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最后關(guān)頭,柯林斯依舊按照格式口述信件內(nèi)容,甚至還不忘加上對索維諾的問候,,他對震耳欲聾的炮聲充耳不聞,。一枚炮彈在他身邊落下,他不為所動,,繼續(xù)口述信件,。通訊兵認真的聽著,將每一個字都準確無誤的敲了進去,。
信件的內(nèi)容此處略去,,只記述最后一部分:“……直言不諱地說,此時此刻我第十艦隊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時刻,。士兵疲憊不堪,,毫無斗志,戰(zhàn)意全無,。我知道繼續(xù)抵抗下去已經(jīng)毫無意義,,與其讓更多的士兵無謂犧牲,不如放下武器,,保他們一條生路,。
“第十艦隊已經(jīng)做了所有的努力,無愧于國,,無愧于聯(lián)軍,。我私下以為,經(jīng)過頑強戰(zhàn)斗之后的投降也是有尊嚴的,。然而身為亞美斯帝國軍人,,我實在恥于親自下達投降的命令。對我個人而言,,投降意味著蒙羞,意味著辜負了父皇以及千千萬萬亞美斯人的信任,。
“我上愧于國家,,下愧于黎庶,自覺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我沒有勇氣直接寫信給父皇,,還望表弟哀憐,將此信代為轉(zhuǎn)交,。亞美斯第十艦隊代理司令柯林斯?蒙蒂若絕筆,,嘯人紀2116年11月17日?!?p> 通訊兵聽到“絕筆”二字,,意識到事情不對,趕忙起身,正看見柯林斯拔出手槍準備飲彈自盡,。他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撲倒了柯林斯。由于重心不穩(wěn),,柯林斯的子彈打偏了,,他還準備繼續(xù)開槍,通訊兵已經(jīng)把手槍奪了過來,,對著天花板不斷開槍,,直至將子彈打光。
柯林斯絕望地喊道:“為什么要阻止我,?讓我死?。∥沂莻€廢物,,把父皇的精銳部隊白白葬送于此,,我還有什么面目茍活于世呢?你為什么就不成全我,?”
通訊兵將他扶到指揮椅上坐下,,說道:“失利的責任不能全怪殿下,各方面都應(yīng)該承擔他們應(yīng)該承擔的責任,。殿下不要忘了,,您不僅是柯林斯?蒙蒂若,還是亞美斯帝國唯一的皇位繼承人,,您知不知道剛才您沖動的舉動會造成什么后果,?
“一旦皇族絕嗣,國內(nèi)的共和派便會借機發(fā)難,,國家注定大亂,。陛下難道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嗎?殿下,,我知道,,陛下平日里經(jīng)常責罵您。但打是親,,罵是愛,。您才是陛下的全部啊,!沒有了您,,什么權(quán)力、財富,,在陛下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聽了這番話,,柯林斯逐漸平靜下來,他不禁尋思:我堂堂皇子,,思想境界居然還不如一個通訊兵,,真是可笑啊。他起身問道:“你說得對,。對了,,還沒問閣下尊姓大名呢?”
通訊兵道:“不敢,,屬下聞人吉,。”
柯林斯忽然想起來某位大臣似乎姓聞人,,于是又問:“可是聞人子爵的公子,?”
