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來此,，本意并非捉妖,。既已猜到這四不像和其他水妖的真身，他們也沒必要多加刁難,。
南琴：“我問你,，這個溶洞里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石洞?”
四不像哼了一聲扭過頭。
南琴拿出一錠銀子在他面前晃晃：“我不白問,，只要你回答的好,，銀子就是你的?！?p> 聽到銀子二字,，四不像和眾多水妖紛紛仰起頭盯過來。
南琴掃了他們一眼,，笑道：“別想搶,，小心我們把這個溶洞毀了?！?p> 于是那些小水妖又縮回去,，只露出兩只眼睛。
四不像咽了咽口水：“前面是有個石洞,，感覺和外面很不一樣,。”
南琴：“怎么個不一樣法?”
四不像：“那個石洞里有金子的味道,?！?p> 四人：……
四不像：“不過我們沒進(jìn)去過,?！?p> 阿律：“你們這么缺錢，為什么不進(jìn)去看一看?”
四不像認(rèn)出阿律的臉,，又別過頭,。
南琴輕笑：“我說你還真是小氣，我跟你說她是真沒錢,，你別腦袋也沒用,。哎，看見后面那個一身藏青的小哥了么?是不是看上去很有錢?我和你說，只要你要是幫我們找到那個石洞,，他有的是銀子賞給你,。”
用“賞”這個字,，四不像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又對著南琴吐口水。
穆擒風(fēng)噌地一聲把另一根石筍扎進(jìn)他面前的地里,。四不像受到驚嚇,，嗯啊一聲縮了一圈，皺不拉幾更加丑,。
南琴嘴上埋怨穆擒風(fēng)太兇,，把水妖嚇得都萎縮了，可是手上沒半點(diǎn)把石筍拔掉的意思,。只是舀了一手一手的水潑到四不像身上,。
見它慢慢恢復(fù)原樣，南琴道：“嘔氣對大家都沒好處,。你看,，我付錢讓你帶路，我們各得其所,。如果那個石洞里真的有金子,，我們也可以分你一點(diǎn)，如何?”
四不像一聽“分你一點(diǎn)”,，立馬來了精神：“那我要平分那個石洞里的寶藏!你們四個一半,，我一半?！?p> 南琴：“你一個人要一半?!”
四不像切了一聲：“我是一個人么?”
看看周圍一雙雙水泡眼,，若是加上所有同伙，他確實(shí)不是一個人,。不過那個石洞里究竟有沒有它以為的寶藏還猶未可知,，一半就一半吧。
四人同意四不像平分寶藏的要求,。
穆擒風(fēng)拔了那根石筍,，四不像想趁機(jī)逃跑，好在狂舞迅速穿過傷口勾住它的尾巴,。
四不像吃痛,，回頭怒瞪四人，嘴里念叨著：“宵小!人類都是宵小!”
南琴：“喲,，宵小都出來了?還挺有文化阿,。這么討厭人類,，你還愛吃人?”
四不像：“我呸!五谷雜糧山珍海味，就數(shù)人最難吃!”
董駿欽先前的猜測大家全當(dāng)獵奇故事聽了,，可是現(xiàn)在四不像親口這么說,，真是引出一陣惡寒。
四不像見他們臉色陰沉,，沒好氣道：“是人先惹我們的!切,，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咬妖,。他們不知道自己吃了妖,，最后會被妖氣反噬同化么！我原本好好的一張魚臉,，多漂亮多波光粼粼,，現(xiàn)在丑的要死!丑的要死!”
原來它知道啊!
人吃妖這事，董駿欽曾經(jīng)見過,。不過那次的人不是因?yàn)樽咄稛o路,，而是誤以為吃了妖能吸收妖的功力，助長自己的修為,。沒想到最后卻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董駿欽：“既然你們不喜歡吃人，那怎么沒和道士們聯(lián)手一起出去騙人混點(diǎn)糧食?”
四不像邊游邊道：“我說你這個小哥,，從剛才起就在那里肆意揣測,，我不出聲你還順下去想了!”
董駿欽：“什么意思?我說錯什么了么?”
四不像：“錯，全都不對!我告訴你我們才是就在這一帶土生土長的生靈!人類都是后來的,。
我們原本吃河岸邊一種叫魚米草的東西,，你們?nèi)艘粊碛质谴蚓谇质窃煳莘N地，還把我們的魚米草都拔光了,。
我們沒辦法只能上岸嚇嚇人,，偷點(diǎn)你們種的東西。誰知后來冒出個多管閑事老道士,。
那老頭還好說,，抓了我們不過是困在泥水池下面，還知道不隨意殺生,，隔三差五喂點(diǎn)魚米草算是以善養(yǎng)善,。
結(jié)果他一死，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本事沒學(xué)到多少,，歪腦筋倒是多,。村里不找他們,，他們就沒錢吃飯,，于是逼我們?nèi)ヴ[事，說否則沒錢買糧食,，大家一起餓死,。”
“啊?”阿律吃驚,，“可是我看回廊石壁上寫這個祖師爺死了之后,，這邊的官府和百姓依然很仰仗絡(luò)通觀啊?！?p> 四不像吐了一串水泡,，不屑道：“仰仗是仰仗，但不是仰仗他們除妖,。你們?nèi)祟惿B(yǎng)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比我們快,。沒幾年，從十幾個變幾十個,，又變幾千百個,。你再看看我們，連你們四個都打不過,，外頭幾千個人,，要不是被逼，誰要出去鬧事,，不是找死么!
