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期待著五月五日的到來,,蔣氏特意叫來了隨身侍候徐玉郎的鄢旭,,吩咐他務必要讓徐玉3郎在五月五日收拾停當,,又讓丈夫徐遠配合,讓徐玉郎坐上去卓府的馬車,。
徐遠早已被看淡官場浮沉,,如今只顧著在家種花養(yǎng)鳥,早已不過問侯府的事,妻子一心想要忠勇侯府恢復往日榮耀,,態(tài)度強硬,,徐遠只得聽從。
鄢旭捧著新衣弓著身子,,跪在徐玉郎面前,,“公子,就可憐可憐小的們吧,,世子若不穿這身衣裳,奴才們可都要受主母的罰了,?!?p> “母親……”徐玉郎苦笑著轉過頭“他已經(jīng)發(fā)賣了畢戈,既留下你,,便不會再處置你,。”
“公子……”鄢旭聽及此立馬放下手中的衣衫,,朝著徐玉郎磕頭,。
“主母若知道小的勸不住公子,便真的要打死奴才了,?!?p> 鄢旭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個勁兒的磕頭,,額頭都磕出了青印。
徐玉郎伸出手抬起鄢旭的頭,,仔細的打量著鄢旭額頭的青印,,良久方十分可惜的道“還差點兒……再磕重一點,才能見血,?!?p> 鄢旭顫顫巍巍的與徐玉郎對視,目光方一觸到,,便立馬心虛的垂下眼眸“公子……”
“你害的畢戈被杖責發(fā)賣,,害得我被困在嘉熙居這么久,還沒有得到我母親的信任么,?”徐玉郎不放過鄢旭臉上任何的變化,,徐玉郎突然對他興趣極大。
“小的……小的不懂公子說什么,?”鄢旭身子打著顫,,眼眸垂得更低了。
“你聽不懂?”徐玉郎放下抬起鄢旭頭的手,,笑出了聲“你這么聰明,,哪里會聽不懂?!?p> 徐玉郎回到桌前坐下,,端起案上的茶盞,淺酌一口,,“你向母親告密的事,,我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最初我的一舉一動你都報告給母親,,我都沒有將你怎樣,,因為你沒有將丹砂的事捅到母親那里,可你如今害得畢戈被發(fā)賣……”
“公子,!”鄢旭爬到徐玉郎面前,,涕泗橫流,終是磕破了頭,。
“丹砂姑娘的事,,并非奴才說的,是主母,,主母聽卓家的小娘說的,,主母想讓侯府恢復往日的榮光,在宮宴上搭上了卓貴妃的線,,知曉卓家小娘鐘意您……”
徐玉郎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你仔細說說,。”
“主母得知丹砂姑娘的事,,便找了奴才,,問奴才可知道您在外養(yǎng)外室的事,奴才指天發(fā)誓,,當時奴才什么都沒有說,,只說奴才只在府中伺候公子,外面的事都是畢戈陪著的,,主母便讓我打聽那位姑娘的住處,。”
“所以你便告訴她了,?!毙煊窭珊莺莸膶⒉璞K摔在桌子上,厲聲道,。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鄢旭又是連聲求饒。
“主母拿我父母妻兒作要挾,,奴才也是身不由己……”
鄢旭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他悄悄抬頭瞟徐玉郎,卻見徐玉郎竟是一臉笑意,,讓鄢旭莫名覺得脊柱一陣寒冷,,連忙低下頭,下一刻卻聽見徐玉郎道,。
“衣服呢,?替我穿上吧?!闭f罷走向室內(nèi),,留下猶自發(fā)愣的鄢旭。
鄢旭看著面前一下子變了態(tài)度的徐玉郎,,自好立馬起身拿起蔣氏準備新衣替徐玉郎換上,過程中徐玉郎還特意提醒鄢旭收拾收拾額上的血跡,。
待鄢旭為徐玉郎換好衣裳,,徐玉郎更是極配合讓鄢旭帶路去見蔣氏,鄢旭再覺得反常,,也不敢說出口,,只能沉默的領著徐玉郎出門去見蔣氏。
徐玉郎見到蔣氏時,,蔣氏也早已收拾完畢,,一邊催促徐遠快些收拾,一邊命下人整理好二人結親的聘禮,。