“正是在下?!?p> 科林斯道:“也對,,活著才有希望。你用國際通訊頻道呼叫聯(lián)邦軍,,就說我們投降,。”通訊兵不失時機地將信件上的“絕筆”二字刪去了,。
17:12分,,亞美斯各艦終于停止了抵抗,除去被擊沉的7艘戰(zhàn)艦以及先前投降的1艘戰(zhàn)艦,,其余6艘戰(zhàn)艦全部投降,。聯(lián)邦軍方面損失了3艘戰(zhàn)艦,2艘因傷退出戰(zhàn)斗,??梢哉f,聯(lián)邦軍取得了大勝,。為了獎勵慕容封,,姜酌維特意安排他去“墨澤號”對該艦的亞美斯軍進行繳械。
慕容封登上了“墨澤號”的艦橋,,柯林斯雖然手上有傷,卻依舊堅持行了軍禮,,慕容封回以聯(lián)邦軍禮,,他看到柯林斯,不禁道:“柯林斯殿下,,我們不久前才見過面的,。”
柯林斯不解,忙問:“還望閣下明言,,我并不記得認識閣下,。”
慕容封道:“您自然不認識我,,在涅琴的那個晚上,,我和您的距離甚至比現(xiàn)在還要近一些?!?p> 柯林斯恍然大悟,,搖了搖頭說:“原來是這樣,真是山水有相逢啊,。這是我的佩劍,,現(xiàn)在交給您。斯坦尼斯庫準將已在不久前逝世,,還望上尉能知會您的長官,,請他們派人將靈柩送回天王星?!?p> 慕容封接過了玉柄的指揮劍,,道:“這個自然,說實在話,,斯坦尼斯庫準將也是我欽佩的將軍之一,。只是因為貴軍復雜而混亂的指揮體系,他沒有機會充分施展拳腳罷了,?!?p> 柯林斯問道:“上尉以為貴軍戰(zhàn)勝我軍,其中便無絲毫僥幸,?”
慕容封回答說:“從貴軍單獨離開‘諾亞2’的那一刻起,,貴軍的覆沒便已經(jīng)只是時間問題了?!?p> 柯林斯起初還認為慕容封在說大話,,等到后來他仔細研究了整個戰(zhàn)役期間雙方的每一步“棋”以后,終于不得不承認安德烈的出色布局是朱亦政等人怎么也比不上的,。當然,,這是后話。
慕容封完成了繳械以后,,柯林斯隨他至姜酌維面前正式簽署投降書,。索維諾得知亞美斯第十艦隊已經(jīng)全軍覆沒,立刻命令駐扎在涅琴的新瑞西軍團全速向特雷森堡進軍,,八天以后新瑞西軍團成功抵達,,又過了兩天他們奉命收縮至“諾亞6”加強該地區(qū)的防御,。
索維諾將部隊的指揮權(quán)交還鞠幼清以后立刻乘坐穿梭機返回了“諾亞7”,同時命令在木星駐扎的孤帆艦隊各艦結(jié)束休整,,立刻回到“諾亞7”,。
我們不得不說,如果保衛(wèi)隊的三支艦隊在11月12日就發(fā)動對不活島的進攻,,成功殲滅敵軍后又不自行撤離的話,,新瑞西軍團絕對不敢向“諾亞6”靠攏。如此一來“諾亞6”的守軍便只剩下兩支艦隊,,安德烈完全有能力一鼓作氣將“諾亞6”也拿下,。
只可惜勞爾的小算盤葬送了重創(chuàng)遠日艦隊的良機,得到新瑞西軍團的亞瑟手上暫時又有了五支艦隊,,依靠這些部隊配合堅固的防御工事,,“諾亞6”暫時沒有被攻擊的危險。
事后安德烈向最高統(tǒng)帥部彈劾了勞爾在戰(zhàn)役中胡亂指揮,、干預原定部署的行為,,最高統(tǒng)帥部雖然表示會追究,但只不過給了勞爾一個口頭警告,。安德烈事后憤慨地對歐陽尚說:“這樣的聯(lián)邦軍,,還有救嗎?”
11月18日,,勞爾的眼睛終于盯準了“諾亞2”,,此刻他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結(jié)束戰(zhàn)役只是時間問題了,。他命令第六艦隊開赴涅琴駐扎,,第三艦隊、第一艦隊和第四艦隊將“諾亞2”圍個水泄不通,。很顯然,,他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朱亦政雖然只剩下一支艦隊,,然而“諾亞2”仍舊駐扎著亞美斯帝國二十多萬陸軍,。如果強攻,會對雙方士兵造成大量傷亡,,這顯然是安德烈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諾亞2
11月19日,朱亦政正在和副官在“諾亞2”的行宮內(nèi)交談著,。副官報告說:“將軍,,現(xiàn)在我們的處境一個小時比一個小時危險。昨夜至今晨,,聯(lián)邦軍陸續(xù)占領(lǐng)了‘諾亞2’103座衛(wèi)星中沒有軍隊駐扎的97座,,我二十余萬陸軍被分割在6座不相鄰的衛(wèi)星中?!?p> 朱亦政喝了口茶,,道:“我早就說過,第十艦隊出‘諾亞2’是兇多吉少,,可尼古拉和殿下都不聽,,現(xiàn)在他們滿意了?早聽我的話在10月19日就經(jīng)V4撤到‘諾亞6’去,,又怎么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副官道:“將軍,現(xiàn)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啊,。您說說,,我們該怎么辦?”
