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頭霧水,。
“你姥姥怎么了?”談成問顧銳。
顧銳沒好氣:“我姥姥挺好,。”
他把“日你姥姥的墳”的梗講給大家聽,,這下子《禁閉》徹底演不了了,,一上去,全笑場,。
談成無奈,。
周少紅瞪了季銘一眼,季銘瞪了顧銳一眼,顧銳理直氣壯地瞪了回來,。
“《禁閉》演不了,,那我們就——哎?”
練習廳的門被小心地推開,,一個圓寸腦袋探了進來,,臉是帥的,但不是精致那種——自帶黑白藝術片的味道,,冷色調,,型。但特別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和眼袋,特別像是犀牛的,。
“肖鼎來了,?”
“哎,談導,,不好意思,,耽誤了一會?!毙ざσ恍?,陽光了很多。
肖鼎,!
季銘終于想起來這人是誰了,,孟金輝工作室的演員,第五代馬路,,《戀愛的犀?!番F(xiàn)在的主演。比季銘大5歲,,跟朱曼同齡——他本身不是學表演的,,是學播音出身,只是愛好話劇,,結果天賦秉然,,一路闖進孟金輝的法眼,成為這部可能是演出最多的當代中國話劇的第五代繼承者,。
雖然《戀愛的犀?!吩煨枪δ苡兴噬ざδ軌虺鲅?,還是非常讓人欣羨的,,某種意義上,,這甚至比《雷雨》《茶館》還要來得更加有吸引力——原著太強大了,會覆蓋掉表演者,。
《雷雨》至今排練了幾十個版本,,大多是名演員來為她增色,卻很少有它造出名演員來的——季銘也許會成為其中一個,。
“賈老師,,周導,”肖鼎跟幾個認得出的打了招呼,,最后視線留在季銘臉上,,笑了:“季銘?”
“肖老師,?!?p> “哈哈,別管我叫老師,,”肖鼎把季銘旁邊的上話女演員,,給擠開了,坐下來:“我就比你大幾歲來著,,叫名字吧,,肖鼎?!?p> “你好,。”
“我還沒看你的戲,,沒來得及,,下回一定去看。不過你名字已經(jīng)如雷貫耳了,。”肖鼎說起話來,,跟外表不太一樣,,挺飛揚的:“我這一段,已經(jīng)從好幾個人那里聽到你的名字了,。所以談導一說今天有機會見個面,,我就飛奔而來?!?p> 在場的年輕人很多,。
年輕人的概念,指的是30歲以下,。
朱曼,、盧濤,、季銘,還有剛來的肖鼎,,再加上上話的六七個年輕演員,,以季銘最小,朱曼和肖鼎次之,,再上面都是25到30的,。看著季銘跟肖鼎這兩個,,一個演了《雷雨》,,狂風驟雨一般打下了口碑。另一個也是孟金輝愛將,,五代犀牛,,有了自己的代表作。
心里難免有些吃味,。
更何況,,從肖鼎的語氣,他似乎是只為了季銘來的,。
被肖鼎擠開的那個女演員,,叫孫璐,今年26歲,,畢業(yè)于上戲,,在校的時候演過幾部戲,但沒水花,,后來就進了上話,。
“哎,”孫璐狀似突然:“季銘跟肖鼎,,你們算是真假美猴王碰到一起啦,。”
“???”
孫璐興致盎然地把手機按開,播出了抖音那個視頻:季銘在三里屯太古里,,演繹《戀愛的犀?!罚跚缫浴稅矍楣适隆沸√崆偾樽?,溫和和偏執(zhí),,管弦和怒吼……她遞給肖鼎:“喏,季銘在三里屯演過馬路的哎,,你看看,,演的很好吧,?”
總歸要尷尬一下了吧?
