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同齡人如此肆無忌憚的嘲笑,,陳長生不覺一陣面紅耳赤,,聲音都提高了幾分,,道:“你們不相信貧道的實力,?”
布衣婦人瞪了自家女兒一眼,,隨后歉意道:“小師傅你別介意啊,,百合不懂事,,說話直了些,,并沒有任何惡意,。”
梁百合縮在婦人身后,,伸出一個小腦袋朝陳長生等人做著鬼臉,。
都是小孩子心性,陳長生自然氣得不行,,倒是那手執(zhí)羽扇的小修士和圓臉小和尚,,心態(tài)始終平和。
圓臉小和尚笑道:“施主寬心,,此事便交由我們了,,只是床上這位施主,精氣所剩不多,,加上你們胡亂吃藥,,他這副身體機(jī)能都已經(jīng)被藥材給弄得完全紊亂了,怕是所剩壽元不多?!?p> 一聽小和尚這么說,,布衣婦人頓時慌了神,不解道:“胡亂吃藥,?不可能啊,,我們都是請郡城里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醫(yī)師開的方子,拿的也是最好的藥材,,怎么會把身體給吃垮了呢,?”
“一群土鱉,能開出什么好藥來,!”
羽扇小修士不屑一笑,,“連癥結(jié)都找不到就開藥方,這樣的人,,也配得上醫(yī)術(shù)高明四個字,?”
布衣婦人慌了神,臉色煞白道:“那幾位小師傅,,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準(zhǔn)備后事吧,看你們家庭這么優(yōu)越,,后事一定能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小修士口直心快道,。
其實只是精氣損失嚴(yán)重,,加上身體被藥材的毒性破壞,在修道者手中,,并非無可救藥,,但這其中的關(guān)鍵,在于錢,,而且還是一筆不小的神仙錢,。
萍水相逢,他們自然不可能會平白無故來出這筆神仙錢,,況且修道一途,,分秒必爭,他們自己修行還需要資源來支撐,,又哪能拿出多余的神仙錢來救一個凡人呢,?
如果這次的變故真是病魔而非妖物作祟,他們這些修道者,,是絕不會踏足此地半步的,,因為捕捉妖物,,至少還能有些油水。
圓臉小和尚有些責(zé)怪小修士的口直心快,,雖然他們無法伸出援手,,至少不該把話給說死吧,讓人家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施主,,其實你的丈夫并非無可救藥,只不過凡人藥物管不了用,,得用靈藥來慢慢調(diào)理,,短則一月,長則半年,,便可痊愈,。”
布衣婦人眼神驟然明亮,,如同溺亡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道:“靈藥在哪,?還請小師傅明言,。”
小和尚正色道:“就是郡城里面的那些你們所謂的神仙店鋪,,他們手里便有靈藥,,只不過……”
不等小和尚說完,布衣婦人便有希望再次絕望,,新近在郡城開設(shè)的神仙鋪子,,她自是知曉的,而且當(dāng)時在第一時間就去求過藥,,只是人家言明了非得用神仙錢來換取,,否則即便她把偌大的梁府送給人家,別人都不要,!
幾次三番的前去求藥,,卻一次都沒有功成,婦人哪里還不知道,,那些所謂的神仙人,,并不如人們口口傳頌的那些神仙,會理會平民疾苦,,一切都得看錢,。
陳長生、小和尚和羽扇小修士告辭離開,,趙百川因為剛才婦人招呼他吃饅頭,,心有感激,,倒是想幫一幫她,只不過他也是個十足的窮光蛋,,有心無力,,只得歉意一笑,跟著三人退出了梁府,。
梁家街上,,小道士從懷中取出一個香爐,又將剛剛從梁水床鋪上撿到的那一根狐貍毛置于香爐之中,,胸有成竹地笑道:“孽畜,,這下看你能藏身何處!”
只見那根毛發(fā)被放入香爐之后,,便有一縷細(xì)若發(fā)絲的青煙升起,,飄飄蕩蕩的如游絲一般在空氣中穿行,如有生命,。
陳長生捧著香爐,,立馬跟著那縷青煙跑了起來,圓臉小和尚和羽扇小修士緊隨其后,,趙百川也跟了上去,。
青煙在街道上空一丈處飄蕩,直奔外面主街而去,。
人群熙攘,,四人前后在人群中穿梭。
……
街道上,,一處販賣糯米糖球的地方,,老板正忙碌地翻動著油鍋里的糖球,一邊嘴里招呼著:“別急啊小姑娘,,糖球再有一小會兒就好了,。”
此刻,,排隊買糖球吃的人排了長長一列,,最前方,是個長發(fā)及腰的青衣女孩兒,,女孩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姿如柳,長得很是粉嫩,,一雙靈動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是討喜。
小姑娘一雙眼睛撲在油鍋中的糖球上,,聽到老板的話,,一雙大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舔著嘴道:“沒事沒事,大叔,,糖球稍微炸得老一些,,那樣外面的那層皮才最好吃!”
“好咧,!”