朱亦政聽出了弦外之音,,便道:“你跟隨我多年了,,不必有所顧忌,不妨把話講得更明白一些,?!?p> 副官湊近了小聲說:“不如派人和那邊接觸接觸?無論如何也可以拖延一些時間,?!?p> 朱亦政小聲問道:“你有可靠的人嗎?”副官點了點頭,。
朱亦政道:“那好吧,,你派人去試一試,不過一定要保密,,而且不要輕易把我們的底牌透露給對方,。就憑我們手上的二十多萬軍隊,大可以向?qū)Ψ教嵋恍l件,?!?p> 副官問道:“那么,國防部和陛下那邊,,該怎么回復呢,?”
朱亦政喝了口茶,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他們又說什么了,?”
副官冷笑一聲,,說道:“還不是老一套?說什么戰(zhàn)至最后一人最后一顆子彈啦,,說什么要讓‘諾亞2’變成聯(lián)邦軍的墳?zāi)估?,還有什么即使自損八百也要殺敵一千啦……太多了,,他們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自信,竟然認為這里至少還能堅守兩個月,?!?p> 朱亦政吐槽說:“國防部說的話連個屁都不如!一個屁好歹放出來還能臭臭別人,?!?p> 副官道:“聯(lián)邦軍的地下分子這兩天異常活躍,,他們時不時通過黑客侵入一些媒體的網(wǎng)站,,向士兵和群眾傳播聯(lián)邦軍的勸降書?!?p> 朱亦政正色道:“一定要嚴查,!至少在談判有眉目之前,我還得在國防部和陛下面前裝裝樣子,。誰也不清楚‘諾亞2’到底有多少亞美斯和蘇利特爾的特務(wù),,搞不好我們兩個也得搭進去?!?p> “明白,!”
朱亦政的副官派去的使者通過姜酌維和“諾亞4”方面通了訊息,安德烈立刻命令部隊暫緩進攻,,同時將使者請到“諾亞4”面談,。當然,如同一般的談判一樣,,開頭幾天總是不那么愉快,。
朱亦政仍舊抱著“局部停戰(zhàn)”的幻想,甚至表示只要聯(lián)邦軍不登上“諾亞2”,,他可以讓“諾亞2”升聯(lián)邦國旗,,部隊的番號改為“太陽系聯(lián)邦軍”——就像開戰(zhàn)前一樣。但是安德烈毫不退讓,,堅決要求“諾亞2”必須投降,,聯(lián)邦軍必須在“諾亞2”駐軍。
朱亦政一下子不能接受,,還想討價還價,,他通過收買媒體,將“諾亞2”的防御吹噓得“固若金湯”,,希望以此逼迫安德烈做一些讓步,。安德雷怎么會被嚇到?他明確對使者說:“看來你們將軍還沒有認清形勢啊,如果他自己沒辦法認清,,我們倒是可以幫他一把,。”
談判持續(xù)了十天,,于11月29日正式破裂,。使者離去后,安德烈對副官說:“看起來朱亦政還在做黃粱美夢,,不點醒他不行啊?!?p> 副官引用了一句法語諺語道:“睡著的人好喊,,裝睡的人難喊。是不是先把防御較為薄弱的35號衛(wèi)星攻下來,,這樣也好讓朱亦政清醒清醒,。”
“嗯,,就這么辦,。”