輕腳鬼鬼祟祟地走過去,,隨手撿起地上一根干草樹枝,,要上前撩公孫梁上的鼻孔,公孫先生繼續(xù)呼呼大睡,。等閻王劈到了跟前,,忽然一下,公孫先生伸出一條腿,,換個姿勢,,閻王劈一個躲閃不及,險些被那條腿撩個正著,,差點撲街,。閻王劈明白過來“原來這家伙裝睡?!庇谑擒b手躡腳地,,手掌念了一個劈字訣,朝公孫梁上的脖子劈去,。那睡著的老童生哧溜一下連人帶椅半傾半斜吊在半空中,,繼續(xù)酣睡。閻王劈一劈落空,,還不死心,,接著飛起一腳,吊起一招騎龍跑馬,,腳下之馬朝著公孫梁上的心口騎去,,那老童生依然閉眼沉睡,等到那飛馬快要到心口時,,又往后一翻,,整個身子帶著椅子輕輕貼著地板,下邊雙腿一卷,,睡夢中翹起一對二郎腿,,一只腳心對著閻王劈的腳尖,一只腳尖頂著閻王劈的下陰處,。老童生睡得悠哉悠哉,,與閻王劈的飛腳馬秋毫不犯。閻王劈一個抽刀斷水,,收住身形,。笑罵了一句:“這只老人精,扮醉偷睡,!”
水鬼凳蹲在墻角,,從口袋取出一把熏得發(fā)黑的水煙筒,,朱偉武識相地跑過去幫他點著煙嘴,水鬼凳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吹出一個圓圓的煙圈,。朱偉武嘻嘻一笑,追趕著那只裊裊上升的煙圈,。那煙圈越升越高,,升到屋頂去,似要繞梁三日,,悠悠然停在那里,,飄飄然不散去。
阿帶說:“喏,!水鬼凳,,你的催魂煙練得越來越好了?!?p> 原來水鬼凳的煙槍很有講究:那煙筒里有兩條互相不通的管道,,一邊是普通煙絲,一邊是一種用冰紙包著的毒藥,,一旦打斗起來,,他打開煙筒的開關,收起煙絲,,吹出毒藥,。中毒的人先是全身骨軟,毫無力氣,,過了兩個時辰,,五臟六腑開始發(fā)黑腐爛,再過一個時辰則全部爛齊直至嗓眼,,方才氣絕而亡,。
而另外一條管的煙絲則是他自己的解藥。
這煙圈也有講究,,你見那煙圈不散不跑,,其實是水鬼的探子:正常情況下,一定范圍的人數(shù),,空氣密度和速度是固定的,,但如果周圍有伏兵,人多口氣大,,吹出來的空氣流通,哪怕稍有動靜,,都會驚散那煙圈,。
“那要是吹來一陣自然風呢?”我問阿帶。
“自然風的速度和人呼吸吹來的空氣流通速度是不一樣的,?!卑д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