老板笑道,,“這幾個月你每天都來吃一串糖球,我啊,,都已經(jīng)摸透你的喜好了,。”
青衣少女甜甜一笑,。
就在此時,,忽然空中傳來一陣異樣的氣味,這種氣味很淡,,混雜在街道中各色氣味之中,,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來,然而青衣少女聳了聳小巧的鼻子,,便心中了然,。
她抬起頭,看到離她不遠(yuǎn)處的一縷若蚯蚓般游動的青煙,,人畜無害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厲色,,糖球也不要了,轉(zhuǎn)身便擠入人群之中,。
“孽畜,哪里跑???”
陳長生大喝一聲,腳下一點,,直接縱身到行人的肩頭上,,以行人做踏板,快速朝青衣少女追去,。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圓臉小和尚輕誦一聲,,也有樣學(xué)樣的在街道上行人的肩頭飛奔起來,。
羽扇小修士和趙百川也立刻跟上。
青衣少女身形十分靈動,,柔若無骨,,在人群中狂奔,,速度竟絲毫不比追她的幾人慢。
要說在這種情形之下,,往人群多的地方逃竄,,無疑很利于她隱藏身形,可這青衣少女偏偏反其道行之,,凈挑人少的地方鉆,,越跑越偏僻,最后竟是直接出了郡城,。
四人在郡城街道上踐踏行人,,引起好一陣騷亂,甚至連官府都出兵捉拿搗亂之人了,,只不過等那些披甲執(zhí)銳的士兵趕到現(xiàn)場時,,這里哪兒還有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荒郊之外,,離郡城差不多有百十里路,青衣少女猛然停下身,,就那么站在原地,,靜候追尋之人。
有那縷奇怪的青煙,,青衣少女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躲不掉的,,況且她也沒打算躲。
前后不過幾個呼吸,,那幾個追逐她的人便趕到了跟前,。
陳長生見青衣少女不跑了,便將手中香爐收了起來,,喘著粗氣喝罵道:“孽畜,,今兒看你還能往哪兒跑!為禍人間,,自取滅亡,!”
青衣少女一臉揶揄地看著他,然后又看了看后面的人,,不屑道:“一個三境和尚,,兩個二境一個一境,就憑你們,,真就以為吃定我了,?本姑娘之所以不想在郡城里跟你們這些假好人動手,只不過是不想傷及無辜罷了,,真以為我怕了你們??!”
趙百川這時退后一步,淡笑道:“放心,,我就是個看客而已,。”
一句表明態(tài)度的話,,被另外幾個紛紛無視了,,在他們眼里,一個一境小雜魚,,還真沒必要放在心上,,所以趙百川這句話,完全就像自討沒趣一般,。
青衣少女倒是莞爾一笑,,沖趙百川豎起大拇指:“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妖畜,!禍害了那么多條人命,,罪不容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陳長生大喝一聲,,抽出背后的拂塵,率先沖向青衣少女,。
圓臉小和尚和羽扇修士不甘落后,,紛紛向青衣少女殺了過去。
青衣少女輕笑一聲,,驀然從人形化成一只青色皮毛,,長有四條蓬松尾巴的狐貍。
“嚇,?,!”
沖行在最前方的陳長生面色陡然一變,差點沒有扭頭便跑,。
不只是他,就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圓臉小和尚和羽扇小修士同時都面色難看起來,。
狐貍的種類有很多,,但最為聲名斐然的,當(dāng)屬九尾狐,。
只不過如今正統(tǒng)的九尾狐血脈,,如鳳毛麟角一般稀有得可憐,而普通狐族,,能夠覺醒九尾狐血脈的,,萬中無一,。
稀有的緣故,便是九尾狐太過強(qiáng)大,,且能魅人心神,,常常讓修為比它們高的修士都栽到它們手里,然后被吸干精元而亡,,然后人族大能在萬年前便有過一次聯(lián)手滅狐,,只針對九尾狐一族,那一戰(zhàn),,幾乎將整個九尾狐一族屠殺干凈,,血流千里,自此之后,,世間便很難看到九尾狐的蹤跡了,。
但消失了這么多年,并不代表九尾狐的名頭也跟著消失了,。
事實上,,九尾狐如同陰影一般,早已深深烙進(jìn)人族修士心中,。
四根青色的蓬松尾巴,,看起來毛茸茸的,其實根根比精鐵還硬,。
靈力灌注之下,,那四條尾巴瞬間暴漲數(shù)倍,幾乎達(dá)到成人大腿粗細(xì),,丈余長,。
尾巴一掃,空中嗚咽作響,。
陳長生是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去應(yīng)戰(zhàn),這個時候若是逃跑,,毫無意義會被那威勢嚇人的狐尾給打飛出去,。
拂塵是陳長生的趁手靈器,灌注靈力之后,,拂塵一掃,,頓時狂風(fēng)呼嘯。
趁著狐尾打來略微受阻的空擋,,陳長生一邊取出一個執(zhí)劍木偶丟在地上,,一邊大喊道:“兩位道友,莫要藏拙,收了此妖狐,,如何分配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