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前廳的丫鬟覺得有些不對,剛才見禮的時候感覺多了一個人,,現(xiàn)在看來,卻又是正好的人數(shù),。
蘇笛追至門外,輕喚:“莊子,?”
莊子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莊周不才,,被姑娘稱為‘莊子’,,實在誠惶誠恐?!?p> 蘇笛笑笑,,“這有什么,,你總歸會是‘子’的?!?p> 莊周拱手:“多謝姑娘抬愛,,如果我沒記錯,我們見過吧,?”
蘇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嗯,昨天……你拒絕那兩個大夫,,感覺很厲害,。”
這是什么話??!蘇笛暗罵自己,平時采訪的時候還算口齒伶俐,,怎么現(xiàn)在說話都不利索,。
莊子看著她,抬了抬眉毛:“哦,,姑娘也認為我應(yīng)該拒絕他們的邀請,?”
“嗯”,蘇笛點點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自由意志,這是人最寶貴的東西,,只要不愿意,,就可以選擇說‘不’,這無可厚非,?!彼钦嫘呐宸f子的氣度。
莊子沒有說話,,蘇笛有些尷尬,,自己說的東西是不是太現(xiàn)代了?現(xiàn)代的人推崇自由,,但在這個時代或許太超前了,,她想找話題緩解這種尷尬,卻問成了“那個,,你釣了很多魚么,?”
說完,覺得自己蠢得不可救藥,,于是慢慢后撤,,準備跑路,。
出乎意料,莊子笑了,,“姑娘是個有趣之人,,不知可否賞光,來寒舍一聚,?”
蘇笛眨眨眼,,心又狂跳起來,想起先生的告誡,,自己要盡量少卷入歷史,,可是,這是莊子的邀約??!
任何一個文科生面對莊子的邀約,恐怕都很難拒絕,,尤其蘇笛本科畢業(yè)論文還寫的關(guān)于莊子的思想研究,。
“一言為定,明日我派小童來請姑娘,?!?p> 聽了莊子的話,蘇笛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下意識地答應(yīng)了,。她有些懊悔,,想開口挽回,說出卻是:“太好了,,我能帶幾個朋友一起嗎,?”
這個請求出口,蘇笛真想打自己一頓,。
莊子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望著莊子的背影,蘇笛平復(fù)了很久,,才讓心跳回歸正常,。
“我見到惠施了,這個府邸的主人居然是惠施,!”蘇笛難掩興奮,,回到院子進門嚷道。
墜兒驚恐地看著蘇笛,,對蘇笛如此大不敬地喊著主人的名字非常害怕,。
蘇笛掩住了口,檢討著,自己再這樣冒失,,會給周圍的人帶來麻煩的,。
幾個人來到外面,小白已經(jīng)站在馬車旁等候了,。
三個人上了馬車,,卻遲遲不見小白上來。
蘇笛趴在車上催促著下面猶豫的小白,。
“你怎么了,?駕車啊,!”
“我……我不會啊,。”
“???”車上三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以為,,備馬車是她來駕駛的,。”小白說著,,指了指墜兒,。
墜兒瞪大了眼睛:“我?你見過丫頭駕車的嗎,?昨天就是你駕車的啊,,你今天怎么了?”
小白也瞪大了眼睛:“我昨天駕車,?我昨天明明哪也沒去,,我們昨天剛到,我為什么要駕車,,駕車去哪?”
這番話讓蘇笛大惑不解,,先生也皺了皺眉,。
蘇笛從車上跳下來,晃了晃小白的胳膊:“醒醒醒醒,,我們都到了三天了,,昨天我們比劍了,還去執(zhí)行了個任務(wù),,你駕的車,,忘了?”
小白一臉茫然:“我們什么時候比劍了?你的方法好用嗎,?”他看了一眼墜兒,,湊到蘇笛耳邊小聲道:“我們不是昨天剛到么?”
蘇笛陡然色變,,想起昨天小白的反常行為,,難道昨天的小白并不是小白?
她把小白拉向一旁,,悄聲問道:“說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小白似乎有些為難:“你說的哪次見面???”
“還有哪次?我們幾個月前剛見面的??!”
“哦,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幾年前,,那就是你把飛船當成旅館來住宿,。”小白說的沒錯,,但幾年前是什么意思,?
沒有時間讓蘇笛懷疑,她看著面前的小白,,與昨天那個刻薄尖酸的小白相比,,今天的小白應(yīng)該是真的。
如果眼前的小白是真的,,昨天的那個“小白”又是誰,?
看著幾個人手足無措,車上的墜兒忍不住,,跑到前面駕車,。
“窮人家的孩子,什么都要學(xué)一點,,我雖然駕駛得不好,,但起碼還是會的?!?p> 蘇笛,、先生、小白坐在車上,。馬車徐徐啟動,,車輪碾過地面,聲音單調(diào)而寂寥。
車上三個人都沉默著,,似乎被這寒冷的天氣凍住了,。
駛過車水馬龍的大街,馬車來到大梁城內(nèi)的一家醫(yī)館,。
蘇笛打量著出來迎接的中年人,,身長玉立,三綹墨髯飄灑胸前,。
原來先生說的舊識,,是一位醫(yī)者。
“先生,,別來無恙呀,。”醫(yī)者似乎跟先生很熟識,。
“越人,,我這次來是有點麻煩來找你幫忙的?!毕壬膊⒉灰娡?。
有小童來招待他們,領(lǐng)著小白,、墜兒,、蘇笛來到會客廳。
先生和醫(yī)生進入內(nèi)室,。
“你師傅好厲害,,居然認識這樣的神醫(yī)?!眽媰合蛱K笛稱贊著,。
“神醫(yī)?”蘇笛想不起歷史上有哪個神醫(yī)叫“越人”的,。
“對呀,,秦越人,因為醫(yī)術(shù)高超,,被大家稱作‘扁鵲’呢,。”墜兒一臉崇拜,。
“扁鵲!”蘇笛瞠目結(jié)舌,,敲著腦袋,,扁鵲是上古神話黃帝時期的神醫(yī),課文里的扁鵲是因為醫(yī)術(shù)而用此稱呼的。
但她從來不知道扁鵲的真實姓名,。
一時激動,,蘇笛騰地站起身,向內(nèi)室跑去,。
“哎,?她怎么了?”進來奉茶的小童對蘇笛如此失禮的行為非常驚訝,。
“扁鵲,!你說的舊識,居然是扁鵲,!”
蘇笛踏入內(nèi)室的門,,看見跪坐在榻上的兩個人,掩住了口,。
中年的神醫(yī)側(cè)頭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姑娘過獎了,這只是大家對我的謬贊,?!?p> 雖然先生已經(jīng)給蘇笛打了預(yù)防針,在戰(zhàn)國遇見任何名人都很正常,,但見到活的神醫(yī),,還是讓蘇笛興奮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帶了濾鏡,,現(xiàn)在蘇笛看扁鵲,,怎么看怎么仙風(fēng)道骨。
她乖巧地跪坐在先生一旁的塌上,,看著扁鵲給先生診脈,。
看了一會,蘇笛試探道:“您認識先生么,?您知道先生不是……唔……”她一時語塞,,想提醒扁鵲先生不是人類,又不好直說,。
可是如果扁鵲不知道先生不是人類,,他怎么給先生看病呢?
扁鵲搭在先生手腕上的手指動了動,,微笑道:“先生的脈象自是有別于常人,,但就他的脈象本身,還是有相應(yīng)的規(guī)律的,?!?p> 蘇笛眨眨眼,,依稀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