蔣氏看見徐玉郎打扮得體體面面的站著自己面前,,臉上笑開了花,知道自己兒子終于想開了,,也不顧徐玉郎是因何突然就想開了,,只高興的拉著兒子的手,滿心歡喜,。
可不是高興么,,忠勇侯府即將依靠卓貴妃恢復往日的榮光,徐家終于不用出門便看人臉色,,徐玉郎看著自家母親的樣子,,心中只覺一陣翻騰,他一向認為母親是女子中難得識得大局的人,,縱使忠勇侯府落魄成如今的樣子,,父親雖不再管事,,卻沒有讓外人動搖到忠勇侯府的根基。
如今看來,,是他錯了,,他一直以為的與現(xiàn)實相差甚遠。
蔣氏的驕傲容不得她不甘落于人后,,即使跌落到塵埃里,,也要使命的爬起來,不惜淌一身的泥水,,也要爬到最高點,。
這并沒有錯,只是她的方法不對,。
“居所里來了位貴客,,聽說指名點姓的要見丹砂姑娘……”丫頭甲在后院拿著手中的笤帚悄悄靠近丫頭乙道。
“丹砂姑娘,?我們居所里只有丹珠姑娘,,紅砂姑娘,這丹砂姑娘是誰呀,?”丫頭乙一臉迷茫道,。
“你是剛來的吧?連丹砂姑娘是誰都不知道,?”丫頭丙在旁邊道,。
“勞姐姐給我說說罷~”丫頭乙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得從五年前說起了,,五年前啊,,咱們居所里最有名的姑娘有五位,分別為朱砂,、紅砂,、丹砂、丹珠,、紅珠,。她們五位當時被稱為五姝,可是咱們居所里的頭號招牌,?!毖绢^丙侃侃而談,顯然在居所里待的極久了,。
“真的嗎,?”丫頭甲問道。
“那當然,,當年我可是幫朱砂姑娘抱過琴呢,,你不知道朱砂姑娘可是五姝中最風光的……”丫頭丙對此顯然十分得意,。
“那丹砂姑娘呢?”是丫頭乙的聲音,。
“你等等,,等我慢慢說嘛!”丫頭丙打斷她的話,,接著道“朱砂一直是五姝榜首,,后面便是丹砂,丹珠,,紅砂,,紅珠。朱砂丹珠擅樂,,紅砂擅舞,,紅珠擅歌,丹砂擅琵琶通文墨……”
“這么厲害嗎,?”丫鬟甲一臉羨慕,。
“那后來呢?”丫頭追問,。
“丹珠和紅砂大家都知道,,丹珠如今成了咱們居所里如今的管事不再接客了;紅砂如今可是咱們居所里的頭牌,。
朱砂后來嫁了個商戶去了江南,,聽說如今已是正經(jīng)人家的主母了,,你們知道北閣樓住著的那個女人嗎,?”
“北閣樓?”丫頭甲知道,,“就是那個有些喜歡夜半唱歌,,有些瘋癲的女人?”
“是了,?!毖绢^丙點頭,有些感慨“紅珠跟了個進京趕考的書生,,書生及第后被分去薊州任職,,為了前程名聲將紅珠拋棄,紅珠那時已經(jīng)身懷六甲,,只好自己贖身跟去了薊州,,不料那書生原有家室,害得紅珠失了孩子,,后來被主子好心帶回來后便是如今了,?!?p> “那書生也太不是人了,只是可憐了紅珠……”丫頭乙邊抹眼淚便道,。
“紅珠姑娘是可憐了些,,但是青樓里的姑娘哪里還敢奢望擁有愛情,紅珠卻偏偏沉迷其中,,讓人唏噓,。”
“那丹砂呢,?”丫鬟甲到底還得最初的話題,。
“丹砂據(jù)說曾是大家族的娘子,聽說還是嫁了人的,,只是后來娘家犯事被夷了三族,,因此才淪落了風塵……”
“夷三族?丹砂竟然還活著,?”丫鬟甲疑惑道,。
“按理說丹砂是該被斬頭的,但她是那家族旁支得不能再旁支的女兒,,因此才被充了妓,。”丫頭丙解釋道,。
“然后呢,?”丫頭乙好像更喜歡聽故事。
“丹砂與前面四位是不同的,,因為曾破了身是不接客的,。”丫頭甲小聲道,,“聽說跟咱們居所的主人關系不錯,,因此才不接客的?!?p> 丫頭甲又道:“說來有些文采的人都有些傲氣,,丹砂也不例外,,對恩客總是不見笑顏,,雖待客人冷了些,但顏色極好,,對手下的丫頭也不錯,所以呀名次僅在朱砂之下,?!?p> 丫頭頓了頓道“丹砂就比較神秘了,,聽說是被京中某位權貴贖了身,去年秋天主人在的時候還來過咱們居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