不管是季銘尷尬,,還是肖鼎尷尬,,孫璐都覺得挺開心。
大家繞著都看了一圈,,周少紅才知道初晴說看過季銘表演,,看的是什么——這一段馬路,水準大約跟之前的盧濤差不多,,離大師級還有點距離,。跟熟練的肖鼎相比,也差了一點,,但季銘當然也有自己的閃光點,。
“你都有女朋友了?”肖鼎有點羨慕地問道,。
“?。 ?p> 那個,,四舍五入,,就算有吧。
“19歲就有女朋友了,?你們這些小弟弟,,年紀還小,可以先把女朋友讓給哥哥嘛,?!?p> 季銘笑倒。
孫璐一臉懵逼,,滿心臥槽,,啥玩意啊。
“要不咱們演一段,?”肖鼎的思維有點天馬行空,,瞪大眼睛——更像是犀牛了,有點興奮地提議:“我們一起演,,你一段我一段,你不熟,,我領著你,,怎么樣?”
談成,、顧銳,,周少紅,,賈平,這幾位全都眼睛一亮,。
精彩的主意,。
話在季銘嘴里打了個圈圈,吐出來就變成了:“成,!”
“試煉角色(1/50):馬路,,《戀愛的犀牛》”
還愿任務被激發(fā)了,,原來并不需要登臺,,就可以激發(fā)試煉角色的,季銘放下一半心來,,這樣的話,,50個角色,還是比較好完成的,。
“來來來,,給他們讓地方?!?p> 小練習廳本來就不大,,其他人都靠著墻坐,把中間留給季銘跟肖鼎,。
“我們一段一段來,?”
“好?!?p> 肖鼎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過了幾秒,刷一下睜開——這是馬路了,。他演了幾十場《犀?!罚质堑湫偷捏w驗派演員,,幾乎瞬間就可以從肖鼎進入到馬路的角色,。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
他語氣淡漠。
“我愛你,,我真心愛你,,我瘋狂地愛你,我向你獻媚,,我向你許諾,,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辦,?我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是如何的愛你,?”
他開始急促。
“我為你自暴自棄,,從此被人憐憫,?我走入精神病院,我愛你愛崩潰了,?愛瘋了,?還是我在你窗下自殺?”
“明明,,告訴我該怎么辦,?”
“你是聰明的,靈巧的,,伶牙俐齒的,,愚不可及的,我心愛的,,我的明明……”
歇斯底里之后,,虛弱的,絕望的,,但仍固執(zhí)的,,肖鼎那雙犀牛眼,看著季銘——就好像在叫他“銘銘”一樣,。
朱曼有點想笑——但太不合時宜了,。
季銘自己沒有任何別的想法,他處在一種熟悉的感覺里,,錦鯉正在發(fā)揮作用,,肖鼎的演出全方位地印在他腦子里,所有一切內在的,,外在的,,而同時,段亦宏,、劉暢這兩位馬路的表演,,他曾經(jīng)看過的,也在不斷地提供視角和感受,。
他對馬路的理解,,正在飛速進步。
季銘開口了: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
坐在角落的孫璐,,覺得皮膚上開始發(fā)麻,,她看過肖鼎的演出,也看過季銘的視頻——但季銘現(xiàn)在開口,卻比視頻里要讓人驚訝太多,。
語氣都是淡漠的,肖鼎很純粹,,但季銘有層次,。
肖鼎的急促是全身心的,像離弦之箭,,季銘的急促是鋪天蓋地,,像暴雨前夕,那黑云,,那疾風,,那驟雨,從任何一個角度追來,。
到最后的瘋狂,,肖鼎是掏心挖肺,歇斯底里的,,季銘卻像是刀尖上,,火海上的舞者,在絕望里瘋狂起舞,、釋放——結束就是死亡,。
……
幾段表演之后,兩個人身心俱疲,,幾乎是塌倒在地上,,卻還能對視一眼:這個男人,很好,!
觀眾們終于可以深呼吸,,然后鼓掌,孫璐也在鼓,,心里卻有一種還沒出手就被打敗的感覺——就像是激動說完兩位馬爸爸的八卦,,回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吃得起泡面的那種。
我有資格么,?
孫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肖鼎的馬路是獨具個人風格的,”談導猶豫了一下:“至于季銘的馬路,,不太好說,。”
“哈,,”肖鼎緩了過來,,笑了笑:“我可以演出我的馬路,季銘也可以演出他的馬路,但季銘還可以演周沖,,演其他的,,我是為馬路而生的,季銘是為舞臺,、為表演而生的,。”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你們這就成知音了?”顧銳插了一句:“有點gaygay的哦,?!?p> 換來白眼四枚。
——
不給推薦票,,就讓你變得gayga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