那些徒子徒孫借著祖上的一點(diǎn)名氣,，先是逼我們制造混亂，然后趁機(jī)賣假符假物件騙錢,。有時還會暗地里幫有錢的壞蛋給人使絆子,，又明里忽悠那個倒霉蛋驅(qū)邪，這種道觀早晚完蛋!”
阿律：“那世家之亂又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上面說賣滴水石給皇甫,，還有幾個邊關(guān)戰(zhàn)亂幸存下來的孤兒投奔了皇甫,，這才導(dǎo)致后來被官府抓的?！?p> 提到這個,，四不像陰陽怪氣一陣笑：“去他的投奔。那滴水石,，就是這些石頭!我們這一族的水妖需要定期舔舔這些石筍補(bǔ)身體,。結(jié)果，皇甫的人來了一看,，說這石頭有奇效,，于是那些道士就沒命地采。你知道這些石頭長成這樣要花多少年么!折一截也就算了,，他們倒好,，就差連根拔起了,。
結(jié)果，到了后期,，石頭不夠那些道士就抓了我的族人,，逼他們?nèi)ヌ蚣偈^，以為能蒙混過去,?；矢τ植皇巧底樱话l(fā)現(xiàn)就把那幾個人抓走了,。你說是不是有病!石頭是自己長的,，又不是靠我們舔出來的!我們只不過是給石頭包一層口水而已!”
四人聽言，不約而同把手往衣服上擦,。
董駿欽：“所以其實(shí)正真有奇效的是你們的口水?”
四不像：“當(dāng)然不是!一定要這里的石頭和我們的口水一起才有效果!
那幾個道士和你一樣,，自以為光我們的口水就有效果，最后實(shí)在沒出路就想著要把我們抓走獻(xiàn)給皇甫,，說什么把燒了燉湯作食補(bǔ),，傻不傻!
我們自然不想被抓，也不想看他們發(fā)傻,，所以只好先下嘴為強(qiáng),。至于官府，這種道士難道不該被抓?
哼,，最后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躲在泥水池子底下互相殘殺,。”
四人：……
阿律聽這話,，心里受到?jīng)_擊：“那個老道士這么好,，怎么會教出這樣的后人?而且有些還是道士，因?yàn)檫呹P(guān)戰(zhàn)亂失了親人,，怎么還會成天弄虛作假……”
四不像又吐了一串泡泡,，睥睨道：“這有沖突么?窮丫頭還真是見識少。收收你那站不住腳的同情心吧,。
好爹一定有好兒子?你們?nèi)祟愖迦?，多少大起大落，多少改朝換代,，不就是因?yàn)閭鞒羞@事兒很難么?想要屹立百年不倒,，談何容易?
再說了戰(zhàn)火燒毀了家園，他們就不能弄虛作假?人窮的時候想把肚子填滿,，填飽肚子就想穿好衣服,，穿好衣服就又想有點(diǎn)權(quán)勢地位,。如果還想干點(diǎn)驚天動地青史留名的大事業(yè),，那更加要絞盡腦汁了,。為了欲望什么干不出來?欲壑難填,，懂么?”
阿律：“這是什么歪理?”
四不像：“怎么是歪理!這天底下有什么純粹的善惡么?什么真善美，什么高尚品格,，不就是幾乎沒人能做到才一直喊著要追求的么?嗯?”
阿律不服，隨手指著董駿欽道：“誰說的?他就很高尚啊!”
四不像大笑,，隨后陰暗著臉道：“你等著看,，看哪一天他被逼到絕境時會干出什么事，講……哎呦,，誰打我!”
阿律迅速收起“兇器”,，幸災(zāi)樂禍道：“看，口出狂言遭報(bào)應(yīng)了吧,?！?p> 四不像恨恨地沖阿律呲牙。阿律不理它,，轉(zhuǎn)頭去看董駿欽,，還好還好，他臉色還……好沉,。
董駿欽臉沉倒不是因?yàn)樗牟幌竦脑?，這種人妖結(jié)合的東西說出來的事兒亦真亦假，滿是詭辯,，不值得一聽,。
不過它帶的路看上去倒是對的，因?yàn)槎E欽和穆擒風(fēng)都注意到溶洞里的氣息有了變化,，而且溶洞走到現(xiàn)在這段,，地形已經(jīng)開始不一樣。
石筍慢慢減少,，上頭的粘液也沒有了,。腳下的石頭路不再滑，周圍好像還有人為打磨過的痕跡,。而一路跟著他們,，給四不像“保駕護(hù)航”的水妖們都停滯在一個池子里無法上前。
二人對視一眼,，看來那個石洞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